我把剩下的雞樅菌全部炸成了雞樅油,希望這份鮮美可以延續更長的時間
昨天傍晚,一團團烏雲在樹梢上壓得很低,時不時地還能聽見一陣陣不太響亮的雷聲在房子上空捲動。
看著馬上就要大雨傾盆的樣子,中午給肉松餵的飯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它的胃口,還剩下一些沒吃,我媽讓我爸把飯給雞拿去,將就還看得見它們還沒有回籠歇息,讓它們趕緊吃了,要不然明天就壞了不能吃了。
風呼啦啦地吹著,樹梢和竹梢使勁搖晃著頭,我家小院裏的燥熱被一掃而空,連蚊子都不知道被風刮到哪裏去了,那種感覺不是一般的愜意。
昨天中午的時候用雞樅菌燒了一頓湯喝,晚上我把剩下的用來炸成雞樅油,裝起來下面條的時候放點進去可香了。
我把那天在榨油房裏面新買的油倒了一些在鍋裏熬開,把雞樅菌放進裏面用油炸,菌子裏面的水分不少,得慢慢地把這些水分在油裏蒸發掉。
鍋裏面的水分越來越少,菌子就越來越幹,等熬得差不多了就鏟起來晾涼,倒進一個有蓋子的容器裏面,下面條吃每次放一點,可以吃很久。
一邊炸菌子我就一邊想我家肉松小狗子咋那麽假呢?好好的飯居然還剩那麽多不吃,我不禁回憶起了我小時候餿飯都還得吃的情景。
表妹來我家吃了幹煸餿飯回家,哭鬧著讓舅舅舅媽做給她吃
我媽說我小時候特橫(不講道理愛哭),早上睡醒起來就張嘴哭哭哭,一直哭到早飯吃過才不哭,天天都是那樣她氣都把我氣傷了,恨不得提出去扔了。
她和我爸還疑神疑鬼地說,是不是家裏面有啥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哦?要不然為啥我莫名其妙又沒生病卻天天早上都要哭呢?
現在想起來應該是我肚子餓了不會說,只知道哭,即使說了也沒有什麽給我吃的,只能餓著等到飯做好以後吃飯。
後來打我有記憶開始,我家都是早上煮飯,早上那頓就得把一天的飯全部都要煮出來,只是為了節約柴火,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是燒的柴火,柴火不好撿必須得節約。
大多數人都是煮的瀝米飯,米下鍋煮得差不多了就瀝去米湯放在大甑子裏面蒸,我餓得狠了等不及飯熟就要吃,父母就會給我捏一個「飯巴團」讓我先墊墊肚子。
那時候的我拿著啃得可香了,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美味,現在想起來那半生不熟的米粒到底有啥吃頭呀?
也有手藝過關煮「信鍋飯」的,原理就是和現在電飯鍋煮飯差不多,只不過是燒的柴火,水摻得恰到好處直接在鍋裏把飯燜熟。
飯熟以後把上邊的飯鏟了,再燒一點小火把鍋裏那層飯鍋巴烘得又香又脆的,那層鍋巴再不愛吃飯的小孩都要啃上一大塊,在那個沒有什麽零嘴的年代能饞哭一幫孩子。
雖然不提倡吃剩飯剩菜,但那時候的人都不講究,也實在沒那條件講究,天涼剩飯剩菜放一天兩天都還沒啥事,但是大熱天的可就不行了,早飯吃了中午吃還馬虎,到晚上那飯就有點餿味了。
說是煮的一天三頓的飯,但是通常情況下三頓都是吃不完的,飯剛開始變質時原本顆粒分明的飯粒會變得黏糊起來,在嘴裏咂巴著就不是個味兒。
為了防止過夜的時候飯會更加變質,我媽會用一個大木盆裝上水,把飯盛在小點的盆裏放在水裏邊泡上,我覺得那樣做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第二天那飯變質得更厲害了。
大家認為我家會把這樣的飯倒掉嗎?不存在的!根本不存在的!他們怎麽會舍得把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大米飯倒掉呢?還得繼續吃!
說實話我好佩服那時候家裏人的腸胃呀,那樣變質的東西吃下去,居然沒有一個人鬧肚子的!
可是那飯變質成那樣吃著實在是難以下咽,在嘴裏含著根本就不想吞下去,我媽想了個辦法,把飯倒在鍋裏燒小火慢慢地烘焙成像小米粒大小,然後稍微放一點豬油進去煸炒,炒得黃黃的、脆脆的,飯餿掉的味道好像被壓下去了不少。
抓一把塞進口裏嚼著居然越嚼越香,那時無論是我還是父母大家的牙口都很好,嚼得口幹了就喝開水連菜都省下了,我們大家狼吞虎咽地把剩飯三下五除二就解決光了。
我表妹有一次到我家來就吃到了我媽做的這種炒餿飯,她吃得津津有味,回去非要鬧著讓舅舅舅媽給她弄,他們又搞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個啥,表妹在家裏哭鬧了好幾天,最後我舅來問我媽到底給表妹吃了啥她天天念念不忘,我媽才告訴他,把兩人都整得哭笑不得。
我家不但吃餿飯,我爸還去河裏撈了好幾次人家炸了魚當時沒浮起來,最後才「發泡」浮起來的魚吃。
那魚眼珠子都是灰的,提著老遠就聞到一股臭味,叫他別吃他還拿眼睛瞪人:「又不是藥鬧倒的,是炸死的咋吃不得?」
把魚剖了多少放點油一煎,那肉都自動脫離了刺,味道不是一般的難聞,整得我一陣幹嘔,我和我媽一點不給他吃。
他吃完了還是沒打過標槍,還振振有詞地說:「只要經過高溫消毒啥事也不會有!」如果擱現在那做過魚的鍋都不能要了。
我不知道那個年月怎麽會那麽窮,現在遍地的柴火都沒人撿,那時候哪怕就是樹上掉下來的葉子也是各家是各家的,去人家林子裏面都只能悄悄地刨一點,不能讓人家看見,假如看見了兇的人還會把背兜一起都給人奪了去的。
我記得小時候我媽背著大背兜、拿著「哈耙子」,我在後面背著小背兜,我們一起爬上我家後面那道長長的斜坡再翻過山去,到山那邊的林子裏面刨樹葉回來當柴火。
我媽刨樹葉,我就在一旁撿一些樹上掉下來的枯枝,寶貝似的豎著裝到我的小背兜裏,撿滿一背回家倒出來根本就沒多少。
想著自己也是一個有用的人了,能給家裏拾柴火體現自己的價值了,心裏滿滿的都是驕傲,我媽跑一趟我也跑一趟,小孩子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累一樣。
歲月就像殺豬刀,刀刀催人老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幾十年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當年那個帶著孩子撿柴火的年輕媽媽已經佝僂了腰,風霜早已爬滿了她的臉頰,歲月賦予了她滿頭華發。
而媽媽身後跟著的那個孩子,吃盡了生活的苦頭、命運百般的磨難,人生僅過了一半,生離死別都經歷了,如今她每天奔波於野外田間、穿梭在崇山峻嶺之中,努力地用自己的雙肩為家人撐起一片天。
在這蒼茫的天地間,我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我看見過花開、傷感過葉落,幻想過在下雪的日子裏有人牽著自己的手,走著走著就白了頭……
如今鏡子中的自己兩鬢斑白,不是自然而然的衰老,而是被生活的重擔壓成了連自己都討厭的模樣,但只要還活著我就得堅持下去……
不知道誰說的小時候枕頭上都是口水,長大後枕頭上都是淚水;小時候,微笑是一種心情,長大後,微笑卻成為了一種表情。
以前在外面打工,一塊多錢一分鐘的長途電話還要跑老遠的路,我隔不了幾天就要去打一次,每去一次都要翻開電話薄把想打的電話都打一通。
現在我每月1000分鐘的通話分鐘數,至少有980分鐘送給了電信公司,不管是電話也好、微信也罷,我覺得如果沒有什麽事真的不想去打擾別人,也許別人也是這種想法,所以我才會覺得自己越來越孤獨。
我也不知道,是我變了還是這個世道變了,也許一切都變了吧!經歷得越多就越不想說話,幾十年匆匆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換星移,曾經的朋友由於所處的環境不同,想說的話別人未必能懂,更不可能感同身受,我也就慢慢學會了冷暖自知,學會了把這個平台當一個樹洞每天碎碎念。
我媽成天在我耳邊叨叨說她和我爸死了我該咋個辦,我笑著說你死都死了還操那麽多心幹什麽?
背過身去卻不禁淚濕眼眶,我知道她還是關心我的,她只是想在她有生之年看到我有個歸宿,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可媽媽卻不懂,比孤獨更可怕的事情是跟一個錯誤的、不懂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那是一種曠日持久的折磨,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把那種驚心動魄的生活重演一遍了。
如果有可能,我想要找的伴侶不但要有一定的經濟能力,還得靈魂和三觀相契合,我知道這純屬天方夜譚。
既然老天爺讓我重新有了一次洗牌的機會,就算沒有拿王炸的命,怎麽著也得有點JQKA才行,再是345那樣的小牌我寧願不上桌!哈哈!我這算不算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我不禁想起了一個故事,老師問:「青蛙和癩蛤蟆有什麽區別?」
學生回答說:「青蛙思想封建,只會坐井觀天,是負能量;而癩蛤蟆思想前衛,一心只想吃天鵝肉,積極向上,永不放棄,是正能量!」
最後青蛙上了餐桌,成為了食物;癩蛤蟆上了供台,成為了金蟾。所以長得醜並不可怕,關鍵是要想得美;理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作了呢!哈哈!哪怕長得再醜我也想做一只想得美的癩蛤蟆!
我知道今生今世沒有那樣一個人會因我而來,我長長久久、孤孤單單的等待也不過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徹底放棄的理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