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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股」的故事是實是虛？
「AI算力牛股」鴻博股份（002229.SZ）的AI算力相關合約還是出現了「變數」。
10月11日晚間，鴻博股份公告稱，因宏觀環境變化，全資子公司北京英博數科科技有限公司（簡稱「英博數科」）與紫光曉通科技有限公司（簡稱「紫光曉通」）解除了購銷合約。
圖源：公告
該合約涉及交易金額4.94億元，款項用於英博數科向紫光曉通采購AI創新賦能中心所需的部份裝置。目前已支付合約款3470.29萬元，鴻博股份表示，預付款中部份已抵扣與紫光曉通其他裝置采購款，部份繼續抵扣或退回。
紫光曉通隸屬紫光股份（000938.SZ）旗下。天眼查顯示，紫光股份透過紫光數位間接持有紫光曉通60%股權，其主要負責網路產品、軟體和增值服務等計畫的中國區業務。2022年10月，紫光曉通與輝達簽署代理協定，紫光數位正式成為輝達數據中心GPU、DGX系統等產品的中國區總代理。
不止紫光曉通，英博數科還相繼與北京京能、百川智慧簽訂了AI算力大單，然而相關訂單的履行情況都不及預計，今年6月相關進展還被深交所問詢。
今年以來，鴻博股份的發展一直不太順利，先是2月份控股股東持股被司法扣劃，鴻博股份也因此變更為無控股股東，4月鴻博股份又解聘了算力業務「關鍵人物」周韡韡。
周韡韡2022年8月進入英博數科，此前在「36氪」任職高級副總裁，曾負責與輝達方溝通多個地區創新賦能中心落地合作的可行性與北京AI創新賦能中心合作的商務談判。2022年鴻博股份跟輝達簽署合作協定，不少媒體猜測，這中間少不了周韡韡地「牽線搭橋」。
據「新浪科技」報道，周韡韡被解聘後，英博數科多位高管也相繼被解聘。
與此同時，此前鴻博股份擬出資3億元建設並交由英博數科獨立營運的「AI賦能中心」，也因高層人事的劇變迎來變數：目前，參與「AI賦能中心」籌建的中恒文化也與鴻博股份解約。
而在公司接連發生變動後，10月11日，鴻博股份報收10.51元/股，總市值52億元，不到一年時間，股價就較巔峰時期縮水超7成。
4.94億元的采購合約黃了
鴻博股份主營彩票印刷行業，一度是市場中的知名妖股。英博數科成立於2022年6月，是此前被市場熱議的「輝達概念」公司。
2022年8月，鴻博股份宣布與輝達合作成立了北京AI創新賦能中心，正式向AI領域跨界。而英博數科，可以視為鴻博股份與輝達合作的直接平台。
2023 年 7 月 27 日，英博數科與紫光曉通簽訂了該筆4.94億元的【購銷合約】，這也是鴻博股份決定跨界算力租賃業務以來簽訂的規模最大的采購訂單，該筆訂單也曾讓二級市場對該公司能成功跨級算力產生不小的信心。
但是該筆訂單的履行卻並不及預期。
鴻博股份表示，自合約簽訂起，英博數科與紫光曉通始終致力於推進原合約的實施，並與紫光曉通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但是該合約卻遲遲沒開始履行。
此次，鴻博股份選擇與紫光曉通解約，給出的理由是宏觀環境變化。
不過，6月7日，鴻博股份回復深交所問詢函時，曾說明過該合約沒有進展的具體原因：主要因2023年10月美國商務部釋出對華高端芯片的限制政策，導致國內算力裝置緊缺，外部環境較合約簽訂時發生較大變化，該不可抗力導致紫光曉通未能按期履行本合約。
此前，鴻博股份已經支付了紫光曉通3470.29萬元貨款，其中2098萬元抵扣掉與紫光曉通其他裝置的采購款項，並且已經收到了相關裝置。
另外還有1372.29萬元貨款，其中1000萬已經抵扣了其他裝置采購款，剩余部份繼續抵扣或者協商退回。
談及解約給公司造成的影響，鴻博股份稱，之前準備在紫光曉通采購的算力伺服器及配套裝置，現在已透過第三方采購到位了，不影響公司正常業務的開展，公司不涉及違約，也不會對財務狀況產生不利影響。
對於此訊息，投資者說法不一。股吧有網友稱，「至少3個跌停準備」，也有網友稱「中性的，起碼有第三方渠道」。
圖源：股吧
還有13.82億元大訂單，履約進度為0%
除了與紫光曉通的采購合約，鴻博股份2023年12月4日披露的近14億元銷售大訂單則更受市場關註。
根據披露出的協定內容，英博數科將向百川智慧提供一定規模的輝達智算伺服器所有算力和資源，涉及金額預計13.82億元，履行期限為2024年1月30日開始的三年。
但直到6月7日鴻博股份回復深交所問詢時，該合約的履約進度仍為0%。
對此，鴻博股份解釋稱，現階段國內缺少對大規模輝達GPU伺服器集群的可參考偵錯先例，英博數科技術人員可參考相關技術路徑較少，造成伺服器達到滿足效能要求狀態較計劃有所延後。
百川智慧的創始人是前搜狗CEO王小川，是立誌要做「中國版Open AI」的老板。去年10月，百川智慧完成一筆3億美元的融資，目前股東中站著阿裏、騰訊、小米等多家科技巨頭。
輝達在人工智慧界的地位近乎壟斷，現在的市值高達1.9萬億美元。國內大廠搶破頭皮也要買的正是輝達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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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鴻博股份，在與輝達合作前，曾先後嘗試跨界轉型大數據、手遊、5G、區塊鏈、小家電等領域，但都沒成功，營收在最近十年間一直原地踏步。結果跨界AI行業的第一步，就傍上了輝達，未免顯得有些「不真實」。
事實上，鴻博股份也確實因此受到了投資者的質疑。
人員上，2022年鴻博股份的研發人員中只有2名碩士，被解聘的周韡韡，其此前履歷主要集中在媒體和品牌方面，與「卷經驗」、「卷學歷」的AI大廠形成了鮮明對比。直到去年5月，英博數科才招來了前京東雲副總裁吳東出任CTO。
資金上，2022年鴻博股份期末賬上現金不足11億元，而大廠對人工智慧領域的投入，動輒以百億、千億為計量單位。至去年3月，鴻博股份只斥資數千萬元，從輝達處買來了20台伺服器。
甚至，在輝達官網的中國合作夥伴欄目下，都搜不到鴻博股份的名字。
即便如此，也不影響鴻博股份股價自去年1月20日至6月12日期間漲幅達到502.29%。但就在質疑聲越來越大時，鴻博股份似乎又用實際行動「打臉」了。
「輝達故事」，講通了嗎？
2023年7月，鴻博股份在回復深交所關註函時，交代了與輝達合作計畫的主要業務，為算力出租、雲資源采購一站式服務、人工智慧教育培訓以及產業實驗室。
其中的算力出租，指的就是從輝達及其余供應商處進購整機伺服器，再以單台機器為最小單位，對外出租算力。租金以預付方式按月支付。
通常情況下，業內會以「p」為衡量算力多少的單位，p越多算力越高。一個例子是，2022年8月小鵬汽車曾與阿裏雲合作，在烏蘭察布建成了當時國內最大的自動駕駛智慧計算中心扶搖，算力達600p，致力於自動駕駛模型的訓練。
鴻博股份剛開始到貨20台伺服器的時候，規劃的算力是100p。而去年10月，英博數科公眾號釋出的文章內容顯示，9月底公司有一批由輝達H800伺服器組成的共計3000p智算裝置到貨。此外，10月底公司還將有另外128台輝達H800伺服器到貨。
來源：英博數科官方微信公眾號
按照業內人士的估算，一台輝達H800裝置的算力是16p，那麽截至去年10月底，英博數科在手算力已經達到5000p以上，確實擁有了可以對外簽單並且按時交付的底氣。
此外，由於市場供不應求，一台輝達H800裝置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了200萬元以上。據此計算，英博數科買下這些裝置至少需要6億元以上的資金。
鴻博股份證券部表示，這只是公司現有的算力，其他還有一些已經下單，但機器還沒到位的訂單，公司對2023年年底算力排程的規劃預期是1萬p。
值得註意的是，去年11月輝達受政策原因面臨對國內企業禁售。對此，鴻博股份稱公司應對現有需求沒有問題，既然簽了合約，就有履約能力，訂單大多是禁售前下的，受影響不大；至於禁售後下的單，需要等待政策更清晰一些才能評估情況。
目前，鴻博股份買到的輝達伺服器都放在租用的IDC（互聯網數據中心）廠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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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就在與百川智慧簽單前，2023年10月英博數科還與北京京能簽下了9.9億元訂單。雙方將共同建設智算中心，一期規劃算力1024p。
截至 2023 年 12 月 31 日，英博數科已完成該合約約定的128台 GPU 裝置中62台裝置的交付義務（包含部份配套裝置），不過該部份資金並未被確認成為鴻博股份在2023年內的收入。據鴻博股份表示，目前已收到該合約 80%的款項，雙方合作事項推進中。
在去年三季度業績說明會上，據鴻博股份董秘王彬彬介紹，英博數科自去年5月開始產生收入，截至9月30日已實作算力出租收入1127.13萬元。
種種跡象表明，這門一開始遭到質疑的生意，似乎真的走上了正軌。而鴻博股份在這個過程中展示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便是其與輝達的「交情」。
大模型爆火的2023年，國內湧現出了大批相關的創業者，已有的大廠也都紛紛下場投入。在此背景下，輝達裝置光是賣給頭部企業都不夠，其他上市公司也有在規劃裏將自己的算力出租說得「天花亂墜」，但大部份都是「紙上談兵」。
比如做味精的蓮花健康（600186.SH），去年10月稱將如期交付330台輝達H800伺服器，11月就被證監會采取行政監管措施，原因其中之一就是算力伺服器交付進展資訊披露不準確；去年12月董事長被刑拘的恒潤股份（603985.SH），一度在公眾號裏規劃智算算力規模超過40000p，但沒過多久就澄清表示，該目標「僅為願景」，目前相關業務仍處於前期啟動階段。
而鴻博股份，不僅能持續買到伺服器，而且為了證明伺服器到貨，還自己拍起了開箱視訊。
來源：英博數科官方微信公眾號
鴻博股份證券部表示，這些都與2022年跟輝達簽的合作協定有關，公司能直接拿到原裝的最新算力裝置。
當然，公司也有可能並不都是在輝達那裏直接買的。去年7月，英博數科曾向紫光曉通采購了部份裝置，斥資4.94億元。紫光曉通隸屬紫光股份（000938.SZ）旗下，而紫光股份的另一家子公司新華三，則是輝達在國內最高級別的合作物件之一。
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長張孝榮認為，如果公司已經購買了大量的伺服器並能夠出租盈利，那麽這可能意味著公司的算力出租業務已經初步跑通了。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公司的整體業務模式已經完全成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和評估。
在張孝榮看來，目前國內一些大廠在購買輝達的裝置方面都面臨一定的困難，對於一家之前沒有任何AI從業背景的小公司來說，可能會更加困難。然而，這也取決於公司的市場策略、合作夥伴關系以及技術實力等多種因素。10000p算力有一定市場，但也很難說有很大用處。巨頭跑無人駕駛的算力常常都以數百T開始計算，頂級算力超過E級算力。
需要註意的是，計畫出現的持續進展並不能完全抹除此前的質疑。即使拋開資金和管理的問題，公司能否長期穩定在市場生存還是個疑問。
科技博主「董指導聊科技」認為，算力租賃的劇本，曾在數據中心IDC身上演繹過。十年前IDC也曾爆發造富潮，但後續則經歷回落。究其原因，IDC本身是低壁壘的，核心是看誰能拿到客戶，會遭遇巨大競爭；其次，互聯網流量大戶屈指可數，面對大玩家，IDC經營者沒有議價能力，而且當流量成為核心，客戶會希望自建。對比而言，算力租賃的大玩家更多，大客戶還是會自建，而且附加服務比租賃更重要。小公司依然很難做。
值得註意的是，鴻博股份解聘周韡韡時，周韡韡曾向【每日經濟新聞】提供的檔顯示，輝達已向鴻博股份提出解約。
不過，鴻博股份方面回應稱，公司與輝達是「總對總」的合作關系，雙方基於【合作協定】持續在AI智算中心、AI通用技術創新賦能公共服務平台、AI生態合作平台以及AI普及教育中心等多個計畫上密切溝通合作，目前雙方合作關系穩定。
現如今鴻博股份與紫光曉通解約，與百川智慧的合作進展也緩慢，你如何看待這個現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