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院外,只有在赶集的时候,才会车水马龙,热闹空前。特别是山东临沂的集市历史悠久,大概有3200多个大小的集市。集市在沂蒙山区的沂源、沂水、沂南、蒙阴、平邑、费县、临沭、山亭、泗水等各地的许多镇村很盛行。沂蒙山区的农民,把集市当成自己娱乐、乡里乡亲社交的舞台。
农村庄户人家,一年四季不得闲,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力气百身汗,春播夏长秋收冬藏。所以他们把集市当节日,心里有种仪式感,每逢村庄周边固定集,他们都会满腔热情采购储备,享受农闲后的时光。
开集的日子,人山人海,特别是年集,庄稼院外可谓万人空巷,好不热闹。
庄稼汉子起的都很早,肩挑背扛或赶牛牵羊,提前来到集市上。怀揣并不丰厚积蓄盘算着花,在喧闹的气氛中释放平时劳作的疲劳。有人到理发摊上刮刮脸理理发,有人往老锅子摊上一坐,要上一碗清炖萝卜丸子汤;经济宽裕的人还会要上半碗猪头肉,一小碗清爽的热辣羊肉汤,二两小酒自斟自乐,喝到尽兴,时而和周边人员拉起家常琐事,聊起年景收成。
女人们更是精心打扮,洗洗脸梳梳头,找出符合时令的整洁衣裳,提前几天琢磨着到集上去选些啥东西,权衡买点啥用品。在来来往往人群中,如遇到老街坊或发小便会手牵着手,从上到下看上几个来回,从家庭、孩子到左邻右舍盘根问底,唠叨个天昏地暗,嬉笑声中享受赶集的快乐。
喜欢吹拉弹唱的票友,也会赶在集市这天,从四面八方奔赴他们的老地方,摆上架子、乐器和曲谱,拉开阵势一字排开。有的高歌有的低吟,不管是专业还是业余,不管是民间还是流行,纯粹的娱乐,专注的状态,都会博得赶集人的掌声和喝彩。
信息时代进入山区,俊男靓女也进入了农家集市带货打卡,玩直播、刷「抖音」也受宠,接地气有温度的传统集市生活,成就了年轻网红。
在外打工、求学的游子回乡,会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几个同学赶集,寻找童年记忆中爱吃的摊点,坐在摊位上大快朵颐,边吃边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以赶集为生的买卖人积极备货,会把周边方圆五公里范围内的集市,按照五天一轮的顺序进行优化排序,根据地域特点有所取舍轮流赶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开着农用三轮车机或拖拉机,到集上买上几根油条,一手往嘴里塞着油条,另一只手还忙着摆放摊位上的货品,有时候还得和周边的伙计说个俏皮话,买卖之间,各得其所。
随着现代化的终端超市、便利店、外卖小哥、物流快递各种新行业的兴起,不知道乡村集市何时会收到冲击。
摄影并文:郭树富
作者简介:郭树富,1963年出生于山东临沂沂水,山东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自由摄影师,作品倾向于纪实。长期关注沂蒙山老区的人文景观和父老乡亲,镜头对准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十多年来,跋涉于沂水、沂南、蒙阴、费县、郯城、临朐、莒县等集市,镜头里有乡情、有生活、有温度。代表作有:「中国式理发」、「庄稼园万人空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