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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夏,我給棉花噴灑農藥,順手幫一姑娘挑了幾桶水,結局太值了

2024-05-29三農

1989年我高中畢業,雖然我十分努力,但由於那時大學還沒有擴招,特別難考,再加上我家兄弟多,家庭條件也特別不好,沒有能力再讓我去復讀,落榜的我只好回家務農。

我家兄弟四個,大哥、二哥都已結婚成家,並分開單過,小弟還在讀初中,所以家裏種田的任務就落到了我和父親頭上。常年的辛苦勞作,致使父親的身體不是特別好,所以我是家裏種田的主力。

那個時候村裏的幹部根據村莊土地的情況進行了合理的調整和分配,比如說我家原來有將近20塊地,每塊地大約一分、兩分,就算大塊的也不會超過半畝。調整後大約有五塊地,其中大的一塊地有三畝半, 所以我在那塊地裏花的時間比較多。

那個時候地裏種的是棉花,從育苗到棉花成熟需要一個很長的周期,至少半年以上。這中間有一個很重要的過程就是給棉花噴灑農 藥,從育苗到棉花成熟,每隔十天半個月就要噴一次 。那個時候科技還不發達,這個過程都是手工操作。

炎炎烈日之下,背著個三四十斤的藥桶子,沿著棉花行(hang)邊走邊噴灑,味道刺鼻還不說,這中間還要自己去很遠的井裏挑水,我一個男人一天下來都可累癱了,但想想世世代代都是這個樣子,也沒啥退路,所以也沒什麽抱怨的。

大概是7月份吧,那天我照例去我家那塊棉花地裏噴農 藥,中途我去挑水的時候,發現井邊有兩只空水桶。我看了看周圍沒人,邊抓起自己的水桶開始打水。

打滿了兩桶水,我趴在桶裏喝了幾口,這時才發現身邊多了一位姑娘。她看到我笑了一下,便拿起一個空桶放井裏打水。

女人畢竟力氣小,我看她很吃力,向來善良的我就順手幫了她一把,把另一只空桶也打滿了水。她很真誠的向我表示感謝。我憨厚的笑了笑,我倆都挑著水都回了自己家地裏。

原來她家地和我家的地是頭對頭,因為華北平原的村莊向來稠密,有的村子之間只有一兩裏路。她是隔壁村張莊的。我倆在地頭歇息的時候,就順便聊了幾句。也許都是年輕人吧,我突然間心跳加速,對她有了好感。

她叫張小芳,她們家都是女孩子,姐妹三個,她是老大,兩個妹妹還在上學,由於家裏缺少勞動力,她初中畢業就在家幫著父親幹活了,現在基本上是獨當一面。

她家這塊地有將近兩畝,她噴一遍藥要三四天的時間,這對於一個女孩子確實是很辛苦,因為我也在給棉花噴藥,我是深有體會的。

因為連續幾天我倆都在這塊地裏幹活,熟悉了之後慢慢的話也多了起來,我們倆居然還有相同的同學。有時她會向我吐槽幹農活的勞累與苦悶,我也會向她訴說落榜的無奈與不甘,我們彼此安慰又彼此鼓勵,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她了。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後面我去井裏挑水的時候,順便把她的兩個空桶也帶上,兩個肩四桶水我居然都感覺不到累,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真的是大呀!一開始小芳還不習慣,但在我的堅持之下,她後面也不再說什麽了。

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有一兩個月吧,我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晚上睡覺滿腦子都是小芳的影子。有時候去那塊地裏幹活看不到小芳,心情無 比的失落,回到家連飯也不想吃,話也不想說。時間久了,細心的母親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真想說我都20多歲了,就算生病也是心病呀!

實話實說,我這個人還是性格上有點懦弱,不敢跟小芳告白,如果換做我們村的二狗子他肯定會找人去提親了。但我不敢,我害怕被拒絕,害怕我們家太窮了,配不上她。這種糾結真的很折磨人,但在心裏我又不想放棄。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月吧,我終於看到小芳在那塊地裏幹活了,當時我特別激動。走到地頭看到她的兩個空桶,我一句話沒說,直接就幫她挑滿了水。小芳背著藥桶子匆忙的走過來向我致謝,我當時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反正周圍沒人,便大聲對她說道:小芳,我喜歡你,但我們家很窮,你願意跟我嗎?

可能她沒有料到我會這麽突然向她表白,她的臉瞬間紅了,可見她也和我一樣,是個性格靦腆的人。她小聲對我說:這個事情還是要父母做主的。然後就背起藥桶子走遠了。

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瞬間點燃了我心中的希望。父母做主就做主,她沒有拒絕,肯定也是同意的。按農村的風俗,大不了找個媒人到她家提親,反正我都已經這麽大了,父母肯定也是很高興的。

果不其然,晚上回家我跟母親說了這事後,她真的是高興的合不攏嘴,說天亮了就找媒人去她家。第D二天母親果然早早的把媒人請到了我家,一番好吃好喝之後,媒婆便喜滋滋的帶著我的生辰八字出門了。實話實說,像我們這種有目標的找物件,對於媒婆來說就是走個過場,她當然很開心了。

那天我別提多高興了,中午早早的回家,我看母親在院子裏幹活,悶悶不樂,便問她出了什麽事。她也沒有隱瞞我,她說媒婆已經回來了,說我倆八字不合,沒有夫妻姻緣,讓我斷了這條心。

我聽完一下子急了,這是我沒有料到的事情。我跟小芳這麽談得來,怎麽可能沒有夫妻姻緣?我覺得這是迷信,並對母親說,我不信這個,二嫂和二哥倒是八字很合,為什麽天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這玩意是騙人的吧!

母親說人家女方也信這個,咱們不信有什麽用。看著母親無奈的樣子,我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力量,我對母親說:娘,你放心,無論如何我要把小芳娶回家。母親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她很失望的低下了頭。

人生Z痛苦的事就是站在了世俗的對立面,尤其是性格還有點軟弱的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媒婆,而是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但是我真的是喜歡小芳,怎樣才能把她娶回家呢?我陷入了痛苦之中。

那個時候像我們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但卻沒有合適的解決途徑,唯W一的辦法就是把生米做成熟飯,所以部份年輕人就選擇了私 奔。看來這也是我和小芳唯 一能走的可行的路,但我願意小芳她未必願意呀!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找了個機會和小芳談了我的想法,她果然不同意。但我反復跟她強調,你不同意跟我走,我們兩個就不會在一起。八字不合,這沒有誰能改變得了的。也許是我的真誠打動了她,後來她改變了註意,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我和小芳手牽手離開了村莊。

那個時候手無一技之長的我們很難找到工作,我只有去磚瓦窯上出苦力勉強維持生計。再加上小芳懷孕,困難的時候,我曾賣過兩次血換錢維持生計。

後來我們遇到一個好心的婆婆,她收留了我們倆,還幫忙給小芳伺候了月子,感動之余,小芳認她做了幹娘。婆婆的兒子是一個國營飯店的職工,在他的推 薦下,我去那個飯店做了臨時工,這樣我們總算穩定了下來。

在那裏我特別勤奮,又能吃苦 ,很快學會了各種菜的做法。老 板看我聰明又勤快,還時不時的給我發點小費。我在那裏幹了一年多,除了吃喝之外還攢了一筆錢。可以說婆婆一家是我們倆的人生貴人,後來我們一直都有來往,直到婆婆去世。

其實在那幾個月前,我透過熟人偷偷的和我比較信任的二哥取得了聯系。二哥轉話給我,我們倆走後,作為族長的二爺帶著父母親登門到小芳家「負荊請罪」。還說二爺和小芳家的族長當年一起當過兵,兩人關系不錯,所以這件事就被壓了下來,沒有讓兩個家族產生仇恨,成為對立面。

二爺還叮囑父親,我們這個家族是特別講情理的,這樣的事一般都是男方的錯,讓我家主動多去她家幫忙,讓人家知道我們是講道理的人家,能知錯就改,讓人家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所以在大型的農事,比如說割麥子、秋收的時候,大哥,二哥和小弟都會去她家主動幫忙。逢年過節,母親也會和大嫂二嫂帶著禮品去她家走親戚。也許是我們家的誠意感動了小芳的父母,對於這門親事,他們好像也釋懷了。

聽了二哥帶來的一番話,我心情特別激動,迫不及待的告訴了小芳。思鄉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在臨近中秋節的日子,我和小芳帶著孩子回到了闊別兩年多的家鄉。

那天我們給小芳家買了很多禮品,在她父母面前長跪不起。小芳哭成了淚人,她的兩個妹妹也一起跪在她旁邊,抓著她的胳膊哭的泣不成聲。丫丫學語的兒子怯生生的叫著「咬也咬老」(姥爺姥姥),小表情膽怯的讓人心疼。

看到這一幕,小芳的母親早已淚流滿面,緊緊的抱著孩子。她父親抽著汗煙,眼睛盯著遠方好一陣子才回過神,讓我們幾個趕緊起來。我知道他們是從心理上已經原諒了我們,那一刻我一個大 男人眼裏也泛起了淚花。

就這樣我和小芳領了結婚證,還補辦了婚禮,正式成為了合法夫妻。由於兩個家族對這個事情處理的比較體面,沒有像其他村子私奔的人那樣成為仇家。

這件事對周邊村子的年輕人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後來媒人都不提生辰八字這回事了,年輕人基本上開啟了自 由戀愛的時代。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和小芳一直都是周邊村莊夫妻恩愛的典範。後來我用學到的手藝在鎮子上開起了小飯館,用賺下的錢資助小芳的兩個妹妹和我弟弟都上了大學。

因為我倆的聯姻,我們兩個村莊的關系也越來越好了,很多紅白喜事大家都相互幫忙。大家都說作為族長的二爺真的是一個有大格局的人,化幹戈為玉帛,為子孫後代樹立了榜樣。

實話實說,性格靦腆的我,帶著小芳出走,是我這輩子做的Z勇敢的事。也正應了現在那句常說的話: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作了呢?當年我曾對母親說一定要把小芳娶回家,這不也確實實作了嗎。朋友們,你們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作品源於生活,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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