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华文世界 > 三农

沧州东乡记忆——生产队时期的养牲口​

2024-01-20三农

作者:杨秀贵

生产队时期,不仅社员是主要的生产力,所养的牲口也是很重要的生产力。如拉车、耠地、耩地、耙地、砘地和拉碾子拉磨、打场拉碌碡等,都需要用牲口来干。因此,饲养好牲囗是生产队的一项重要工作。所养牲口的强弱,也往往标志着一个生产队的好坏。

牲口是草食动物,个大体壮,需要大量的饲草来喂养。为了给牲口备足饲草,夏季收了麦子打场时,把所有麦糠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放到牲口棚的草屋里,装不下的就用栈子栈起来,用这些麦糠当做细饲草来喂养牲口。牲口不光吃草,每天还要喂一次料草。料草就是把麦糠或铡碎的细谷草,先掺上水,把草拌湿了。然后,再倒上高粱面或玉米面,搅拌均匀。这样,牲口吃了就会上膘快。农活忙的时候,一天要给牲口喂两次料草。为的是让他们吃的好,干活时力气大。

等到秋后庄稼成熟的时候,社员们就把高粱叶和玉米叶,用双手一叶一叶的捋下来,用车拉或人用肩挑到场里晒干。然后,垛成垛,用泥封好。收割的谷草也都垛好封存起来。等冬季地里没有农活的时候,就用铡刀把高粱叶和玉米叶铡成一寸左右长的碎段,用栈子栈好储存起来。喂牲口时,饲养员再用草筐把草背到牲囗棚。铡草也有讲究,尤其是铡谷草,是个细活。因为谷草是拌料草用的,要铡的特别短才行。一般每段不过一厘米长。这样,摁铡刀的抬起铡刀后,续草的两手掐着谷草,只能往前推一点点。推少了铡不着,推过了又铡的长,牲口不爱吃。所以,铡谷草时,队长都派干活仔细而又老练的社员去干。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牲口就靠吃新鲜的青草来喂养。因此,每年一到长出青草的时候,生产队就开始收购青草。不管是谁,向生产队交青草,都按数量记工分。比如春天,主要是芦草丶茅草和马鞭草等,社员每交5斤鲜草,生产队给记一分工。等有了夏草以后,每交10斤记一分工。到8月份夏草最旺盛的时候,每交15斤记一分工。为了多挣点工分,社员们还都纷纷利用工余时间打草,交给生产队。连上学的学生,也都在不上课的时候去打青草交到生产队。有时候青草不够牲口吃的了,生产队就派劳动力轮流去打草。每天派两个人,所打的青草也按数量记工分。那时我也经常去打青草交给生产队。

一九六六年至一九六七年,我还在上小学。有一段时间,学校由原来上午和下午上课,改为早晨和上午上课,下午不上课。所以,每天下午我都去打青草交给生产队。那时,我们家里有一辆手推车。我打了青草就用小车推回家。每次都能打一百五六十斤,按15斤记一分,一个下午就能挣十多分。大人们见了都非常羡慕,说:「你看人家小孩子,上着学半天还能挣一个工,真行!」

平时打青草的都是闲散人员和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为了增加草的重量,什么法都想,有的把草放到水里弄湿了;也有的往草里藏砖头和土坷垃。一旦被过称的饲养员发现,都要挨罚。记得有一次我的同伴往草里藏一块砖头,饲养员发现后罚了他10斤草。

到了秋末青草少了,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出个办法,削玉米桔杆来喂牲口。就是在玉米基本成熟的时候,把长玉米棰以上的部分,用镰刀把它砍下来,弄回家去,用铡刀铡碎了喂牲口。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秋天放了假,队长常派我去干这个活,我也愿意去。因为这个活儿不累,还自由。只要砍的够喂一天牲口的了,就算完成了任务。记得有一次,我特意带了一盒火柴。在削完玉米秸秆以后,就掰了两个快成熟的玉米,用火把它烧熟了吃。正吃着,突然来个人。原来这个人是公社的干部。下乡时看到地里冒烟,就顺着烟找到了我。我当时还真有点害怕,毕竟是做了一件小偷小摸的事。他见我啃的满嘴黢黑,就笑着说:「你看看,把嘴都吃黑了,以后别吃了啊。」我说:「知道了。以后不烧了。」这件事,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给牲口拌料草,一般都是用高粱面或玉米面,有时也把豆子炒熟了拌在草里。那时,孩子们经常趁饲养员不在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跑到牲口棚的驴槽里偷料豆吃。如果谁能扒拉几颗豆粒出来吃了,都会情不自禁地说:「真香啊!」后来饲养员发现老有人和牲口争嘴吃,就特意把豆子不炒熟了,或者是往里面添加一些生豆粒。孩子们一旦吃了不熟的和生的豆粒,就会觉得有豆腥味,也就不会再去偷吃了。

所养的牲口老了或是生病以后,不允许私自屠杀,只能到牲口市场去调换。如果是非杀不可的,必须报请上级有关部门批准才行。否则,那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