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深圳市街頭的電動車換電站電池充電櫃，一位快遞員在給電動車換電池。視覺中國
春節期間，忙碌的外賣小哥、快遞員穿梭於城市社群間，換電量與訂單量同步上升。
電動自由車作為高頻次的城市出行工具，續航能力十分重要。隨著電動自由車新國標的實施和電池充電不入樓不入戶等政策的落地，以及換電技術更新叠代，「以換代充」的換電需求得到進一步釋放。電動自由車的「加油站」——換電櫃應運而生，並日益成為新能源物聯網基建浪潮的重要組成部份。電動自由車換電市場發展前景如何？未來換電模式如何健康規範發展？對此，中國城市報記者進行了相關采訪。
換電市場發展前景廣闊
「換電比充電省時太多了！只要找到換電櫃，1分鐘就能換好電池，每天換電2-3次，節省下來的時間能多接好幾個外賣單子。」外賣員劉明明告訴記者，他每天送外賣至少需要跑100公裏，而充滿一台續航40公裏的電動自由車往往需要8小時，冬天低溫環境下，3小時左右電量就消耗光了。
劉明明向記者介紹，換電流程十分簡便，到達固定換電櫃，先用手機進行掃碼，待換電櫃倉門彈開後，騎手把已使用過的電池放回櫃中，再從倉內取出滿電的電池，一套換電流程在1分鐘內就完成了。
像劉明明一樣選擇換電的外賣員並非少數。電動自由車換電櫃早已成為即時配送、快遞物流行業對高效充電的剛需。
2023年，中華全國總工會釋出的【第九次全國職工隊伍狀況調查結果】顯示，包括貨車司機、網約車司機、快遞員、外賣配送員在內的全國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已達8400萬人。新就業形態勞動者成為職工隊伍重要組成部份。
中國城市報記者走訪發現，電動自由車換電櫃通常每組有12格口，外形與商場的儲物櫃類似，還配有監控網路攝影機。開啟手機APP和支付寶小程式，可以查詢到就近位置的換電櫃，以及適配的電池型號、可換電池和滿電電池數量等。中國城市報記者查詢了不同換電營運商的價格，以小哈換電為例，價格套餐可按次數購買，也可按天數不限次購買。平時30天不限次價格為299元（每天約10元），其春節推出換電套餐，33天為319元（每天約9.7元），最長期限90天價格839元贈送12天，相當於每天約8.2元。如果按次充電，30天30次價格為209元，每次約7元。「這鋰換電」和「鐵塔換電」價格稍高些，按月租金計算，每天換電費用約12元。
業內人士表示，近年來換電行業在企業端得到了蓬勃發展，消費端的使用者量也不斷增加。根據中國自由車協會相關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底，中國電動自由車社會保有量已達3.5億輛，相當於每4個人就擁有一輛兩輪電動車。
根據艾瑞咨詢預測，2025年共享電動車投放車輛將超過800萬輛，2019年到2025年的復合增長率將達到41%。業內人士認為，智慧換電櫃是城市的「新基建」之一，在未來將成為相關企業業務發展的熱點。
此外，電動自由車換電櫃不僅是外賣騎手、快遞員等服務人員的選擇，也受到越來越多使用電動自由車的市民關註。一些換電企業已經在居民區等地推行「以換代充」的換電業務，但一些受訪市民告訴記者，就目前每月300元左右的換電費用來講，比充電樁的費用高昂得多，就費用而言換電櫃還是不具備太多優勢。
換電櫃業務經營現狀
根據咨詢公司弗若斯特沙利文公布的【中國電動兩輪車換電服務市場研究報告】顯示，預計到2026年，整個市場規模將超過200億元。
需求創造市場。自2017年底電動自由車換電行業興起之後，近年來各大企業陸續進場。有互聯網企業如阿裏巴巴、騰訊、滴滴等，也有電動車整車及電池企業如雅迪、寧德時代等，還有電網資源豐富，並拓展市場業務的企業國家電網、中國鐵塔等。
「中國鐵塔旗下的‘鐵塔換電’是換電行業的明星品牌。」鐵塔能源有限公司董事長楊曉偉介紹，2019年以來，「鐵塔換電」開通營運的城市不斷增加，使用者規模快速擴大。目前，中國鐵塔智慧換電網路覆蓋國內300多個城市，部署換電網點超6萬個，市場占有率超50%。2023年7月數據顯示，鐵塔換電使用者數量突破100萬戶，日均提供超200萬次換電服務，累計換電次數已超11億次，相當於驅動輕型電動車行駛超700億公裏。
「這鋰換電」是杭州宇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提供的換電服務APP。作為一家專註電動兩輪車智慧充換電裝置制造和服務提供商的宇谷科技，2019年入局電動自由車換電市場以來，2020年—2023年的營收實作了三級跳，從8700余萬元到2.2億元、再到5.5億元，凈利潤也從1500余萬元飆升到8100余萬元。
近年來，隨著共享經濟資本退潮後，在「換電」新風口，市場從業者也開始重新深入思考，電動自由車換電業務營運如何發展？
一位電動自由車智慧換電櫃營運商陳先生告訴記者，換電是重資產行業，初期建設和前期擴張更是需要投入大量資本。陳先生介紹，除硬體投入成本外，每年還需支出營運費用，包括電費、場地費和運維費用。一個櫃子的硬體成本約4萬元，每年電費和場地費約2.5萬元，運維費用每年1000元。也就是說，投資一台換電櫃第一年至少需要6.6萬元，之後每年運維需要2.6萬元。另外，根據鋰電池使用壽命和充電頻次，兩年左右還要更新一批電池，每塊電池市場價2500元左右，這也是必要支出。
「我們到現在為止投資營運了兩年的換電櫃，本該在明年開始盈利，幾個合夥人看勢頭不錯，商量再投資一部份，覆蓋更多區域，其實相當於這兩年一直在投資還沒有盈利，因為營收資金都轉去投資新裝置了。」在陳先生看來，換電櫃行業需要長線規劃和營運，不僅需要批次投放，投資報酬也較長，1—2年後回本，之後才開始盈利。
中國電力工程技術協會（CEPETA）電動汽車研究院高級專家、【電力裝置故障解析】副主編加文姣接受中國城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換電的本質就是做電池的租賃，然後無限的換電，如何能把控電池出租率最大化、實作資產利用率最大化，是電動自由車換電計畫回本和發展必須考量的因素。行業需要把握資本、發揮技術優勢、重視標準化，才能形成良好發展態勢。
換電行業需規範管理
「電動自由車充換電設施作為電能補給的基礎設施，服務於交通行業，是推動交通電氣化和電力低碳化的關鍵節點。」中國電力企業聯合會副秘書長兼電動汽車與儲能分會會長劉永東表示。
近年來，電動自由車換電行業快速發展，標準的統一至關重要。2018年5月，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釋出了【電動自由車安全技術規範】（GB17761-2018），自2019年4月15日起正式實施，其中規定了兩輪電動車時速不超過25公裏，整車重量（含電池）不超過55公斤，蓄電池電壓不得超過48V，對整個行業標準化和規範化發展作出了要求。
換電櫃的出現不但節約了充電時間，還對充電安全起到保障，換電從戶內移到室外，從本質上減少了火災危險事故的發生。
尤其是2021年8月，應急管理部釋出的【高層民用建築消防安全管理規定】開始實施，明確禁止在高層民用建築公共門廳、疏散走道、樓梯間、安全出口停放電動車或者為電動自由車充電。2023年7月，國家標準【電動自由車集中充電設施第1部份：技術規範】實施，從政策、標準上進一步規範換電行業發展。
換電模式在共享經濟的繁榮下得到發展，被稱為電動自由車的「共享充電寶」。
電動自由車電池主要有鉛酸電池和鋰電池兩種型別。新國標的施行對規範電池規格、電池安全等做出保障。比如，鉛酸電池的體積和品質非常大，補能速度又慢，且無法拆卸充電，存在較大的安全隱患。新國標中要求，整車不超過55kg，鋰電池技術的發展和成本下降為其輕量化、大規模使用提供條件。
加文姣進一步介紹，鋰電池相對於鉛酸電池有明顯優勢，比如動力強勁，高儲能量密度方便攜帶，可車電分離，續航裏程更長，迴圈次數在千次左右壽命更長，不含鉛、汞、鎘有毒害物質、更環保，可安裝BMS保護板和GPS定位系統與換電櫃銜接，即時上傳雲端數據，這些優勢使得市面上95%以上的電動自由車智慧換電櫃都采用的是鋰電池。
「盡管電動自由車換電模式在成本、效率方面優勢明顯，但也存在較多困難。」加文姣說，目前中國電動自由車尚處存量替換階段，存量車與換電櫃插電介面不盡相同，增加轉換配件還需行業標準規範；同時，現階段換電網路密度有待提升，制約網路化推廣，市場換電需求難以滿足，換電站的重資產內容導致其前期需要較高的資本投入，這些都是制約電動自由車換電發展的主要因素。
■中國城市報記者刁靜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