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很輕松考上了別人眼中很難考的高中後，仍和以前一樣，該玩玩該睡睡，對學習還是一如既往的不上心。
家鄉風景
當年全公社（現在的鎮）3000多初中畢業生，能升高中的只有100人。這100人，用今天的學霸一詞來形容，是再恰當不過。
在這樣一群學霸中，不努力、不思進取的我，很快落伍，高中第一學期成了倒數。
但這種情況並沒引起我多大重視，學習狀態也沒有多大改善。高中第一學年很快結束，開始分快慢班，我這種狀態自然就被分到了慢班。
到了慢班，才開始感到情況不妙，首先想到的是這也太丟人了。
慢班就是差生的代名詞，意味著剩下的高中時間，就是糊弄著高中畢業，然後回家種地。
記得當時數學由總務會計兼職，語文由後勤保管代課，因為是慢班只有這兩門課，沒有作業沒有考試。
高中第三學期結束時，附近兩個公社高中合並到我們中學，一個年級由二個班變成六個班。
有了新人加入，又重新考試分班，一、二、三班為快班，四、五、六班為慢班，我分到了六班。
數位越小越快，越大越慢。
這時才真正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才開始努力，但為時已晚。兩個月後第二次考試分班，分到了三班。
那時候大學平均錄取率只有5%左右，農村錄取率更低。
第一次高考不出意料的落榜了。
那時候家裏很窮，落榜後就回家種地。這期間經常被村裏人背後指指點點，對此我也只能裝做聽不見，裝聾作啞。
有一天，不識字的老母親說，「你還得去上學，只有上學才能出息，我晚上去找宋老師（村裏在中學當老師的鄰居）說說」。
到了傍晚，估計宋老師該放學回來了，她數了20個雞蛋，放到籃子裏提著出了門。
不一會，老母親回來說，已經和宋老師說好了，讓我明天去學校找他。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兩個老母親專門熱的地瓜，裝了幾塊做午飯的地瓜幹，就徒步去了7公裏外的學校。
到了宋老師辦公室，他和我說，他已經分析了我的成績，說數學語文比較好，讓我改學文科。
就這樣我又開始了一年的文科學習生活。
這期間因為不滿歷史老師上體育課，和他幹了一架，並把他推進了泔水缸裏。
因為這被教導主任打了一巴掌，並被趕回了家。
老母親又拿了20個雞蛋，去宋老師家跑了一趟，我才得以回學校繼續上學。
這一年基本上都是晚上11點睡覺，早晨4點起床。
這次終於考上了大學。
家鄉日出
大學誌願是宋老師幫助填報的。
值得一提的是，重點學校第一誌願，他幫我填了北京師範大學中文專業。我當時是很不情願，不想當老師。他說我不懂，以後慢慢會懂，聽他的沒錯。
盡管分數超過了很多，最後也沒被北京師範大學錄取。
雖然重點大學誌願落空，但少不更事、傻不楞登的我，為此還暗暗高興了許多年。
直到20年前來京工作後，我才明白當年宋老師的良苦用心。
當年的北京師範大學中文專業，全國招40人，現在看來，那決不是一個農村窮孩子當年憑分數就能上的大學、專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