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华文世界 > 教育

中美教育之比较:应试教育有得有失,

2024-01-12教育

可能是当过多年教师的缘故,我到了美国,就对美国的教育投入了特殊的关注。

美国的教育的确是很特殊,跟中国的教育比较起来,似乎是不像教育的教育。

先从幼儿的教育说起。美国的幼儿园,孩子们就是个玩儿。

玩儿,是孩子的天性。现在,许多中国的幼儿教育家,却生生地把这一条从根本上「改革」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幼儿园担负起了小学的教育功能,以传授知识为主了。什么小博士幼儿园,小神童幼儿园的金字招牌纷纷挂出,读英语,学汉字,心脑算,变成了幼儿园的主课,孩子的玩儿,被挤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位大专家,抛出了一个「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伪命题,各种课外辅导班应运而生,让家长和孩子疲于奔命,金钱掏干,时间耗尽。小学生的近视眼都到了恐怖的比例。美国则不同。有孩子的家庭,都和幼儿园联网,家长坐在家里就能看见孩子在幼儿园的一举一动。我注意观察了大孙子安迪(已经在中班)在幼儿园的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安迪的一天就是玩儿了,没见到老师教过一点什么知识。

我问儿子,孩子上了小学呢?

儿子说,小学的知识量也很少很少,孩子没有作业,学校也没有考试。有时,孩子的书包都不往家拿。

那初中呢?

儿子说,初中比小学稍稍紧张一点儿,但和中国初中教育的紧张程度比一半都不如。高中一般都是就近入学,没有严格的择校中考(只有极特殊的学校需要看成绩),学生和老师都没有那个紧张的动力。

高中是升入大学的门槛,总是应该紧张一点了吧?

儿子说,应该说比较紧张了,但和中国高中生准备高考的恐怖程度差得很远很远。因为大学招生没有入学考试,只靠平时的学习成绩和某些方面的专长录取,用得着我们高考时那样通宵达旦的复习吗?

我不信,我要亲自考察考察。

我家西边一公里,就是一座规模很大的高中。有空的时候,我就在校门外观察,看看美国的高中生是怎样迎接高考的。我教过高中毕业班,能有一个准确的比较和判断。

我无法和他们语言交流,但从学生的个头和成熟程度, 我可以判断哪一拨是毕业生。

这些毕业生,是一脸的轻松,一脸的从容。篮球场足球场棒球场橄榄球场,都开心地玩儿着,他们说着笑着,跟在幼儿园一样的快乐。他们的高考成绩已经写在平时的成绩单上了,现在何须多余的紧张呢!晚上5点钟放学,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回家去看喜欢的电视节目了。

地球的两面,教育方式竟有这样大的差异!

一次儿子家办个小party(聚会),来了二十多个中国人。饭后,我和他们谈起了中美教育之比较的话题。他们都在中国名校毕业,在美国读过硕士博士,个个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分析得有据有理。我这个当了多年老师的人,只好当做学生听课。

他们先从中国的历史说起——

孔圣人的办学方向还不是十分清晰,只是把他的学校当成一个讲「仁」布「礼」的平台。「学而优则仕」,在他的头脑里还是朦朦胧胧。学生到底该怎样学,什么标准算优,古书上没有记载,因为他的心里没数。

中国的科举制度诞生了。一个「考」字,成了判定「优劣」的唯一标准。考考考,中国考了一千多年。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自有颜如玉,读书人的进身之路,只靠一个考字。考试不仅仅成为了一种国家行为,而是变成了社会一种文化,考场成了文人的比武之地。用考试选拔人才的方式,像钢筋和水泥凝固在一起。孔圣人的「学而优则仕」,后人用实践做了明确的注解。

他们又谈到了中国的现在——

他们都是在考试中考出来的,考近了京城,考到了国外,知道考试能给一个青年人的未来带来什么。农家的子弟,想离开贫困落后的世代生存之地,不考行吗?一个下岗工人的子女,想进入机关公务员的行列,不考行吗?大家都知道,考试有太多太多的弊端,古代的范进中举疯了,今天有落榜的青年跳楼自杀了。可是我们想一想,中国现在的这个国情,哪一个罔顾事实的决策者,敢拆开这道还算是公平的堤坝呢?如果这道堤坝一旦决口,高考腐败和选人唯亲的祸水到处蔓延,那些个希望的小苗还有生长的空间吗?中国现在又必须是一个用「考」字支撑的国家。

他们又进行了中美教育结果的比较——

他们说,应试教育有得有失。中国人注重考试,学生的知识基础比较扎实,在国际的数学物理化学竞赛中,中国屡屡获得金奖就是证明。基础教育阶段,中国一个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转到美国较好学校的较好班级,都是前几名的尖子生。就说「托福」的出国考试吧,年年都有满分的中国考生。美国人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奇迹,甚至怀疑过。反过来,过多过严的考试,也把学生的思维凝固了僵化了。

已知的知识在书里,未知的知识在书外。牛顿的「万有引力学说」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哪个在标准答案里?爱迪生如果用书本框住自己的头脑,一生能有那么多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发明吗?中国的学生从幼儿园考到高中毕业,考了十几年,把人考累了考烦了,上了大学,才想起玩一玩,又回到了孩子玩的时代,痴迷于看手机打游戏。美国的学生从幼儿园玩到高中,玩够了玩腻了,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人,应该学一点安身立命的本事了。要论小学教育和中学教育,中国绝对是世界前列,但到大学后期和研究生阶段,中国学生的创新能力就明显落后了。在美国的清华北大学子若干,在科技领域出类拔萃的人才鳞毛凤角,多数人都干着技术性的「匠活」。

回国后,我收集了大量资料,来验证他们的「比较理论」。

恢复高考四十多年,全国出了3000多名省市高考状元,在科学领域大有建树的人却不多。按理说,恢复高考四十多年了,全国各类学校培养了4000多万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可是像钱学森李四光那样杰出科学家有么?有几个行业领域的风云人物,在应该成才的队伍中也是占比太小。经济条件比我们差得很远的发展中国家都获得了几项诺贝尔奖,我们则只有屠呦呦一人。

我们的很多科研成果,都是在别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没有乔布斯的苹果,有现在的华为智能手机吗?没有别人的互联网,有现在的腾讯微信吗?很多颠覆世界的科研成果,我们还很少很少。

钱学森老人晚年,最关心的就是国家的科技创新问题。他没有说出更多的什么,心里一定把现行的教育制度看得很透很透。

我们又很无奈,丢掉了考试的这个指挥棒,14亿人的大教育还能找到它的大方向吗?

我还是充满希望。中华民族是一个智慧的民族,不缺大能大贤,也不缺解决困难的办法。秋天树木脱去枯叶,春天就一定发出新芽!

中国新的「四大发明」,就在时间的前面等着我们!

作者简介 : 王延忠,1946年出生,黑龙江省望奎县人,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退休前为绥化市北林区戏剧创评室专业编剧。1978年开始创作,发表和上演戏剧作品【冤家亲】【黄爱玉上坟】等40余部三次获政府文艺大奖,获国家级一等奖二次,二等奖二次,其代表作【马红眼上当】由东北的八十多家剧团搬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