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想不到,人類從沒有任何飛行技術開始,發展到登上月球,僅僅用了不到七十年的時間。僅僅一個多世紀,我們就從最基本的幾個房間大小的電腦,發展到可以在幾秒鐘內存取幾乎所有人類知識,但體積只有口袋大小的器材。基於這種技術軌跡,人們普遍認為我們的技術能力是無限的。
基於這種觀點,加上可居住世界在宇宙中普遍存在的發現,促使科學家們在幾十年來一直困惑不解:「為什麽宇宙如此安靜?」
這個難題,據說是由物理學家恩裏科·費米在1950年提出的,被稱為費米悖論。如果我們的太陽系相對於宇宙的其余部份來說是年輕的,並且人類有一天可能能夠進行星際旅行,那麽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看到了其他智能實體已經遍布宇宙的跡象。基本上,外星人在哪裏?
或許我們沒有遇到外星文明,因為每個智能物種在宇宙中都有一個「技術發展的普遍極限ULTD,這個極限遠低於一個文明能夠殖民整個銀河系的能力。
如果ULTD假設是正確的,那麽從未有過、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類似星際文明或‘星際對話’的東西。
基於人類文明興衰的歷史,構建和執行擴充套件我們知識和技術的科學專案的可行性,以及宇宙中明顯缺乏技術智能,科學家認為我們應該謹慎對待假設人類和其他智能生物的技術能力是無限的。
諾貝爾獎得主物理學家李察·費曼曾說:「我不能創造的東西,我就不理解。」最直接的解釋是我們的技術——我們能創造的東西——受限於我們的知識。
當然,人類技術有其自然極限。我們不能以比光速更快的速度直線行駛。也可能存在人類知識的自然障礙——由於我們的生物學配置,有些關於宇宙的事實永遠無法被我們獲取。當然,我們已經創造了支撐我們感官和認知的技術:顯微鏡讓我們窺視微觀世界,望遠鏡提供了觀察宏觀世界的視窗,電腦處理我們個人大腦無法處理的數碼和數據。
然而,允許我們擴充套件知識的技術和實驗的成本越來越高。像CERN的大型強子對撞機建造成本47.5億美元,年執行成本2.86億美元、國際太空站每年30億美元和國際熱核聚變實驗堆ITER,預計建設成本180億至200億美元,這樣的專案表明,人類探索科學前沿的努力需要越來越多的能源和資源。
如果我們坦誠地看待這個問題,事實上,宏觀和微觀科學領域,宇宙學和量子力學的最後一次重大基礎性進展已經接近一百年前了。
當然,黑洞和其他現象今天比一個世紀前更好地理解了,但它們的理論對人類技術的影響遠不如相對論和量子力學那麽重要。
只需比較1830年,那時候人類沒有進化論,沒有電磁理論,到了1930年,愛因斯坦相對論和量子力學已經存在,這100年間的科學進步,再比較1930年到2024年,我們就會發現進步的速度在放緩,至少可以這麽說,果樹上低垂的果實已經被摘走了。剩下的似乎掛在無法企及的高枝上。
探索人類知識前沿的成本越來越高,意味著我們可能會決定這個代價太高。事實上,歐盟委員會最近放棄了選擇若幹十億歐元旗艦研究專案的計劃,其中包括將太陽能和風能轉化為燃料,以及將細胞和基因療法引入臨床環境的計劃。在這種情況下,利用我們對現實理解的新突破開發新技術的進展也將停滯不前,我們成為星際文明的夢想也將隨之破滅。
宇宙中的任何智能文明都將面臨同樣的情況。在某個時刻,無論他們變得多麽聰明,他們都必須做出決定:我們是建造一個像銀河系一樣大的粒子加速器來測試我們的新統一理論,還是建造我們文明生存所需的基礎設施?
ULTD假設認為,即使一個文明決定建造這樣的機器來測試其知識的極限,他們也會發現進行實驗所需的能量水平不會線性增加。他們將達到一個點,他們現有的技術無法跨越一個層次和下一個層次之間的鴻溝。
由於物理定律在整個宇宙中是相同的,每一個文明最終都會碰到那個‘不可逾越的鴻溝’。
人類文明興衰的教訓可以套用於這個天體生物學背景。復雜社會透過增加社會復雜性層次來產生更多的「能量」以繼續增長。然而,在某個時刻,復雜性不會「自我支付」,其回報將減少。
如果我們考慮一個狩獵采集社會,社會角色的數量如首領、獵人、采集者等是最少的;在晚期羅馬帝國,這個數量要高得多,而在我們的工業社會中,這個數量要高得多。
當然,隨著專業化的增加,更復雜的社會可以生產更多。例如,在地球上,人們發展農業時,新技術提供的食物湧入導致了新的社會角色,旨在進一步增加生產。但隨著復雜性的增加,支持它的昂貴基礎設施的需求也增加了。
借用了考古學家約瑟夫·泰端拿的觀點,他研究了歷史上許多復雜社會。泰端拿假設,盡管導致社會滅亡的致命打擊可能有所不同如戰爭、幹旱、流行病或天文事件,但根本原因總是相同的:復雜性的回報減少,使社會變得脆弱。
將這個概念套用於宇宙中任何技術社會先進的空間技術需要開發遺留基礎設施。那種基礎設施只是社會復雜性的一部份……許多非地球社會可能在與能量需求的極限碰撞之前,由於社會復雜性的回報減少而崩潰。
盡管如此,科學家並不排除收到來自其他智能文明的訊息或訊號的可能性。技術發展的普遍極限禁止了技術發展超越一個水平,防止了文明在其太陽系之外有組織、自我維持的傳播。
然而,這並不排除‘漂流技術’的存在,比如漂流的死去的太空探測器,想想一百萬年後靜靜穿越銀河系的旅行者1號,孤立的訊息被接收,就像著名的「Wow!訊號」,甚至‘外星死去的旅行者’被我們回收。
這些試圖與其他智能文明交流的嘗試類似於「偉大的宇宙瓶中信」——就像沈船上的船長在一個遙遠的島嶼上試圖用他們擁有的簡陋工具向外界發出訊號。
這種假設是我們未能觀察到星際文明的一個可能解釋。是的,我們只尋找了幾十年我們在宇宙中並不孤單的跡象。也許我們還沒有尋找足夠長的時間,或者在正確的地方,或者甚至沒有尋找正確的東西。明確檢測到一個智能外星文明顯然會證明ULTD假設是錯誤的,就像突然的知識飛躍能夠促進人類文明向星際擴充套件一樣。在那之前,ULTD假設提醒我們,我們物種的命運並不是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