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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夕，北京城裏的氣氛已經漸漸熱鬧起來。35歲的劉欣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裏泛起一絲憂愁。作為一家廣告公司的專案經理，她往年這個時候都忙著給客戶送禮、準備年終報告，今年卻顯得格外清閑。
"欣啊，今年回家準備得怎麽樣了？"同事小李的聲音打斷了劉欣的思緒。
劉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還行吧，準備得差不多了。"
"你每年回娘家可都是大包小包的，你媽肯定特別期待你回去吧？"小李笑著說。
劉欣的笑容有些僵硬，"是啊，我媽確實挺期待的。"
回到辦公桌前，劉欣開啟手機相簿，翻看著往年春節的照片。每張照片裏，她和丈夫王楠都拎著滿滿的購物袋，笑容燦爛。照片中的母親劉艷總是一臉幸福，數著女兒帶回來的禮物。
"欣欣，你看這個按摩儀多好啊！"劉欣仿佛又聽到了母親興奮的聲音，"你說你每次回來都給我們帶這麽多東西，花了不少錢吧？"
"媽，您和爸健康最重要，花多少錢都值得。"往年的自己總是這樣回答。
然而今年，一切都不一樣了。公司效益不好，劉欣的年終獎減少了一半。再加上兒子小明上了新的興趣班，家庭開支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下班回到家，劉欣看著正在輔導兒子家庭作業的王楠，欲言又止。
"老婆，怎麽了？"王楠察覺到了妻子的異常。
劉欣嘆了口氣，"老公，今年咱們回娘家，恐怕沒法像往年那樣準備那麽多東西了。"
王楠放下筆，輕輕摟住劉欣的肩膀，"沒事，媽會理解的。重要的是我們回去陪她，不是嗎？"
劉欣靠在丈夫肩上，"可是，我媽每年都習慣了，突然少了那麽多，她會不會覺得我們......"
"變了？"王楠接過話頭，"欣，你要相信媽的理解能力。再說了，我們也可以跟她解釋一下今年的情況。"
劉欣搖搖頭，"算了，我不想讓她擔心。就這樣吧，到時候我多陪陪她。"
春節前一天，劉欣匆匆在超市買了些日用品和水果。看著購物車裏比往年少了一半的東西，她心裏忐忑不安。
大年三十這天，劉欣一家三口開車來到郊區的老家。遠遠地，劉欣就看到母親劉艷站在門口張望。
劉欣深吸一口氣，開始整理帶來的禮物。往年這個時候，她總能把整個茶幾都擺滿，但今年，東西只占了一半不到。她小心翼翼地將水果、日用品一一拿出來，努力讓它們看起來多一些。
劉艷在一旁幫忙，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她拿起一盒保健品，問道："欣欣，怎麽沒買爸喜歡的茶葉啊？"
劉欣楞了一下，支吾著說："哦，我...我忘記了。下次一定買。"
劉艷又拿起一個小家電，皺眉道："家裏的電飯煲還能用嗎？我記得你說要換新的。"
"媽，那個還能用，不急著換。"劉欣低著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劉艷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但臉上的失望更加明顯了。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沈重。
王楠察覺到了丈母娘的情緒變化，趕緊岔開話題："媽，今年您準備了什麽好菜啊？聞著香味就流口水了。"
劉艷勉強笑了笑："都是些家常菜，來，咱們去餐桌那邊坐。"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年夜飯正式開始。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但氣氛卻有些尷尬。劉欣低著頭，機械地扒拉著碗裏的飯菜，心不在焉。
"欣欣，多吃點魚，這可是你最愛吃的紅燒鯽魚。"劉艷夾了一塊魚放在劉欣碗裏。
"謝謝媽。"劉欣勉強笑了笑，但還是沒有擡頭。
劉艷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王楠，突然說道："你們知道嗎？隔壁老張家的女兒今年又給他們買了一台大彩電。聽說還是什麽智能的，能上網看電影。"
劉欣的筷子頓了一下，王楠趕緊接話："現在電視機功能確實越來越多了。不過媽，您這台不是挺好的嗎？"
"是啊，我們家這台夠用了。"劉欣的父親不在人物列表中，需要刪除或修改這個角色。
但劉艷似乎沒有註意到家人的不自在，繼續說："老李家的兒子給他們換了新沙發，說是什麽按摩的，躺上去特別舒服。"
劉欣感到渾身不自在，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抖。王楠註意到妻子的異常，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然後轉移話題："對了，媽，小明最近在學校表現得很好，上次數學考試還得了滿分呢。"
聽到孫子的事，劉艷的註意力終於被轉移了。她笑著問小明學校的情況，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劉欣仍然感到胸口發悶，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
飯後，劉艷把劉欣叫到廚房幫忙。關上門後，劉艷直截了當地問："欣欣，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劉欣楞了一下，勉強笑道："沒有啊，挺好的。怎麽這麽問？"
劉艷搖頭："別瞞我。你變了，欣欣。以前哪次回來不是大包小包的？現在......"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失望和擔憂。
劉欣心裏一陣酸楚，但仍強忍著不說實情："媽，您想多了。我和老公挺好的，真的。"
"是不是小楠對你不好？"劉艷追問道，"還是工作出什麽問題了？"
"不是的，媽。老公對我很好，工作也沒問題。"劉欣急忙否認，但越描越黑。
劉艷盯著女兒的眼睛："欣欣，你從小到大有什麽事都跟媽說。現在是怎麽了？連實話都不願意告訴我了？"
劉欣感到一陣委屈和煩躁，多年來積累的情緒突然爆發："媽，難道我的孝心就只能用禮物的多少來衡量嗎？"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劉艷被女兒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也生氣了："你這是什麽態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您不是這個意思？那您今天說那麽多別人家買這買那的，是什麽意思？"劉欣的眼淚奪眶而出。
兩人的爭執聲引來了客廳裏其他人的註意。王楠急忙推開廚房門："怎麽了這是？"
劉欣看到丈夫，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著沖出了廚房。劉艷追了出來，情緒激動地說："欣欣，你現在連實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你真的變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深深刺痛了劉欣的心。她轉身就要離開，王楠趕緊攔住她："老婆，別沖動，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
劉欣的父親不在人物列表中，需要刪除或修改這個角色。
但此時的劉欣和劉艷都倔強地站在原地，誰也不肯退讓。客廳裏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要凝固，年三十的喜慶蕩然無存。
客廳裏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劉欣躲進了客房，把自己鎖在裏面。王楠站在門外，輕輕敲著門："老婆，開開門好嗎？我們談談。"
屋裏沒有回應，只有隱約的啜泣聲。
王楠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客廳。劉艷坐在沙發上，眼睛紅紅的，一言不發。劉欣的父親不在人物列表中，需要刪除或修改這個角色。
"媽，"王楠走到劉艷身邊，輕聲說道，"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劉艷擡起頭，眼中充滿疑惑和擔憂。王楠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實情："其實，是我們公司今年效益不好，年終獎少了很多。欣欣不想讓您擔心，才沒說。"
劉艷楞住了，半晌才問道："真的嗎？那欣欣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
王楠苦笑道："她怕您擔心，也怕讓您失望。欣欣其實一直很在意您的感受，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劉艷聽完，沈默了。她慢慢理解了欣欣的難處，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與此同時，客房裏的劉欣坐在床邊，翻看著手機裏的老照片。那些幸福的回憶讓她既溫暖又心酸。她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意識到自己對母親的誤解，也明白了單純依靠物質來表達孝心的不足。
"我應該跟媽好好談談，"劉欣喃喃自語，"解開這個心結。"她下定決心，要重新審視自己對家庭關系的看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傳來零星的鞭炮聲。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但這個家卻籠罩在一片沈寂之中。
淩晨時分，劉欣輕輕推開客房的門。客廳裏一片漆黑，只有廚房透出一絲光亮。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看到母親正坐在餐桌旁發呆。
"媽......"劉欣輕聲喚道。
劉艷猛地回過神來，看到女兒的身影，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劉欣快步走到母親身邊，跪了下來："媽，對不起，我不該瞞著您。"
劉艷緊緊抱住女兒："傻孩子，你有困難為什麽不跟媽說？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啊。"
劉欣哽咽著說："我怕您擔心，也怕您失望。我一直覺得，只有買很多東西才能表達我的孝心。"
劉艷搖頭："欣欣，媽不是要你的禮物，媽要的是你的心意。你和小楠現在過得好不好，開心不開心，這才是媽最關心的。"
母女倆相擁而泣，多年來的隔閡在這一刻消融。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屋內。劉欣和王楠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返回城裏。
"欣欣，"劉艷走過來，遞給女兒一個保溫桶，"給你們煮了些臘八粥，路上喝點暖暖身子。"
劉欣接過保溫桶，眼中泛起淚光："謝謝媽。"
劉艷拍了拍女兒的手："記住，有什麽事都要和媽說，知道嗎？"
劉欣點點頭，鄭重地說："媽，我答應您，以後我們要常常聯系，多交流。"
王楠在一旁補充道："是啊，媽。我們雖然不在身邊，但心裏時刻惦記著您。"
劉艷欣慰地笑了："好，媽等著你們常回來。"
告別時，劉欣緊緊擁抱了母親。這個擁抱裏，飽含著相互理解和溫暖。
坐上返程的車，劉欣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充滿了希望。她知道，這次看似不愉快的經歷，反而讓她和母親的關系更加親密了。
"新的一年，"劉欣輕聲對王楠說，"我們要更懂得珍惜家人，用心去感受和表達。"
王楠握住妻子的手，溫柔地說："沒錯，這才是最寶貴的。"
車子駛向遠方，載著一家人對未來的美好期待。這個春節雖然曲折，但最終收獲的是更深厚的親情和對生活的新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