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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海倩等
基金專案：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中醫藥創新團隊及人才支持計劃專案（ZYYCXTD-D-202005）；湖北省重點研發專案（2022BBA153）；中央引導地方發展專項（2022BGE256）；國家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建設專項（CARS-21）；湖北省農業科技創新中心重大科技研發專案（2020-620-000-002-04）
金果欖（Tinosporae Radix）是秦巴山區道地中藥
材之一，首載於清代【百草鏡】，塊根連珠狀，又稱九
連子、地苦膽等
［1-3］ 。金果欖以幹燥塊根入藥，具有清熱解毒、利咽、消腫止痛等功效 ，是中國傳統中藥材，主要分布於湖北、四川、貴州、廣西等地 。
【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2020年版收錄金果欖基原植物的幹燥塊根有 2種，分別為防己科植物青牛膽（Tinospora sagittata （Oliv.） Gagnep.）和 金 果 欖（Tinospora capillipes Gagnep.） 。馮世鑫等 研究指出，青牛膽多產於湖北、湖南、四川等省份，塊根外表皮褶皺多，內截面呈淺黃色，質地較疏松；金果欖主要產於廣西、福建、廣東和海南等省份，塊根外表皮較光滑，內截面顏色呈深黃色，質地較致密。金果欖為中國一些少數民族習用藥物 ，抗菌鎮痛、降血糖、解毒等作用顯著，成為了研究熱點 。
金果欖一般在海拔 315~2 085 m 處的黃壤土、疏林、石灰土林下群居或生於山上巖石旁邊的紅壤地中，年日照時數1 000~1 400 h，年有效積溫5 600~6 100 ℃，年降雨量 1 100~1 400 mm 。由於金果欖受環境影響較大 ，而金果欖分布較廣 ，不同產地金果欖在藥材性狀、化學成分含量等方面差異較大。李一聖等 比較不同產地的金果欖藥用成分發現，重慶市、陜西省漢中市、廣西省崇左市和四川省達州市萬源市所產金果欖古倫賓（C 20 H 22 O 6 ）含量較高，而廣西省桂林市、湖南省邵陽市和雲南省楚雄市的金果欖古倫賓含量則相對較低。胡奇誌等 從金果欖生物堿類成分的指紋圖譜中確定了8個共有峰，發現不同產地的金果欖在生物堿類成分上有差異，且不同產地金果欖 HPLC（高效液相色譜）指紋圖譜和鹽酸藥根堿與鹽酸巴馬汀含量也存在差異。馮世鑫等 對廣西、江西、湖南、湖北等 10個省份的青牛膽質素進行比較，發現湖北省武當山金果欖中鹽酸巴馬汀含量最高。同時，由於不同產地金果欖質素不一，基原植物青牛膽降血糖效果優於金果欖 ，這也導致臨床套用和相關中藥制劑質素穩定性存在差異 。
此外，金果欖生長緩慢、對環境要求苛刻 ，野生資源采挖較多、生長周期長，近年來用量猛增，野生資源難以滿足市場需求，價格日益上漲，人工種植或撫育勢在必行 。然而，金果欖采用叢生芽 、半木質化枝條 、稍老莖節 等繁殖成本較高。金果欖種子雖然因萌發抑制物 而具有明顯的休眠期，自然萌發、繁殖困難 ，但可透過人工沙藏、植物生長調節劑處理等措施，打破休眠，保持種子發芽率達80%以上 。此外，金果欖植株生長和活性物質還受光照影響 ，這也導致人工栽培對金果欖可持續、高質素發展具有重要影響 。
鑒於此，本試驗采用人工采種、沙藏等方式，在湖北省十堰市湖北金水源農業開發有限公司金果欖種子種苗繁育大棚基地進行大棚育苗。探討一、二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農藝性狀，並檢測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幹燥塊莖的古倫賓含量。同時，分析葉面肥對一年生金果欖農藝性狀的影響及其相關性，探討金果欖種子種苗培育及生長特點，以期為秦巴山區道地中藥材金果欖種子種苗高效培育提供相關生產技術參考。
1 金果欖生物學特征
以金果欖基原植物青牛膽為研究物件。青牛膽，藤本，葉片全緣、卵狀箭形、先端銳尖、基部圓耳狀箭形，葉互生，葉柄短。莖細長、綠色，根長，塊根黃色 ，不規則圓塊狀，表面棕黃色或淡褐色，粗糙不平，有深皺紋。質堅硬，不易擊碎、破開，橫斷面淡黃白色，導管束略呈放射狀排列，色較深。氣微，味苦。雌雄異株 ，腋生圓錐花序。
果實球形，果皮粉紅色，表面光滑，種子由果皮、果肉包裹，種子乳白色、呈半球形，腹面向內凹陷、有孔、外部有凸起小齒（圖1），千粒重82.45~97.72 g。
2 材料與方法
2.1 金果欖種子處理與播種
金果欖種子由湖北金水源農業開發有限公司提供。2020年10月20日，在健壯、無病蟲害的多年生金果欖植株上采整合熟漿果。去除果皮果肉（圖1），用 80 mg/L吉貝素（GA 3 ）處理種子 6 h，置於 70%乙醇溶液中消毒 1~2 min，最後用清水清洗 3次，置於細沙中沙藏 50 d。細沙濕度保持在 60%左右，種子與細沙的體積比為1∶3。
2020年12月9日播種，穴播，間距4~5 cm，覆蓋深度 3 cm，用種量 247.5~292.5 kg/hm 2 ，基質濕度長期控制在50%~70%。同時剔除不完整、有病蟲害的種子，確保種子發芽率達 80% 以上，種苗外觀形態如圖1所示。
圖1 金果欖種子與種苗外觀形態
2.2 苗床整理
湖北金水源農業開發有限公司金果欖種子種苗繁育大棚基地育苗情況如圖 2所示。播種前，清除苗床雜物，鋪細沙10 cm、整平，再鋪5 cm厚度基質、整平，采用 72% 百菌清粉劑對大棚進行消毒，苗床排灌方便。苗床基質預先按照硫酸鉀復合肥 750kg/hm 2 、有機肥 3 000 kg/hm 2 ，拌入大棚基質內，立即澆濕澆透。播種後，再鋪上一層基質，厚度3 cm，立即澆濕澆透。防止基質失水快、夏季暴曬死苗，出苗前，大棚搭建透光率為 30%~40%的遮陽網，苗床溫度為15~28 ℃。
圖2 金果欖種子大棚育苗情況
2.3 方法
2020 年 12 月 9 日，選擇同等大小、無病蟲害的金果欖種子60粒，按照株行距5 cm×5 cm，單獨做種子育苗試驗，具體育苗方法同「2.1」和「2.2」所述。
2021 年 3 月 20 日，選擇植株性狀一致、生長健壯、無病蟲害的一年生3葉齡金果欖種子種苗，在設施大棚內栽培 10 株。基質為普通育苗基質+石英砂，體積比為 4∶1，葉面肥為常用 MS培養基的營養液 20 倍稀釋液，4—6 月每月以 10 mL/株噴施 1 次。以未使用葉面肥為對照（CK）。
2.4 數據檢測與整理
2021—2022年 3—7月，每月 25日采用 1/100電子遊標卡尺、卷尺、1/1 000天平進行生物農藝性狀檢測。其中，2022年 3—7月，將二年生種苗地下塊莖送往華潤三九（黃石）藥業有限公司，按照2020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 中的方法（通則 0512），采用高效液相色譜儀（型號E26952998）測定古倫賓含量和水分含量。采用Excel軟件整理數據，葉形指數=葉片長/葉片寬，塊莖形指數=塊莖縱徑/塊莖橫徑。2021年 7月 20日，檢測噴施 MS營養液的金果欖幼苗農藝性狀。采用SAS軟件分析種苗農藝性狀相關性，采用SigmaPlot 10.0軟件制圖。
3 結果與分析
3.1 一、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上部莖葉生長情況
由表 1可知，一、二年生金果欖種苗越長越高，莖粗僅在第2年7月可生長至（2.098±0.412）mm，葉片數在第2年6月、7月增至（34±8）片，葉長、葉寬在第1年6月後均進入緩慢生長時期，且一年生種子種苗葉形指數在5月為（2.35±0.13），其後變化不明顯。表明金果欖種子成熟後，立即采用吉貝素、沙藏處理，能夠快速促使種子解除休眠，種苗生長速度快。種苗出苗3個月後，葉長達10 cm左右，葉寬達4 cm左右，形狀基本穩定，而株高和葉片數還在增加。因此，在發展金果欖種苗或大田栽培時，應當做好搭架，透過修剪株高，才能為批次繁育金果欖種子種苗、高產栽培帶來管理上的便利。
3.2 一、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下部塊根生長情況
由金果欖種子育苗試驗（表 2）發現，一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3—7月僅有主根，無塊根。而二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不僅有主根，也有明顯的塊根，且塊根生長迅速，塊根形指數5月為（3.28±2.08），之後開始無明顯增長。推測人工培育金果欖種子種苗時，二年生苗大田栽培不僅可以提高種苗成活率、塊根產量，也為滿足種植效益帶來便利。此外，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塊根形指數僅檢測至 7月，塊根的縱橫徑隨土壤結構、種植年限是否會引起變化，還需進一步深入研究。
表1 一、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上部農藝性狀（n=5）
表2 一、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下塊根農藝性狀（n=5）
註： 「/」表示未能檢測出相關指標，表5同
3.3 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幹燥塊根藥用成分含量檢測分析
【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2020版指出，金果欖幹燥塊根理論板數按古倫賓峰計算應不低於2 500，古倫 賓 含 量 不 得 少 於 1.0%，水 分 含 量 不 得 超 過13.0% 。由二年生金果欖種苗3—7月幹燥塊根的高效液相色譜檢測與結果分析可知，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幹燥塊根EP理論塔板數、古倫賓含量均是藥典的 1 倍或以上，而水分含量均小於 13.0%（圖 3、表3）。這表明湖北金水源農業開發有限公司的金果欖品種適宜該地區發展，人工繁育種子種苗較好，藥用價值高。
圖3 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幹燥塊根的高效液相色譜分析
表3 二年生金果欖種苗幹燥塊根藥用成分情況（n=6）
3.4 營養液對一年生金果欖種苗的影響
噴施3次10 mL/株的MS營養液20倍稀釋液後，對一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上部農藝性狀的影響如表4所示，與對照相比，一年生金果欖種苗株高、葉片數、莖粗、葉長、葉寬、葉形指數均有所增加。由表 5可知，一年生金果欖種苗噴施MS營養液後，與對照相比，加速了種苗塊根的形成，且植株鮮重也相對增加。表明人工培育金果欖種苗時，可透過人工噴施葉面肥促進種苗生長發育，加速金果欖種苗塊根形成，進而影響塊根形指數，但塊根是否符合優質種苗生產及種苗移栽大田後是否符合藥材生產的質素標準，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表4 MS營養液對一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上部農藝性狀的影響（n=5）
表5 MS營養液對一年生金果欖種苗地下部農藝性狀的影響（n=5）
3.5 MS 營養液處理的金果欖種苗農藝性狀之間的相關性分析
由表6可知，噴施3次10 mL/株的MS營養液20倍稀釋液後，一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株高、葉寬分別與塊根鮮重、地下鮮重呈顯著正相關（P<0.05）；莖粗和葉長與地上鮮重呈顯著正相關（P<0.05），與塊根縱徑、塊根形指數呈極顯著正相關（P<0.01）；莖粗和葉片還分別與塊根橫徑、塊根鮮重呈顯著正相關（P<0.05），且葉長與塊根橫徑呈極顯著正相關（P<0.01）；地上鮮重與塊根鮮重、塊根縱徑、塊根形指數呈顯著正相關（P<0.05），與塊根橫徑呈極顯著正相關（P<0.01）；塊根鮮重與塊根縱徑、塊根橫徑、塊根形指數呈顯著正相關（P<0.05），塊根橫徑、塊根縱徑、塊根形指數之間均呈極顯著正相關（P<0.01）。此外，葉片數、葉形指數與各農藝性狀均無顯著相關關系。
表6 營養液處理的金果欖種苗農藝性狀之間的相關系數（n=5）
註： 「*」表示指標之間有顯著相關性（P<0.05）； 「**」表示指標之間有極顯著相關性（P<0.01）
3.6 MS營養液處理的金果欖種苗葉片、塊根的線性回歸分析
噴施3次10 mL/株的MS營養液20倍稀釋液後，一年生金果欖種苗葉形指數與葉長、葉寬之間無相關關系（圖4），塊根形指數與塊根縱徑、塊根橫徑之間呈正相關（圖 5）。由圖 4可知，MS營養液處理的金果欖種苗葉形指數與葉長、葉寬之間的直線回歸方程式分別為y=2.54+2.64x（R 2 =0.48，P>0.05）、y=4.83-0.46x（R 2 =0.16，P>0.05）。由圖 5可知，MS營養液處理的金果欖種苗塊根形指數與塊根縱徑、塊根橫徑之間的直線回歸方程式分別為y=0.71x-0.02（R 2 =0.99，P<0.01）、y=0.01+0.17x（R 2 =0.98，P<0.01）。
圖4 一年生金果欖種苗葉形指數與葉長、葉寬的線性回歸
圖5 一年生金果欖種苗塊根形指數與塊根縱徑、塊根橫徑 的線性回歸
4 小結與討論
金果欖屬秦巴山區道地中藥材，人工繁育中藥材金果欖，不僅能夠滿足市場貨源供應需求，也為保存金果欖種源，減少金果欖人工種植成本和防止野生資源破壞提供重要途徑。本試驗結果表明，金果欖種子成熟後，透過人工繁育能夠快速出苗，且出苗率高，適宜推廣套用。一、二年生金果欖種子育苗株高、主根長、塊根隨著繁育時間的延長而增長，表明金果欖農藝性狀與產量有關，與楊玉霞等 、楊秀全等 的研究結果一致。葉片數在第 2 年 6—7 月進入緩慢生長狀態，種苗葉形指數在 5月齡和塊根形指數在17月齡時均基本穩定。
金果欖為多年生藥用植物，富含古倫賓，具有抗炎、抗腫瘤和抑制肝藥代謝酶等活性 。金果欖在培育過程中，其地下塊根大小、數量不盡相同，且不同地區的金果欖藥用價值存在差異。楊秀全等研究湖北、湖南等 12個地區栽種 2年 3個月後的金果欖發現，湖南省龍山縣金果欖古倫賓含量未達到藥典要求，江西省安遠縣和貴州省從江縣金果欖古倫賓含量較高，其他地區金果欖古倫賓含量均在1.01%~2.61%。本試驗根據 2020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 對二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進行檢測後，發現金果欖幹燥塊根EP理論塔板數均>5 000、古倫賓含量均>2%，水分含量均<13.0%，符合藥典規定，說明金果欖適宜在秦巴山區種植。
本試驗結果表明，一年生金果欖種苗在噴施MS營養液後，促進了種苗株高的增長、葉片數的增加，並加速了種苗塊根的形成，提高了生物量。這表明金果欖可透過噴施葉面肥的方式改善植株生長發育狀況。同時，一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株高、葉寬、莖粗與地下塊根鮮重呈正相關，而塊根鮮重與塊根縱徑、塊根橫徑、塊根形指數呈正相關，且塊根橫徑、塊根縱徑、塊根形指數之間均呈極顯著正相關。這與大棚內一、二年生金果欖種子種苗試驗結果一致。此外，在MS營養液的處理下，一年生金果欖種苗葉片數、葉形指數與各農藝性狀無顯著相關關系，葉形指數與葉長、葉寬之間也無顯著相關關系，而塊根形指數與塊根縱徑、塊根橫徑之間呈極顯著正相關關系。表明金果欖種苗葉片與其他農藝性狀無顯著相關關系，塊根與地上株高、莖粗有顯著相關關系。綜上所述，中藥材金果欖種子種苗培育時，需要提前做好種子處理。育苗後，應當及時人工搭架，根據金果欖種子種苗農藝性狀與產量有相關關系的原則，合理管理地上植株，適量噴施葉面肥，促進種苗生長發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