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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們來實行制吧,房租和家用各出一半,怎麽樣?」李明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我震驚地擡起頭,不可思議地重復了一遍:「制?開什麽玩笑!」
我甩手打斷他,怒道:「李明,我們結婚以來從來不是這麽過的!現在臨盆在即,你跟我提這些有的沒的!」
「可我們現在的經濟情況不允許再像從前那樣花錢了!」李明也提高了音量。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情緒:「我知道公司近期資金周轉出現問題,你的薪金發不出來,生活有點緊張。但就因為這樣,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否定了我們五年的婚姻生活?我以為我們是共同生活的伴侶,風雨與共的。」
「李明!」我著急忙慌地打斷他,「求求你別再說了!你這麽做讓我很傷心,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在這危機面前根本經不起考驗。」
我淚水漣漣,李明看上去也很懊惱:「曉曉,對不起,是我考慮問題不周到,傷害了你,真的很抱歉。」
他來拉我的手,我甩開了:「我現在很生氣,也很失望,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我便抓起包匆匆向門外走去。
「曉曉,你要去哪兒?」李明在我身後喊道。
我頭也不回地說:「我要回娘家坐月子,生完孩子再說吧。」
娘家在20公裏外的縣城,我跨上電動車就向那邊飛馳而去。一路上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心如刀割。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無助。
到了娘家,母親張開雙手迎接我。我哭著訴說了剛才和李明之間的爭吵。
「媽,我們這五年的感情和婚姻,難道就因為錢的問題輕易破裂了嗎?」我抽泣不已。
母親嘆了口氣,撫摸我的頭發:「現在年輕人對感情看得不重,倒是金錢至上。但你也別太傷心,等他冷靜幾天,就會來找你的。」
我心念一動,將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媽,我好怕我們的關系就此結束。這個小生命還沒來到世上,卻可能面臨沒有完整家庭的環境。」想到這裏我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母親輕聲安慰我,言語中的隱憂和失望卻無法掩飾。我們相互依偎在一起,在默默中迎接這個難熬的長夜。
夜深人靜,母親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還沒睡著嗎?想談談嗎?」
我點點頭,母親坐到我床邊。我將心中哽咽訴說給她聽。
「其實我能理解他的困境。」我嘆道,「他的公司資金鏈出現問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員工的薪金發不出來,公司面臨倒閉的危機。這對他打擊很大。」
母親握緊我的手,安靜地傾聽。
「但這不是他疏遠我、用金錢攻擊我感情的借口!」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母親嘆息:「人之常情,面臨巨大壓力的時候容易激動。不是不愛你了,就是一時考慮不周。你們相處多年,感情的基礎還在,給他機會改正不是嗎?」
「勸你別多想。」母親拍拍我,「好好睡一覺,醒來會有新的希望。」
我慌張地開門,李明手中捧著一大束康乃馨,臉上帶著歉意:「對不起!」
我紅著眼眶將他迎進門,母親體貼地為我們讓出空間。李明坐下來和我認真傾訴他的工作壓力,還哽咽了幾次。我心軟下來,握住他的手。我們敞開心扉,像過去那樣釋懷,互訴衷腸。
臨走時,李明把我擁在懷裏:「曉曉,我們會度過這個難關的,對嗎?」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關上門,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母親站在一旁朝我微微一笑,眼裏盡是慰藉。
一轉眼又一個月過去,我腹中寶寶已經七個多月了。這段時間李明經常來看我,有時也會在電話裏抱怨工作的暫時沒起色。我盡力鼓勵他,讓他別灰心。
就在前些天,李明打電話來說公司終於有了希望,新的投資方有意入股。我為他感到開心。當晚,我夢
當晚,我夢見我們一家三口在海邊玩耍。清澈的海水,藍藍的天空,還有李明同我和我們可愛的孩子快樂地在沙灘上奔跑。
我想這預示著好運即將來臨。
「對不起,讓你在這個時間受委屈,還有寶寶。」李明自責地說。
我不知不覺中流下眼淚,走到母親的房間尋求安慰。母親將我擁在懷裏,輕聲哄我入睡。
天色漸晚,手機突然響了。我趕緊接起,李明的聲音傳來:「曉曉,你回來住嗎?」
我楞住了:「現在?可以啊,怎麽了?」
那邊沈默了幾秒,李明說:「我想你了。我一個人在家很空虛,我希望你能回來。」
我心頭一酸,答應他今晚就回去。掛斷電話,我興奮地告訴母親這個訊息。母親也為我們高興。
當我回到家中,李明滿面笑容地迎接我。我發現客廳多了幾件行李箱,詫異地問這是誰的。
李明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支吾道:「哦,是我表妹,最近在城裏工作,暫時還沒有租到房子,就把她接過來住幾天。」
我心裏咯噔一下,有些不舒服,我們這小二居室本來就不寬裕,再加一個人並不合適。但想到李明的難處,也不好發作,只是微微頷首。
過了一會,表妹欣欣從房裏走出來,我看見她手上戴著我最喜歡的那串水晶手鏈,心裏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
表妹欣欣熱情地跟我打招呼,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李明看上去很不自在,趕忙端茶倒水讓我們落座。
我心不在焉地應付著,腦海裏全是那串水晶手鏈,那是我和李明的戀愛紀念日他送給我的,一直深藏在我的珠寶盒裏,從不拿出來戴,就為了留住最初的氣息。沒想到現在它出現在一個外人的手上,這讓我感到難以言表的刺痛。
欣欣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李明,輕描淡寫地說:「哦這個啊,我前男友送的,分手時讓他留給我做個紀念。」說完她擺弄著手鏈,漫不經心地哼起歌來。
我強忍著內心的波濤洶湧,裝出平靜的樣子和他們閑聊幾句,然後找個借口先回了臥室。關上門,我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原來在我不知情的時候,李明已經把我的東西送人了,這代表什麽?他連我存在的痕跡都要抹去嗎?
李明楞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看向欣欣,她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麽,主動解釋道:「阿姨別誤會,我們只是表兄妹關系。我前男友昨天來找我想復合,被表哥趕走了,表哥這是在安慰我呢。」
我定定地看著她,她的表情看似真摯,但我就是直覺裏絲毫無法相信。「水晶手鏈」的疑團也還未解開。
那天晚上,我給母親打電話訴說發生的事。母親聽後也很驚訝,讓我有什麽決定就果斷點別受氣。最後她嘆息道:「這小夥子不靠譜,關鍵時刻不堅守諾言,你千萬要愛惜自己。」
掛斷電話,我抹幹眼淚,開始收拾行李。半夜時分,我悄悄打包好東西,留了分手信,然後拖著行李箱踏上了回娘家的路。留在身後的,是我和李明曾經的甜蜜,也是我無數個傷心和失望的淚水。
一路上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心如刀割。這段日子發生的種種似乎昭示著,我們的感情已經走到盡頭。那些美好的畫面在我腦海中一幕幕浮現,如同老舊的電影回放,最後淡去消逝。我用手搭著隆起的腹部,不禁為這個無辜的生命感到難過。
「也許,這只是一場誤會。」她輕輕嘆息。
我淚流滿面地搖頭,拼命壓抑著想要嚎啕大哭的沖動。母親將我摟在懷裏,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就像很多年前哄我入睡時那樣。我在她懷裏漸漸平靜下來,疲憊不堪的身心也逐漸放松,最終在她熟悉的氣息中昏睡過去。
「喝點暖胃的。」她將碗放在桌上,「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苦笑一聲,默默低下頭。
喝完粥,我獨自一個人在房裏坐了半天。腦海裏全是這些天發生的種種細節,我反復推敲,卻又想不明白其中的關聯。這時,一陣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我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李明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我不想見你。」我生硬地打斷他。
「求你了!」他著急地提高音量,「就一次,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揉了揉太陽穴,按下心頭湧上的情緒,最終還是答應和他見面。母親開車送我回了城裏,在門口等著,以防有什麽意外。
我敲開房門,李明滿面愁容地迎接我,我冷著臉跟著他走進客廳。只見欣欣雙手合十站在一旁,面帶歉意。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和李明,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和李明,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什麽意思?這都是你們編排好的?」
「不,沒有的事!」李明急忙解釋,「我當時確實急需用錢,想把次臥租出去。但後來生活費先湊夠了,我就打消這個念頭,沒想到欣欣沒地方住,就將她接到家裏幾天。」
我冷笑:「那水晶手鏈呢?你送人的吧?」
李明臉色一紅,欣欣接過話:「那個,其實是我無意中看見的,著實美,就戴上了。明明就沒送我。」
我神色復雜地打量著他們兩個。最終還是李明先開口,將前因後果全都解釋清楚,並向我鄭重致歉。
我嘆了口氣:「我現在還有點懵,你們的事給我一點時間消化。」
李明連聲答應下來。我起身準備離開,他追了出來,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曉曉,求求你相信我!」他在我耳邊低語,「這婚姻對我很重要,也許我做錯過事,但我發誓決不會半途而廢。」
我在他懷裏掙紮:「可是信任一旦破裂不是那麽容易重建的。」我哽咽了幾聲,「我害怕將來你遇到更大的麻煩時又會選擇逃避,而不再信任我。」
「不會的,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他收緊雙臂,聲音也在顫抖。
我輕輕推開他,沈默著頭也不回地走了。李明站在原地,目送我離開。
「媽,我真的好想念從前的日子。」又是一個無眠夜晚,我轉向母親,「我們那麽有愛,現在卻像兩個局外人。」
「媽知道這段時間你們都很難受。」母親撫摸我的頭發,「但如果真愛的話,就值得再相信一次。」
我靜靜地流下眼淚,在母親懷裏找到久違的安定感。
和李明約在我們常去的那家咖啡廳見面。我提前坐定,點了兩杯拿鐵。李明很快趕到,面色憔悴但神態沈穩。
「你想好了嗎?」他在我對面坐下,輕聲問道。
「我理解。」他低下頭。
「所以我覺得還是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也給孩子一個明確的定位。」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別這樣李明!」淚水在我眼眶打轉,「我們還可以再試試不是嗎?這些年的感情就這麽輕易放棄嗎?」
「抱歉,這是我最後的決定。」李明別過臉,沒有再看我一眼。我看到他眼角也在閃爍淚花。
我失聲痛哭起來。咖啡廳裏其他客人都朝我們這邊看來,李明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說罷他就快步離開了咖啡廳。我泣不成聲,腦子一片混亂。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為我拭去淚水,我搖晃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也走了出去。
之後的一個星期我過得很煎熬,整天躺在床上大哭。母親很擔心,但對我亦無可奈何。孕期又到了關鍵階段,她只能勸我節哀順變,多為自己和孩子著想。
我的肚子似乎也感應到主人的哀痛,裏面的寶寶活動頻繁起來,時不時踢上幾腳。我撫摸著高聳的腹部,眼淚又湧了出來。這個可憐的孩子,還未出生就要承受這些動蕩嗎?
就在一個月後,我終於迎來了分娩的那一天。陣痛來勢洶湧,母親急忙送我入院接生。我在產床上疼得死去活來,恍惚中腦海裏全是李明的身影。我們本該攜手等待寶寶的到來,迎接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如今一切卻在我疼痛的泣訴中破碎,我真切地體會到「心如刀割」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