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眺天涯，數碼技術摧枯拉朽，時代的記憶卻並非總有落淚時。
如果一家古早的互聯網企業，連續19年都在虧損不賺錢，卻還能屹立不倒；如果一家公司，歷經與億萬使用者種種「愛恨情仇」後，等來了上市首日一度大漲67%；如果一家看似並無太多「科技狠活」的社交媒體，靠「內容為王」已經開始賺AI巨頭們的真金白銀，究竟有怎樣的生存秘訣？
這就是有「美版天涯」之稱的Reddit。
Open AI柯曼、騰訊都是股東
3月22日，今年美國第四大IPO、有「美版天涯」之稱的 Reddit正式在紐交所上市，它也成為2024年首個登陸資本市場的大型科技公司。
其上市當日，Reddit開盤34美元/股，以此計算公司開盤市值54億美元。最終收漲 48.4%，股價達到 50.44美元，公司市值超 80億美元。此後該公司股價在第二天的交易中有所回落，但仍較發行價上漲了約35%。
雖然對比其第一次啟動上市時，估值高達150億美元，僅一年光景就腰斬，但Reddit作為一家從2005年Web2.0時代一路走來的古早科技公司，已屬不易。
因為此前成立19年，這家公司一直都在虧損中。招股書顯示，Reddit在2022年、2023年營收分別為6.67億美元、8.04億美元；營運虧損分別為1.72億美元、1.4億美元；凈虧損分別為1.59億美元、9082萬美元。
根據招股書，Reddit的最大股東是先進出版公司，後者的子公司康泰納仕於2006年收購了Reddit，並於2011年將其分拆。
此外，Reddit的大股東名單上還有OpenAI的山姆·柯曼的關聯實體和騰訊控股。
其中，第三大股東柯曼早在Open AI成名前，不僅是Reddit的忠實使用者，還在Reddit董事會擔任董事7年，當過8天的CEO，並早在2014年就投資了Reddit的B輪融資。
此前，【華爾街日報】報道，此次IPO將為柯曼旗下的風投基金帶來一筆意外之財。因為柯曼所持股份是Reddit聯合創始人史蒂夫·霍夫曼的兩倍多。
而在2019年2月，騰訊則領投了Reddit的D輪2億美元融資，當時後者估值達到30億美元。
IPO後，第二大股東騰訊持股比例為9.7%，有9.4%的投票權；第三大股東山姆·柯曼持股為7.6%，有9.1%的投票權；聯合創始人史蒂夫·霍夫曼持股為2.6%，有3.3%的投票權。
靠使用者「產內容」找AI尋「錢途」
既然已經連虧19年，為何「美版天涯」還能依舊營運，並讓市場依舊對其青睞？
Reddit 在 IPO招股書中透露出了它的「錢途」之一，已與多家 AI公司簽訂數據授權協定，用貼吧使用者的生成內容，來幫助AI公司訓練大模型，實作合計 2.03億美元的收入。
也就是說，在各大內容平台紛紛引入各類 GPT的時候，Reddit 早已做起了給 AI公司賣內容的生意。
大約一年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聯合創始人史蒂夫·霍夫曼Reddit 的數據語料庫非常有價值，不能將所有價值免費提供給世界上最大的一些公司。隨後 Reddit就宣布，要對用其 API訓練 AI聊天機器人的公司收取數據使用費，其中包含微軟、谷歌、OpenAI 等；6 月，Reddit 收費標準被曝光：每呼叫 5000萬次 API收費 1.2萬美元，高於行業平均標準。
IPO前，Reddit表示， 它正處於向第三方授權，允許他們存取平台數據的早期階段，包括訓練AI模型。該公司稱，今年1月簽訂了總額2.03億美元的數據特許協議，合約期為兩到三年。上市檔顯示，該公司預計今年將根據這些協定獲得至少 6640萬美元收入。
Reddit還宣布與谷歌達成協定，將允許谷歌的AI產品使用 Reddit平台的數據用於改進技術。大語言模型的改進通常需要使用大量人類生成的內容。有訊息稱，Reddit的AI客戶，極有可能也包括了Open AI。
實際上，Reddit 正式員工只有 2000多人，甚至多年來，許多使用者以誌願者的方式，參與著「美版天涯」的建設。但它卻是美國前十大網站。 招股書裏顯示，Reddit 有 3.3億月活躍使用者，10 萬個活躍子社區。該公司去年第四季度日均活躍獨立訪客數為7310萬。
早在3年前，美股資本市場掀起轟轟烈烈的「散戶大戰」，散戶們就是在Reddit論壇「華爾街賭局」板塊集結，與知名對沖基金梅爾文資本為代表的華爾街機構展開激烈較量。在散戶抱團熱情之下，很多只相關股票暴漲暴跌，曾經在股市上呼風喚雨的空頭被打得丟盔卸甲。由此，Reddit名聲鵲起，一舉獲得數百萬的新增使用者。
有美股投資人戲稱這一幕：「就像看到荷槍實彈的專業選手，突然被一群人用板凳打暈了一樣。」
但在招股書裏，Reddit稱，其數百萬忠實使用者和版主既可以給公司帶來好處，也可能帶來風險。
因為「美版天涯」采用誌趣相投，使用者自治的原則，因此使用者與該網站關系並不融洽，此前就對公司高管的人事決策等發起過抵制，甚至號稱使用者「抱團」關閉網站以示抗議。
有人問我：你幹嗎跑回一棟正在著火的大樓？」聯合創始人霍夫曼曾這樣解釋為何自己歷經與使用者的「愛恨情仇」，進出這家企業多次並堅持當高層管理者： 可我別無選擇，因為我真的、真的熱愛Reddit。
文、制圖 | 記者 王丹陽AI技術支持 | 騰訊混元大模型
編輯：許張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