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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後只做了幾個月,他決定結束學術界

2024-01-24科學

編譯|蔔金婷 田瑞穎

從狂躁到抑郁,剛做博士後僅僅幾個月,他便決定結束學術界。

Joe Higham是一名青年化學家,就在不久前,他被確診雙相情感障礙,也稱躁郁癥。如果不是同事一再提醒,在學術界的「高壓鍋」裏,他險些忽視自己的心理疾病。

「在之前的兩周裏,我的大腦跟不上節奏,睡眠也不足4個小時,但我根本不覺得累,甚至感覺自己所向披靡。」正是這次正視,Higham驚訝地發現自己患上了躁郁癥,而且不是最近的事,而是從他上大學開始有了。只不過,他以前一直將巨大的焦慮和抑郁視為在學術圈打拼的常態。

隨著學術壓力增大,他的躁郁癥程度加劇,甚至還沒說幾句話便淚流滿面。最終,他決定放棄科研。

Nature 曾在2022年全球研究生調查中發現,超過一半的研究生對學業引發的心理問題感到困擾,1/3的受訪者為緩解焦慮和抑郁接受過心理幫助,還有21%的人表示希望得到幫助,但求助無門。

如今,Higham成為了一名自由撰稿人。近日他在 Science 網站中寫下了自己逃離學術界的經歷。以下是他的自述:

我第一次躁郁癥發作,是在上大學臨近考試時,而罪魁禍首就是壓力和緊張。

神奇的是,躁郁癥發作時,我有時仿佛擁有了一股無窮的能量。這種能量對我的學習很有幫助,但每當考試結束,我就會陷入崩潰,除了吃飯和睡覺,連正常工作都無法進行。

隨著開始讀博,我的這種癥狀開始加劇。因為那種壓力,不再是階段性的,而是持續不斷的。我還給自己施加了巨大的壓力,要求自己必須出類拔萃,並且把專業上的成功等同於自我價值。

每一次實驗失敗,都讓我的壓力更上一層。

可怕的是,我把日益嚴重的焦慮和抑郁看成了研究生的生活常態,因為周圍的每個人似乎都有這種情緒。所以我也沒有尋求專業的幫助,反而是透過冥想和運動等方式去緩解。這些方法的確有些幫助,但並不能根治我的問題。

在成為博士後不久,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適應。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小組,我努力適應新團隊的節奏,但自信心很快消失殆盡,自我施壓的方法也不再奏效。我開始不惜一切代價追求工作效率,這引發了我的狂躁和抑郁。

那段時間,我經歷了人生中最嚴重的一次抑郁。即使和家人通話,我沒說幾句話就已淚流滿面,他們擔憂地催我去看心理醫生。幾周治療後,我的病情有所好轉,但沒過幾個月,我又陷入持續了兩周的狂躁癥旋渦。我當時的狀態,讓朋友們感到不可思議。

在意識到博士後的工作對我來說並不健康時,我下定決心離開。隨後的疾病診斷,也證明離開的決定是對的。雖然我十分渴望做科研,但我也明白,承擔這些壓力和無止境的犧牲是有風險的。

從那時起,我開始尋找科研以外的愛好,成為了一名自由撰稿人。對寫作的熱情,是在寫博士論文時發現的。對我來說,這條新的職業道路,使我承受的壓力小了很多,還滿足了我對寫作的喜愛。

我知道,在學術界與心理健康問題作鬥爭的,遠遠不止我一個。如果我能更早地尋求專業幫助,有更好的心理健康支撐,工作和生活能夠平衡,有導師更好的幫助,或許能幫我疏解科研中的壓力,使我堅持下去。

問題是,如果你周圍的文化將壓力和焦慮看成一種常態,你很難意識到自己心理健康出現了問題,更不要提關註和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