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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雨村,一個孤兒。從記事起就生活在這座小縣城裏的一間破舊的老房子中。別人問起我的父母,我往往支支吾吾,含糊帶過。事實是,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
有一天,我決心要問個清楚,於是扯著院子裏的老張掌櫃的袖子:"張叔,您老人家可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我爹媽人呢?"
老張掌櫃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雨村啊,你就是個孤兒。幾十年前有人在我堂口前放了個藍籃,裏面就躺著你這孩子。我了看,你只有幾個月大。"
"那我爹媽呢?他們怎麽把我丟下不管了?"我追問道,眼眶有些濕潤。
"這可說不準了。"老張掌櫃沈吟片刻,"他們可能是遭了什麽難,窮困潦倒,又或是其他原因。反正你就這麽被遺棄在了我堂口,也算是托了我的福了。"
我低下頭,任由淚水滾落。我曾無數次設想過父母的面容,卻怎麽也想不到他們會這樣把我丟棄。一種說不清的孤獨和痛苦在內心蔓延開來。
老張掌櫃安慰道:"雨村啊,你別太傷心了。命裏註定的就是你的緣分,你應該豁達些。再說,我和你張媽可都把你當親兒子看待。"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想這確實是命中註定,也許上天就是這樣安排的我的一生。不過,我暗下決心,總有一天我要為自己建一所屬於自己的新房,擺脫我一貧如洗的處境,開始新的生活。
從那以後,我在心裏種下了一個夢想的種子,靜靜地等待著它在合適的時機。
十幾年過去了,我距離實作夢想越來越近。老張掌櫃將堂口的生意傳給了我,我用賺來的錢精打細算,終於攢下了一些首付的積蓄。今年35歲的我,下定決心要動工建房了。
一個清晨,我對著院子裏的那間只剩下幾堵殘垣斷壁的老房子,深吸了一口氣。我決心把它徹底拆掉,在這裏建一所全新的二層小樓。
就在這時,老張掌櫃和幾個老鄰居走了過來。
"雨村啊,聽說你要動工蓋新房了?"老張掌櫃說。
"是啊張叔,我是想把咱們這個陋室拆掉,重新蓋間闊氣點的房子。"我開心地說。
"那可真不錯!你可得讓我把把脈,蓋那啥樣的房子才最合適。"老張掌櫃愛開玩笑地說。
"就是啊雨村,你可得讓我們把把關才成。要不然你一個毛頭小子蓋出啥樣的房子來,那可就……"老鄰居王大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會心一笑。
就在這時,老李掌櫃也走了過來,他笑著
就在這時,老李掌櫃也走了過來,他笑著對我說:"雨村啊,聽說你要建新房了?可讓我們這些老頭子給你夥伴夥伴,咱們這幾十年的交情,總不能就這麽看你一個人操持吧?"
我被老李的話深深地感動了,眼睛又濕潤了。作為一個孤兒,我從小就得到了這些鄰居們的關愛,他們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
"李叔,張叔,王叔,你們太客氣了。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怎麽好意思勞駕你們這些老人家呢?"我赧顏地說。
"胡說八道!你就當是我們自作主張好了。"張叔理直氣壯地說,"你要是不讓我們幫忙,我們可就生氣了。"
"就是啊,你要是嫌棄我們這些老頭子,我們就坐會地,耗著你不幹活了。"王大力半開玩笑地說。
大家哄堂大笑起來,我的內心被溫暖充滿了。我喜上眉梢地說:"那太謝謝你們了!有你們這些英雄好漢把關,我的新房子肯定蓋得紅紅火火、萬事如意！"
就這樣,在附近街坊鄰裏們的支持和幫助下,我的新房子終於動工了。
白天,我們一行人揮汗如雨,齊心協力將陳年的舊磚瓦拆卸下來,把堆積如山的棄渣一塊塊運了出去。
每到中午,大夥就三五成群坐在巷口乘涼。我會連忙從張媽家裏端出熱氣騰騰的午餐,擺在一張用幾塊舊門板釘起來的長桌上。我們就這樣盤腿而坐,勞燕分食。
"雨村吶,你這手藝從小到大可一日千裏啊!"吳彩鳳婆婆津津有味地吃著面條,豎起大拇指誇獎道。
"可不是嘛,小雨村把咱們都養得白白胖胖的。"張媽也開起玩笑來。
我笑而不語,心裏卻十分高興。我很慶幸能得到左鄰右舍們的這份疼愛。我緊緊攥著筷子,發誓一定會用自己的雙手為他們建一所漂亮舒適的好房子。
傍晚時分,大家又陸續離開,只剩下我和幾個好友在工地上忙活。小張和小李是我的老夥計,從小我們就形影不離。另外還有隔壁小夥小劉,以及那個人緣不錯的老余頭,我們在一起總是熱火朝天。
"雨村,你說建好了房子,咱們就真的有自己的地盤了,太爽了吧!"小張興奮地說,一邊拿錘子砸舊磚。
"那是!就等著領導開個家宴,我們喝到酩酊大醉。"小李砸陷了,伸手在額頭抹了一把汗。
"到時候我們幾個不就有房子啃老了?雨村你可得先娶個老婆回來,把家裏操持起來。
就在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熱火朝天的時候,小劉突然探頭張望,壓低聲音說:"嘿,你們聽聽,好像隔壁老宅那邊傳來了動靜!"
我們都豎起耳朵仔細分辨,的確,從那處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的方向傳來了一些微弱的、壓抑的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面蠕動著。
"不會是老鼠吧?"小李打了個寒噤。
"那可不止是老鼠,你們聽,那動靜太大了點兒。"我皺著眉頭說。年久失修的老房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要是有什麽危險的東西藏在裏頭,那我們可就有麻煩了。
"那咱們過去看看吧?"大家好像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於是乎,我們幾個就鬼鬼祟祟地溜到了那處陰森森的老宅前。借著落日的余暉,能隱隱約約看到裏面雜亂無章地堆放著各種舊物件。我們你拿塊磚頭我捯上塊木頭,好容易將門口的封鎖物小心地撬開了一條縫,蹭地一下鉆了進去。
"真夠陰暗逼仄的。"小劉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我在屋內仔細檢視了一圈,除了一些殘破的舊家具和生銹的器物外,好像並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就在我準備回頭招呼大家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叮鈴哐啷"的金屬物體撞擊聲,就從地板的縫隙裏傳出來。
"嘿,你們也聽到了嗎?"我停下腳步,沖大夥兒使了個眼色。
我們一行人魚貫而入,開始在狹小的空間裏檢視每個角落。小李不小心踢到了一只生了銹的鐵壺,壺身就發出了一聲脆響,隨後是一陣沈悶的撞擊聲。
"就是這裏!"我們都集中註意力來到了這個地方。輪流用力踩了踩地板,的確能感覺到下面有個空腔,而且裏面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在響動。
"該不會是暗室吧,裏頭還藏著寶貝兒什麽的吧?!"小張興奮地喊了出來。我覺得他有些太過僥幸了,不過的確,這個發現勾起了我們所有人的好奇心。
於是我們就你一句我一句商量著,要怎麽把這塊地板掀開,探究一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就這樣一直熠熠生輝的余暉也消失了,我們只好先收工回去。一晚上我們誰也睡不著,腦子裏全是那令人心情怦怦亂跳的新發現。
老余頭力氣最大,他揮舞著一把老舊的鐵鏟,對著地板狠命掘起。一塊塊木板被他的鐵鏟生生掀了起來,地面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將近兩米見方的大洞。
"裏頭是什麽啊?我先下去瞧瞧!"小張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似的,他身手矯健,二話不說就鉆了進去。
"慢著,太危險了!"我趕緊去拉他,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只聽裏面"哐當"一聲,接著就是小張的驚呼聲。
我心裏祈禱他沒出什麽事,於是壯著膽子也鉆了下去。只見小張正瞠目結舌地盯著面前那堆散落一地的金銀珠寶瓷器,看樣子可不是什麽小物件兒了。
"這,這些都是些什麽啊?"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些東西看上去年代久遠,工藝精湛,光是那些翡翠玉石就價值不菲。再看看周圍的環境,這間暗室雖然年久失修,但結構布局精巧別致,顯然是上了年頭的貴族人家會所用的地下私藏室。
"雨村哥,這裏頭可都是金銀珠寶啊!我們發財了!就憑這些東西,你現在就是千萬富翁了!"小張對著那些寶物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想將它們抱到懷裏。
"你個臭小子,好點的寶貝別給我糟踏了,這可是國家級的文物!"不知何時,老余頭也鉆了下來,呵斥了一聲小張。
我這才意識到,這些金璀璀的寶物其實都是極為珍貴的古董文物。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書,這就是流落民間的貴族或皇室私藏,關於它們的流傳,可有無數傳奇故事。我由衷地感到一陣振奮,沒想到我這個窮小子竟然也有這樣的造化!
"不行,我們不能亂動這些東西,免得惹上麻煩!我們得快點報官了。"我亢奮之余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這裏邊可都是國家文物,可不能被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玷汙了。
"哎呀,你這孩子就是個呆頭鵝!你是嫌咱們現在太窮了嗎?就這東西,值錢啊!咱們不如悄悄地把它拿出來賣了,一了百了不是!"老余頭對我翻著白眼。
"就是啊雨村哥,有了這大把銀子現在,咱們就不用再挨餓受凍了。只要拿一小部份出去換錢,也綽綽有余過上好日子了。偷點文物又不會讓國家怎麽樣。"小張也攛掇起來。
可我還是難以下定決心。盡管現在我家就這麽窩棚一間,親朋好友也寥寥無幾,但我從小就被教導要誠實守信、遵紀守法
我正為是否該私自присво這些文物而猶豫不決。如老余所言,這些古董確實價值連城,只要把它們私下出手,就能讓我這個窮光蛋立馬走上人生巔峰。可另一方面,我們又沒有任何所有權,而且這些文物更關乎國家的文化利益,我若擅自占為己有定會遭到法律的嚴懲。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小劉突然闖了進來,一臉興奮地大聲說:"雨村哥們兒,我剛聽到隔壁街坊那兒傳來的訊息,說是你們這塊地盤上發現了皇家貴族的陪葬文物品,現在縣裏文物部門的人已經著手調查了!"
我和小張、老余面面相覷,嚇得是臉色都變了。看來我們對這批文物下手的小動作已經暴露了。幸好我們當時沒做什麽貿然的事兒,不然定會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你們幾個人還在這幹嘛呢?快讓開!"就在這時,一行人暴跳如雷地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縣文物管理所的幾個工作人員。他們一臉嚴肅地對我們揮舞檔,厲聲喝問文物的下落。
我嚇得趕忙從暗室裏鉆了出來,小張和老余頭也跟著鉆了出來,個個一臉菜色。
"這些文物就埋在我家地下,我們確實是剛剛無意中發現了它們!"我如實回答道,心裏還是惴惴不安。而幾名工作人員已經鉆入地洞內檢視起了情況。
"雨村,看你是個誠實人。告訴我,這批文物你們有沒有動過?"為首的工作人員神色緩和了一些,開口審問起我來。
"絕對沒有動過,就是無意中在挖地基的時候發現了它們。我本想立即報官,只是您們比我們更快一步。"我老老實實地交代。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對我這個年輕人還算滿意。"不錯,已經很不錯了,省去了我們尋找線索的麻煩。聽著,這批文物非常珍貴,包括了明代貴族的陪葬品、金銀珠寶首飾以及一些古籍文物。你們要是敢私自動用,那就是絕重罪過了。"
"我們已經嚇怕了,絕對不會做那種傻事的!"我連連擺手表示我們的誠懇。
接下來的幾天,縣裏的工作人員就駐紮在我家展開了持續的勘探和挖掘工作。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地下暗室中的每一件文物都一件件打捆裝箱,打算帶回文物部門鑒定、修復。
而我們這些鄰居,則被聘請為工地的臨時工人,負責輔助挖掘和搬運工作。
文物所的負責人皺起眉頭,正色說:"胡說八道!這些東西都是國家文物,你們這些外行人哪懂得它們的價值?就是想賣錢材也絕不可能,那是犯了大罪!我們這些正經人怎麽可能眼紅?"
"呸,你們這幫官兒腐敗已經讓老百姓把你們徹底看膩了!就憑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德行,我們還指望你們替老百姓主持公道嗎?"老余頭昂揚地大聲反駁。
"你說什麽?我們國家的工作人員豈是你們這些文盲能夠指手畫腳的?"管理所的人被激怒了,幾個人面紅耳赤地將老余頭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平時最憨厚老實的小張也忍不住開口了:"是啊,要不是因為我們發現了這批寶貝,你們指揮若定無從下手吧?現在好了,寶貝被你們據為己有,我們這些老實人卻連個好處也分不到,這公平嗎?"
接著輪到了小李,"沒錯,雨村哥不是好好的人,要是他也像你們一樣個糊塗,這批寶貝早就被人糟蹋了。可你們現在翻臉不認人,偏要將功勞全拿走!"
我一直在旁邊暗暗觀察著這場爭吵,沒想到會發展到如此白熱化的地步。作為發現者,我們確實也理應分得一份功勞。畢竟當初若非我們先行發現並及時上報,這批國之重器可就要遭到私人竊掠或者流落民間了。
於是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們說的很有道理。要不是我們老老實實地如實相告,你們恐怕永遠也找不到這批珍貴文物了吧?我想大家都有功勞,不該將就有此爭執。"
"哼,你這小子倒是識相些。"老余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得為大夥兒討回一個公道!"
曾幾何時,這些親朋好友們總是形影不離、手足情深。可現在,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卻是一堵無形的高墻。我感到一種無助和掙紮在內心肆虐。
眼看爭執越來越白熱化,我不得不挺身而出,試圖阻止事態繼續惡化下去。
"各位,各位!大家且聽我說幾句。"我雙手高高舉起,用又來剎住幾方爭執的人。
"雨村,你說吧,我們都聽你的。"小李拉了拉我的袖子,目光裏透露出一絲期待。
我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下思緒,開口道:"大家應該都清楚,這批文物出土的功勞,我們發現者和文物部門兩方面人員同樣不可或缺。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及時發現並上報,恐怕這批國之重寶就會永遠掩埋在地底,無人得知。但如果沒有文物部門的專業人士及時介入,對這些文物進行妥善保護和處理,它們同樣也可能會遭到損毀或者流失。"
"所以我認為,雙方都應該功勛相當,沒有誰的功勞會比誰更大。管理所的工作人員們,你們應該感謝我們這些老百姓的老實和守信;而我們也應該感激有你們這些專業隊伍及時參與,避免了文物的損失。"
"雨村說得太有道理了!我們確實雙方應該相互理解和包容。"小張也附和著說。
文物管理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了起來,似乎被我的這番話說服了。他們隊長模樣的男子重重點了點頭,說:"好吧,看在你們入情入理的份上,我代表所裏的同事對你們表示感謝。不過話鋸有說回來,你們對這批文物可都是半桶水,能不能分一杯羹還的權責在於我們。"
老余翻了個白眼:"哼,你說得輕巧,我們才是主角好不好?要不是我們主動發現並上報,你們還找不到線索呢!"
我趕緊打圓場:"行了行了,大夥都是一家人,何必亂作一團。留手青雲墜兩邊小心軒射。事已至此,你們文物部門若真心想答謝我們,就直說無妨。"
隊長想了想,點點頭說:"好吧,雖說國家現行規定不允許對舉報發現文物者給予過高的物質獎勵,但出於表示感謝的精神,所裏同意一次性獎勵給你們每人五千元人民幣。當然,如果你們已經蒙受了其他經濟損失,也可據實報銷。"
雖然這個數目對一些人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我們這些小民百姓而言已經是一大筆錢了。在家徨家徘大夥兒討論了一陣子後,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畢竟文物的發現本就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能得到些補償已是莫大的榮幸了。
就這樣,一場針鋒相對的爭執終於在相互讓步、理解和求同存異中化解了。而文物的清理工作也在平穩有序地進行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