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是行家裏手,打小就天賦異稟,腦袋瓜裏有個機關活兒誰都懂不來。小時候沒讀多少書,卻對木工活兒有著不學無師的"複制術",看一遍手工活就能學會。
從16歲到60歲,老汪一幹就是半輩子木工。出手絕活,給他一捆木頭,就能變著花樣打造出漂亮家具。老汪的獨門手藝是木工界的"祖傳秘方",很多年輕徒弟師從他老人家,卻始終只學了個皮毛。
要說老汪的厲害,還得從一件舊事說起。有一回,一戶大戶人家客製了一整套紅木家具,價值幾十萬。可巧老汪那陣請了家裏的急事去了,師傅們照著圖紙做了出來,結果客戶掃興而歸。
眼尖的客戶發現,桌椅上雕刻的花紋雖然從正面看很別致,一旦換個視角就發現疏漏。其實師傅們也只看著圖紙局部操作,缺乏老汪家具整體渾然一體的全域觀。
客戶當然就讓師傅們重新來過了。可師傅們依舊做不好,手藝生疏,眼光局限。最後只能求助老汪,老汪幾天功夫就將整套家具雕刻出神入化,惟妙惟肖的花紋栩栩如生,無論從哪個角度欣賞,都美不勝收。
客戶對老汪贊不絕口:"這可不就是一把真活的手藝活嗎?怪不得年輕徒弟們只能學皮毛!" 從那以後,老汪在木工界就有了"國寶活化石"的美譽。
前些年,老汪所在的老家具廠被新東家接手,新老板是個"獨行俠",只想賺錢不在乎手藝,決心用機器代工,讓手工藝漸漸失傳。他瞧不上老汪,認為老頭就是個拖手拖腳的"搖錢樹"。
老汪怎能眼睜睜看著手藝失傳?他找老板談話,請求至少要留幾個徒弟傳承下去,結果被狠狠一夾馬眼:"你們這些老頭子講究什麽手藝!機器效率高,成本低,管他手藝呢?讓你們滾蛋!"
老汪氣的渾身哆嗦,被當場開除了。臨走的時候,老汪在半成品紅木沙發上動了點小手腳。"看你怎麽靠機器?"老汪自信地想。
果然,新老板引以為豪的第一批所謂"機器精品沙發"剛一投放市場,就被火速掀翻在地。原來那些沙發腿做工千瘡百孔,根本不能承重,沙發板上還暗藏雜質,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家中,弄得滿地開沙發!不少沙發甚至散了架,成了"繡花針墊"一堆雜木。
損失慘重,新老板就好像喝了苦蒲公英,頓時變成了黃臉婆!客戶風暴,紛紛索賠退貨,工廠一下子虧掉數十萬元。新老板著急上火,只能重金請回老汪。
"老先生,您就是行家了!我太乖戾,給您賠個不是。您就返聘吧,我們按您的方式來!"新老板一臉痛苦地說。老汪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頭:"您給我開個價,還是我想個價?"
"您,您直接講!"新老板哆哆嗦嗦,深怕要付出天價。
"行,我要年薪100萬,帶兩個徒弟,傳承活技藝!"老汪豎起大拇指。
這下輪到新老板懵了。他原本只想給老汪發發退休費就打發走,哪料想到現在還得重金請回?不過看看地上的"繡花針墊",新老板也只有啞巴吃黃連,百倍漲薪金請老汪回來了。
從那以後,老汪在新老板眼裏就成了"香火"一般寶貴。原本瞧不起木匠的新老板,再也不敢小覷手藝的重要性。他恭恭敬敬地請老汪傳授手藝給年輕徒弟,日夜操持著讓這門活技藝永不失傳。
PS:一門活技藝,就算在機器時代也應該讓它延續下去。有些事物,機器終歸是替代不了純手工的獨特魅力。只有老一輩師傅將祖傳技藝傳承給年輕人,這些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才能代代相傳,歷久彌新。有什麽比這更有價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