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買的沒有賣的精」,這話符合一般商業法則。但在古玩行,卻不盡然。
當然,通常情況下,賣主不賺錢不肯賣。但這種「賺錢」和普通商品的利潤率不同,你趕上機會,也許進這件東西很便宜,但這件東西究竟能搏到多高的利潤,卻大有周旋。也就是說,賣主如果真識貨,東西硬,路子野,下家好,加上能沈住氣,也許能賺上10倍,而如果以上幾個條件你有一樣不具備,就可能只賺5倍,如果再糟一點,賣主是個「二五眼」,不了解行情,見利就心癢,那也許就賺上一倍。所以賣漏東西,是賣主最「悲摧」的事。但哪個古董商也不敢說自己是萬事通,過手的東西都能一眼到底看得明白,路份越高的東西,就越容易含糊。一含糊,就容易賣漏,當然也就少掙了錢。
這是說賣主。
再說買主。通常情況下得讓賣主掙錢。有時明知道這件東西賣主多少錢來的,要拿得加價。但加價加多少,也大有空間。這東西你看不透,當然是賣主說什麽是什麽,賣主一「白話」,你沒了主心骨,說康熙你得掏康熙的錢,說道光你得掏道光的錢。而如果你比賣主看得透,褒貶得有道理,你可能就少掏點。當然這是「說」的層面,更重要的不是「說」,而具你對這件東西的價值估得是否準——你說東他說西不要緊,價錢砍不到位最多你不買就是了,心裏有定盤星,總不至於讓賣主把你「冤」了。
時間玩得長了,從買主角度講,還有個體會,就是一般不要到「主營業務」突出的店裏找他主營的東西,比如找瓷器不要到專營瓷器的店裏找,找玉器也不要到專營玉器的店裏找,這種地方不容易找出「漏兒」來,相反,逛攤兒時,如果在瓷器攤兒上發現幾張破紙,你就應該看看,說不定能很便宜買到一幅沒經裝裱的老畫,在賣木器的店裏倒可以問問條案上擺著的瓶罐,這種東西就算他賣不漏,至少價錢也要不出圈去。但話說回來,如果要找真正的高檔貨,開店的又恰是你朋友的話,還是要去「專營店」,他價錢雖貴點,但東西錯不了。
至於買主賣主誰更精,還有一種衡量標準,那就是長線持有誰更能賺錢。這無疑得說買主更能賺錢。你買了不賣,過上幾年,那一定是比你當初買時價更高。但賣主往往也是買主,張三賣給李四,又去王五那兒進貨,都進都出,一算總賬,誰精誰傻又有點說不清。
但有一點卻說得清:買到好貨,永遠不賣,那他最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