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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脱颖而出是个美丽的意外,遂宁才是四川盆地的中心

2024-04-02科学

四川盆地中心在遂宁附近,为何盆地边缘的成都和重庆脱颖而出?

成都的兴起也许是一个完美的意外。战国末年,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将岷江之水引到成都平原,让成都平原成了天府之国。作为离都江堰最近的平原区,成都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整个四川盆地而言,最中心的位置应该是遂宁,成都只是边边角角。如果从广安到泸州、从巴中到宜宾、从成都到广安、从德阳到重庆各作一条直线,交点的位置大致就在遂宁附近。

遂宁,与成都和重庆呈等腰三角,到两地的直线距离都是140多公里,是成渝经济区区域性中心城市。遂宁面积不大,总面积5322.25平方公里,与湖南湘潭地区差不多,比湖南第一大县沅陵还要小几百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77.2万,而成都最新的常住人口抽查数据为2140.3万人,遂宁只相当于成都的13%。目前,遂宁下辖2个区、2个县,受四川省委托,代管县级射洪市。

秦汉时期,今遂宁地区先后属于蜀郡和广汉郡。西晋时期设德阳郡,郡治德阳县,就在今天的遂宁城区。东晋时期,设遂宁郡,这就是遂宁一名的由来。隋唐和北宋为遂州,宋徽宗升遂州为遂宁府。明洪武时期,将遂宁州降为遂宁县,属潼川府,直到清朝灭亡。论历史,遂宁不可谓不久远。从德阳县到遂宁府,这是一个上升的过程。而从遂宁府到遂宁县,则是一个下降的过程。从明朝改州为县,遂宁最终泯然众人矣。

为什么会没落呢?因为遂宁地区几乎全部都是丘陵,除了涪江河谷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平原,严重限制了经济社会城市的发展。

遂宁没有脱颖而出。相反的,位于四川盆地两头的成都和重庆,却成了超大城市。这是为什么呢?

重庆虽是一座山城,却是整个长江上游最好的位置。长江和嘉陵江在此交汇,形成了渝中半岛。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交通有交通,要防御有防御,自古以来就是四川盆地的重要城镇。

秦设巴郡,以江州城为郡治。江州,就是现在的渝中半岛,是重庆最早筑城的地方。东汉时期巴郡三分,渝中半岛为永宁郡治所。隋唐为渝州,治巴县。南宋时,设重庆府,这是重庆得名的由来。明洪武时,仍为重庆府,治巴县。1929年,重庆正式设市。抗战时期,因重庆为西南最大的工商业城市和经济中心,与西南各省联系密切,1939年升格为直辖市,1940年成为陪都。

那么,成都为什么也能脱颖而出呢?

战国时期,秦国兼并古蜀国,设蜀郡,郡治成都县。两汉时因袭,但益州刺史部不在成都,而在雒县。雒县,就是现在的广汉。东汉末年,刘焉任益州牧,将州治迁往成都。于是,成都首次成为州治、郡治和县治。三国时期,成都成为蜀汉首都。隋唐时期,蜀郡改称益州,以成都为州治。安史之乱后,唐玄宗避难成都,升益州为成都府。此后,成都府的名字一直延续到清朝灭亡。总体来看,成都设府的时间很长,在全国都很罕见。

成都位于成都平原西部,土地广袤,适合建城。而且,成都西边是川西大山,东边是龙泉山,南边有岷江,北边有剑阁、江油、绵阳、德阳拱卫,安全性非常好。再加上都江堰解决了水源的问题,使得成都成了真正的天府之国。所以,冷兵器时代,成都是整个四川盆地乃至全国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安全性是成都的优势,同时也是劣势。成都吃了四川盆地特别闭塞的亏,尽管自然条件比关中平原好得多,但除了割据政权,无法成为统一王朝的首都。即便是抗战时期,在陪都选择上,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成都。

铁路时代和航空时代到来后,让地处偏僻且缺乏水运的成都终于搭上了时代的快车。尤其是航空这一块,大大缩短了成都与沿海城市之间的距离。没有航空作支撑,成都还是非常闭塞的。整个中西部地区那么多城市,以成都的航空最为发达,连广州、深圳、杭州等发达城市都比不上。

未来的成都还有无限的可能。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成都作为最靠近雪山的大城市,天生具有短板。离川西大山太近,让成都先天缺乏经济辐射能力。我看过人口统计数据,虽然最近20多年来,成都人口几乎翻了一倍,现在仍在增长,但主要以虹吸本省人口为主。在成都的流动人口中,本省人口占到了绝大多数,对外省人口的吸引力并不强。这也就意味着,成都只能成为区域中心城市,而不能成为全国中心城市。

(2024年3月19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