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ames
「我覺得當前的所有的視訊平台，不只是任何一個平台，都突破了他們的服務底線。他們本質上覺得，只要使用者沒有覺得糊到我看不清，完全沒法看，我就可以無限的壓縮視訊的品質。於是，現在平台開始拋棄創作者本身的意圖。」
知名UP主「影視颶風」創始人Tim丟擲了一顆震撼彈：
今天的所謂4K視訊，解析度竟然不如4年前的1080p。
平台為了省頻寬，把熱門視訊壓成了一團糊，甚至越是全網熱門頂流的代表作，越是使勁壓縮，還要透過偷偷銳化假裝提升解析度，讓觀眾看不出來。
更諷刺的是，Tim的視訊僅上線一天，就被全網下架。
由此引發的討論越發激烈，而道理，並沒有因為這針鋒相對，而「越辯越明」。
影視颶風作為頭部up主，為何屢屢發難視訊品質問題？
包括娛樂資本論在內其實早已報道過視訊被壓縮的問題，但為何並無什麽網友在意
國外有高碼率高解析度的視訊，國內卻上不了，難在哪裏？
想看更好的畫質，有哪些解決方案？
我們將在接下來的文章裏嘗試解答以上這些問題。
被全網下架之後，這段視訊火了
知名UP主「影視颶風」創始人Tim於10月8日釋出了一期名為【解析度不如4年前，視訊變糊是你的錯覺嗎？】的視訊，引發了廣泛關註。
Tim在視訊中直言不諱地指出，如今的所謂「4K視訊」被過度壓縮，解析度甚至不如過去的1080p，這從檔大小和碼率等技術參數即可看出。壓縮的背後原因在於視訊平台高昂的頻寬成本，隨著視訊解析度的提升，平台為追求利潤，不得不在使用者體驗上做出妥協。
對以高品質制作著稱的影視颶風來說，最無法接受的是兩點：
1.上傳的視訊被平台壓縮，使用者無法獲得最高畫質的版本，尤其諷刺的是， 越熱門的視訊壓縮得越嚴重；
2.視訊不僅被壓縮， 還被添加了銳化等「美顏」處理 ，雖制造了清晰的假象，卻犧牲了細節。
AI作圖 by娛樂資本論
這一問題並非長視訊平台獨有，短視訊平台也如此。僅過了一天，這段視訊就在10月9日被下架了。
隨著討論逐漸深入，即使是對畫質最不敏感的人，也意識到自己的權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打折扣了，而平台對此沒有主動告知。
「越熱門的視訊壓縮得越嚴重」，意味著百大頂流小姐姐最被人傳唱的代表作， 你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糊的。
在頭部短視訊平台上，娛樂資本論隨意挑了一些曾在2018、2019那幾年播放量最高的視訊，使用App內建的下載功能下到手機上。此時就可以發現，同一個帳號的近似主題（例如都是拍人的、都是拍風景的），最熱門視訊往往是被嚴重壓縮過的，僅有2M左右，而新上傳的視訊，就有7M大小，解析度更高，並且支持進一步向下壓縮。
而「視訊銳化」前後效果的對比一出，哪怕再遲鈍的觀眾，也會感受到哪裏不對勁。
可以說， 普通人不一定能察覺到畫質的下降，但肯定對平台的不真誠耿耿於懷。
「影視颶風」是B站的頂流UP主，其創始人Tim尤其註重影像的技術性，如視訊的碼率、分辨率、壓縮技術等專業話題。作為一個對畫質要求極高的內容創作者，Tim一直致力於為觀眾提供最佳的觀影體驗。
Tim對畫質的訴求與他個人的影視背景密切相關。他畢業於英國肯特大學的電影系，團隊曾拍攝地球全景等高難度的計畫。其視訊經常涉及復雜的技術，也對普通人科普專業影視術語和概念。這種專業背景和制作標準，使得Tim無法接受平台壓縮導致的視訊品質下降，因為這直接影響了他精心制作內容的展示效果，影響了創作者的內容表達。
「影視颶風」對於視訊平台的不滿，其實早有鋪墊。這期節目對壓縮問題的抱怨，可以被看作是「三部曲」的終章。
最早他做了【影視颶風將停止制作25幀視訊】探討幀率問題 ，那時影視颶風不得不調整拍攝流程，因為按照行業慣例拍攝的25幀視訊，在平台播放時由於不相容問題，導致觀眾莫名其妙地遭遇卡頓。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只能妥協，甚至為了處理已有素材又多了一層麻煩。
緊接著是【影視颶風為什麽不常做HDR？】 。由於平台對HDR（高動態範圍）的相容性不佳， 很多使用普通裝置的觀眾在播放HDR轉碼為SDR的視訊時出現了奇怪的效果 。盡管影視颶風團隊花費巨資購置相容HDR的裝置，並且精心調整了視訊效果，他們的努力最終卻只能付之東流。
這種接連受挫的經歷，讓影視颶風感到， 他們的巨大投入一次次變得徒勞 。但這些問題對普通觀眾的影響不明顯，導致觀眾未必能感同身受。或許這次的視訊如果不是全網下架，那可能還是很少有人關心。
想要碼率？錢還遠遠沒給夠
其實影視颶風這個視訊的同一主題，在2023年年初娛樂資本論就做過同類梳理：【國內4K為什麽不如國外1080P視訊清晰】。
河豚君也詳盡地比較了國內外視訊平台在標稱為高解析度、高畫質視訊的碼率表現上的差別。當時我們的結論是， 國內平台透過畫質壓縮技術的開發，以及適當的階梯定價策略的結合，讓願意花更多錢的使用者可以看到更高的畫質。
在那個時間點，少數平台標稱4K視訊的碼率也還是能打過海外兩大平台1080p的碼率的。然而，從影視颶風視訊揭示的情況看，現在連這個少數似乎也在慢慢消失。
為什麽海外有兩家視訊網站，總歸還有辦法提供真正的原畫質視訊？
首先，對於Netflix來說，畢竟會員費用考慮匯率加成，在已開發國家也是國內的幾倍，再說也沒有那麽多的套餐贈送，都是按標牌價實收 。比如在美國、南韓、香港特別行政區這三個市場，4K HDR的會員、上限1080p的普通會員、1080p加廣告的低價套餐就體現出很明顯的價差：
美國：（折合人民幣162/113/49元）22.99/15.99/6.99美元
南韓：（折合人民幣89/70/29元）17000/13500/5500韓元
香港：（折合人民幣98/80/66元）108/88/73港元
愛奇藝的「幀綺映畫」和「幀綺映畫MAX」可以大致理解為4K和4K+HDR，根據目前在愛奇藝官網所顯示的價格（用連續包月的次月價格看），上述三個價格帶（高畫質/普通畫質/普通畫質+廣告）的定價分別是：35/25/8元。
這還沒提到，有多少人是按原始金額繳費，有多少人其實是類似京東聯名卡、雙十一打折卡、88VIP卡的折價方式，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 平台得到的實際收入得再打折。
換句話說， 如果想在片庫資源+畫質這個打包組合上面，讓愛奇藝體驗跟Netflix追平，這中間可能還差了幾十塊錢乃至更多的會員費差距。
當然，總體成本中包含頻寬、內容和營運成本等。在不同時期，頻寬成本在總成本中的占比有一定浮動，但伴隨著使用者規模和通貨膨脹水漲船高。做過網站的都知道，國內伺服器成本大概是海外價格的3-4倍，企業頻寬成本也是個人頻寬的10倍左右。
馬鈴薯網 2011 年的伺服器頻寬成本1.802 億元，占總營運成本的 42.1%，季均 0.45 億元。
優酷馬鈴薯合並後第一份財報顯示，2013 年第三季度的頻寬成本 1.817 億元，占所有成本（頻寬+內容+營運）的18.3%。
2020年愛奇藝全年頻寬費用支出24億元，季均 6 億元。
2023年第一季度B站伺服器及頻寬成本為 3.8 億元。
光看這些數據我們就能明白， 僅改善畫質和頻寬這一點，怎麽也得讓現有的會員費漲個2~3倍。 所以再怎麽「幀綺、杜比、IMAX」，也沒有任何辦法讓你看到上傳者傳輸的原解析度影像（除了網盤）。
有些就是沖著畫質付費的人，覺得會員費應該買到的品質，似乎要遠遠高於當前的水平才對。但是這樣的人群究竟有多少？娛樂資本論曾經問過行業人士，他們普遍表示，在意畫質的使用者占比不會超過5%。「一方面，絕大多數使用者的裝置根本就不是高畫質大屏，另一方面，擁有大屏高畫質裝置的使用者，往往都不是我們這些影視內容的受眾。」
說白了，在意「幀綺、杜比、IMAX」的使用者，不是Apple TV見，就是網盤見。
使用者之間互助傳輸？營運商不讓
對於YouTube而言，由於 它主要是一個UGC平台，不涉及到劇集制作成本，因此可以更純粹地考慮視訊傳輸成本問題。
正如這段時間被反復提及的那篇舊文【誰也成為不了中國的 YouTube】所說，由於YouTube能夠在全球範圍自建CDN，在頻寬費用方面有顯著壓縮，因此國內外其他視訊服務都難以與之相提並論。
但這就是問題的唯一解釋嗎？也不絕對。
谷歌自建CDN的方式在國內準確說是不合法的，當然YouTube這個存在本身在國內也是不合法的。不過 最近一兩年，國內視訊網站在降畫質之余，還被揭露會偷偷占用家中寬頻的上傳頻寬。這是他們應對高額支出采取的另一種策略。
所謂的PCDN（點對點內容分發網路）這種做法，其實是在寬頻還不夠寬的中間階段，營運商及內容服務商為了提高使用者體驗，而主動采用過的一種方法。
眾所周知，21世紀頭10年是P2P技術的高峰期。最早的時候，很多小區接入ADSL，但公網速度極慢。營運商會在城市片區或小區內設定一個中轉伺服器，使用者可以透過存取營運商提供的IP地址，在小區內網點播一些經典老片。
這種做法的背景是，當時在公網上傳播的視訊碼率普遍240-320kbps，而透過營運商內網點播的影片，在RealPlayer上的碼率可以超過500kbps，達到了當時的最低可用標準。
後來，P2P技術被套用到電視直播中，這使得直播的碼流普遍能達到500kbps，好的情況下可以達到1m。至少在網咖觀看奧運會開幕式時，其分辨率可以與標清電視拉平，但仍然會出現大量馬賽克。
本來，目前的家庭寬頻是不按照流量計費的。使用者不滿視訊網站偷跑流量，不是因為這會造成明確的經濟損失。主要原因還是在於， 這種操作在事前沒有經過使用者的同意，也不保證其他使用者個人檔或私密的安全。
但是， 如果視訊網站能夠提前明確告知，且亮出安全措施的話，相信有很多人是願意透過自願參與的方式，來提升所觀看內容的畫質，並且少掏錢的。
PCDN可以用於任何大檔或高流量的傳輸。有些使用者家中使用京東雲等裝置，可以自動將任務分配給附近的使用者進行檔互傳，還能透過這種方式賺錢。有些人自願註冊後就讓家裏的裝置閑時掛著，每月可以賺到八九十塊錢，基本上抵消了寬頻費支出。
然而…… 營運商對此采取了重拳出擊的態度。國內營運商將PCDN行為定義為「利用中低值業務……分流高值業務的流量，造成收入損失」，必欲除之而後快。
如果使用者之間透過大量互傳來滿足需求，營運商的收入將會大幅減少 。在如今一切走流量的模式下，原本還能產生利潤的營運商C端服務，如彩信、彩鈴，甚至話音業務都在逐步萎縮。營運商依賴與優愛騰芒B等大型客戶的CDN交易來獲取主要利潤。
像這樣的報道我們恐怕都時有耳聞。工信部數據顯示，截至8月末，中國大陸5G基站總數達404.2萬個，已實作「 縣縣通千兆」「鄉鄉通5G」 。在這背後，2015-2021年中央財政補貼累計投入 200億元 ，推動農村地區光纖寬頻網路建設。貴州省2014-2017年投資超過 340億元 用於網路建設，僅2017年前三季度就已完成投資 100.5億元 。根據「前瞻研究院」數據，2019-2026年間，全國5G基站累計投資將達 2.6萬億元 左右。
如果沒有互聯網企業客戶的支持，營運商不僅難以將5G服務普及到偏遠農村，甚至連城市服務也可能會大幅縮水。
因此，限制普通家庭使用者走PCDN，促使企業透過轉移支付分擔流量成本，也可以看作是普通人為網路基建做貢獻……吧。
為啥不光明正大地降畫質？
實際上，國外的視訊服務不止這兩家，還包括一些使用量不太多的平台，如Vimeo、Dailymotion等。此外，在其他型別的社群網路平台，例如Facebook、Instagram和Twitter上，也時常涉及到視訊的傳輸。
這兩年，幾大串流媒體平台在降本增效、開源節流方面，主要的舉措是公開推出更多價格檔位，如透過使用者廣告、單片付費，或者明確降低分辨率的方式，為使用者提供費用更低的套餐。
其中一個關鍵詞是 FAST （Free Ad-Supported Streaming Television），意思是由廣告支持的、免費的串流媒體頻道，就是傳統廣電的電視台換了種表述——也是串流媒體以前靠點播試圖「打倒」的物件，等輪到自己了才知道真香。
FAST頻道在廣告設定上與傳統有線頻道類似，如果內容更受歡迎，廣告投放也會增加。國內視訊網站經常被詬病的「廣告中間插電視劇」現象，其實並不是國內獨有，尤其是在經濟形勢不好的時候，YouTube廣告插播的頻率比以前更多，甚至達到讓使用者難以忍受的程度，但忍不了，也得忍。
有人曾提問「為何B站客戶端會檢測使用者在螢幕前是否活躍」。有回答者說，他某天深夜用YouTube聽音樂，睡著後醒來， 發現正在自動播放著一個長達40分鐘的廣告 ，還沒播完。看來要催眠的話，廣告比正片管用。
但是， 國外的視訊網站恐怕在公司倒閉的前一秒，也不會選擇對已經標稱某種畫質的視訊，後期又降低其碼率，替換為更低的品質，然後瞞著使用者。
所以，這可能還涉及到不同地方互聯網發展路徑體現的文化問題。例如，現在像B站這樣的國內視訊網站允許使用者右鍵點選視訊播放器時顯示幀率、碼率等具體資訊。這其實是借鑒了YouTube的做法。
尤其是在2000年代中期，當時YouTube還使用Flash播放器，就已經為高級使用者提供了具體的視訊內容展示，使用者在向公司反饋錯誤資訊時也能方便截圖提供數據，便於排查問題。
如果按照國內的開發原則，這類資訊本來要盡量減少暴露給使用者，因為暴露得越多，可能帶來的麻煩也越多。
有些人可能會有疑問，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以來，這個視訊畫質問題都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至少對於2023年2月就曾經做過同類統計的娛樂資本論而言，我們也會觀察到同樣的現象。
答案顯而易見， 國內觀眾大多數並不在乎畫質。
2023年，我們平均每天消耗短視訊內容的時間已經超過兩小時，長視訊也超過1個半小時。我們的時間在「電子榨菜」中度過，但消費平台從手機到平板的小螢幕居多，用電視看的情況都不算太多。再好的畫質，怕是也無法在這樣憋屈大小的地方得以施展。
有些觀眾可能根本沒有合適的裝置來體驗高畫質，比如四五年前，當時正是電視面板白菜價的時候，很多人的大電視都是那時候買的。那時候就可以三千出頭買到50-60寸，現在加一點點錢就能上70寸，可以說一直是白菜價。
不過，對大面板的追求一方面使得 廠商在消費者不註意的地方減配，另一方面抑制了以舊換新的需求，導致長期看，電視機市場萎縮。
中國制造了全球75%的電視機，五年前，中國電視銷量為5000多萬台，而這一數位到了2023年時只有3700萬台。五年時間，縮水1300萬台。
今年8月，中國電視市場品牌整機出貨量同比下降6.6%，中國電視出貨量已經連續7月同比衰退。專家表示，壞訊息是國內電視機銷售台數下降，「好訊息」是企業投產的螢幕面積增加。
從2020年到2024年，國內電視尺寸從接近50寸的平均尺寸，增長到今年的超過60寸，每年大概漲2英寸。在大尺寸趨勢下，預計電視產品「需求面積」每年增長6%左右。
專家還表示，電視機廠商可以考慮出海，非洲、印度等國家地區的電視產品的平均尺寸還很小，「還有約一倍的增長空間」。
全行業追求價效比，電視機本來使用頻率就不算多高，更是不能免俗。大部份螢幕大但價格低的機型，啥視界啥映畫都是不支持的，或者效果會很奇怪。在播放HDR、杜比視界等增強畫質技術時，系統都會提示因為硬體配置不足，而退回到1080p。
即便如此，根據影視颶風的實際對比，基於H.264編碼的1080p已經能夠在靜態畫面上實作極為細致的「數毛」效果，也不一定非得上到4K才能做到。某種程度上，國內標的「4K」之所以被推崇，一方面固然是行銷話術容易讓人心理滿足，另一方面先放大再縮小，畫面才能勉強恢復到之前的效果，就是個權宜之計。
這又涉及到另一個有意思的話題，就是關於解析度、碼率的標註 。所謂的「高畫質」（HD）以及「超清」的定義，國內從3G時代開始就已經歷了無休無止的註水過程，可以說就是一團漿糊。
與海外視訊網站不同，最早在2007-08年前後，360p或480p被稱為「標清」，而720p則稱為「高畫質」。到1080p時，視訊網站的稱呼開始分化，稱之為「超清」「原畫」或者「藍光」。當然，以上說法沒有一個是名副其實的。按照廣電的定義，只有4K或8K以及滿足一定的碼率下限，才有資格被稱為「超高畫質」。
如果我們關註的焦點就僅僅在畫面大小上，對其他顏色、對比度、解析度等既不能量化，也沒有感知，這些指標被壓縮就是必然的。或許影視颶風在片尾的呼籲，實際上也是 希望消費者將碼率這個數位指標作為今後判斷商品品質的另一個簡單易懂的指標 ，由此倒逼平台。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區別是橫亙在境外頭部視訊網站和國內之間的，例如上傳片源時，對多聲道、多語音軌、隱藏式字幕/即時字幕的完整支持……
更重要的是， 我們現在缺乏一個洞察使用者，並為使用者做分級銷售的機制 ，讓重視碼率、幀數、對比度、解析度指標的使用者得到高畫質視訊，並為此多付錢；讓不在乎這些的使用者，用更便宜的價格追劇下飯吃瓜。
在這個過程中， 做到坦誠且精準的銷售，不要誤導消費者，才是根本。 想「既要又要還要」，只會哪邊都做成半吊子，忘了商業的本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