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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 | 後人類時代的後人類主義

2024-10-16科學

後人類時代的後人類主義

文:凱裏 · 沃爾夫 ( Cary Wolfe ) 譯:徐瑞 鈺

譯自 Cary Wolfe, What Is Posthumanism?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10, xii.

摘自 【作為藝術條件的後人類狀況】


【圖片來自Pixabay】

身處現在所謂的人類紀(The Anthropocene)中,這是一個不僅有著全球暖化和地球史上第六次物種大滅絕的時代,它還有無處不在的社交媒體(還有常常被與之區分開來的監控跟蹤的形式),以及日益技術化的對基因組和其他生物材料的操縱(無論是透過基因組「編輯」軟體,如 CRISPR 系統來進行「硬」的、直接的建造,或透過藥理幹預這樣較為「軟」的方式),以及更多除此之外的種種——身處其中,我們傾向於把在我過往的工作中我所稱作的「後人類主義 (posthumanism)」看作是一種本質上的當代現象。當然,這種與後人類主義的聯系,由於被稱為「超人類主義(transhumanism)」的當代運動而尤其得到了強化——超人類主義——一個遠不統一但仍可辨識的運動,致力於促進和延展人類生命,甚至到了追求永生的地步(對一些倡導者而言)。

然而,在我使用「後人類主義」這個術語時,我以同等程度所強調的是作為哲學和理論取向的「人類(human)」和「人文主義(humanism)」——就像我之前曾提到過的一樣,在超人類主義自身更為顯著的種類中,人文主義是健康盛行的。我的目的從來不是一勞永逸地整個拒絕或超越人文主義,而是要表明人文主義的哲學框架是如何不適於人文主義自身所追求的常被宣揚的目標——無論倫理或是智識上的。例如,大多數的人文主義表明,對非人類動物的殘忍是件壞事。伊曼努爾 · 康德(Immanuel Kant),當然也即人文主義的一個範典——認為對於非人類動物的殘忍是一件壞事,不是因為動物會遭受到錯誤的對待(它們不會,因 為對於康德而言,它們不是道德主體),卻是因為虐待它們會對被稱為人類的這一道德代理有所削弱和貶損。有時,所謂的康德的「間接義務」觀點被動物權利哲學家彼得 · 辛格(Peter Singer)和湯姆 · 雷根(Tom Regan)等批判(也是合理的),然而我們從他們自身的觀點中看到人文主義的持續,亦即這樣一個事實:我們從他們的著作中(或多或少延伸至非人類動物的道德立場)所獲得的道德主體的樣子,到最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一般化了的版本的智人(homo sapiens)。但欠缺的是——人們以非人類生物獨特地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奇妙方式來看待它們,簡言之,因為差異性而去重視,而非把它們看作我們的削弱或縮減版本。這將是對道德社會、道德話語和道德想象力的真正擴充套件。

本文轉自 | 科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