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源：時代財經 作者：張羽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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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業界「卷王」之稱的PD -1賽道分化加劇，強者恒強的行業趨勢正在顯現。
2023年，默沙東旗下的PD-1抑制劑帕博利珠單抗註射液（商品名：Keytruda/可瑞達，俗稱「K藥」）狂攬250.11億美元營收，取代此前蟬聯十年全球「銷冠」的艾伯維大單品修美樂（Humira），成功拿下2023年全球「藥王」的寶座。
更多的後來者則是在日漸殘酷的競爭中選擇按下暫停鍵。
日前，邁威生物（688062.SH）釋出公告稱，公司及其全資子公司泰康生物將與揚子江藥業全資子公司江蘇海博生物（曾用名：聖森生物）解除包括PD-1抑制劑9MW1111在內的兩款產品合作。邁威生物將此次合作終止的原因歸結為「市場競爭格局變化較大，市場價格出現較大振幅的調整」。根據公告，該合作在2021年3月達成，但截至2023年年底，計畫仍處於Ib期臨床試驗階段。
自2018年第一個國產PD-（L）1產品獲批後，國內PD-1市場漸成「紅海」，目前已獲批上市的相關產品就有10多款。要從中殺出一條血路，拓展適應癥、出海、下沈市場是各大玩家探索的方向。
同質化嚴重，有玩家中途退場
PD-1即程式性死亡受體-1（Programmed Death-1），是人體免疫T細胞上的一種蛋白。不同於傳統藥物的治療機制，PD-1抑制劑並不直接針對腫瘤細胞，其作用機制主要是啟用人體T細胞等免疫細胞，進而透過免疫反應對抗並清除腫瘤細胞。
2014年，兩款PD-1產品，即默沙東的K藥和百時美施貴寶（BMS）的納武利尤單抗（商品名：Opdivo/歐狄沃，俗稱「O藥」）在美國獲批，自此拉開了PD-1的競爭大幕。而隨著2018年起，君實生物（01877.HK；688180.SH）、信達生物（01801.HK）、恒瑞醫藥（600276.SH）、百濟神州（688235.SH；06160.HK；BGEN.US）的國產PD-1產品接連在中國獲批，國內PD-1市場廝殺也日趨白熱化。
從產品獲批數量上，國產PD-1/PD-L1單抗上市數量仍在快速增長。截至2023年3月底，中國市場已有16個PD-(L)1產品獲批上市，其中PD-1獲批上市10款（國產8款，進口2款）。而截至2023年4月份，國內還有超70個PD-1類藥物處於臨床試驗階段。
近幾年，受到全球市場環境變化、國內醫保談判等因素影響，PD-1賽道模式已然發生變化。同時，在頭部玩家已瓜分了大部份市場份額的情況下，隨著入局者的日益增加，藥企想在這片紅海中找到可發展的空間並非易事。
「更為嚴峻的是，盡管國內已有上百企業涉足PD-1研發，但更多集中在低水平的重復研究計畫中，PD-1的發展逐漸走向同質化。隨著國產PD-1藥物在2019年經過價格談判後大振幅降價進入醫保目錄，藥企們紛紛打起了價格戰。以信達生物的信迪利單抗（商品名：達伯舒）為例，其在2018年底獲批淋巴瘤適應癥後，價格為7838元/100mg。經過2019年一年的醫保談判後，其納入醫保價格調整為2843元/100mg。PD-1藥物的內卷降價使PD-1銷售規模在2023年三季度出現縮水。」頭豹研究院醫療行業分析師丁紅對時代財經分析道。
在這種境遇下，早在2021年，就有藥企考量到後續的開發風險，終止相關PD-1產品的臨床試驗。據百奧泰（688177.SH）2021年3月釋出的公告顯示，公司決定終止一款重組人源化抗PD-1單複制抗體註射液，即BAT1306的臨床研究。
BAT1306一款治療胃癌的PD-1單複制抗體，決定終止研發前，其正在進行BAT1306聯合XELOX一線治療EBV相關胃癌臨床試驗及BAT8001聯合BAT1306二線治療HER2陽性晚期實體瘤的臨床試驗。百奧泰當時已經意識到，未來幾年PD-1市場競爭勢必非常激烈。尤其是中國市場已經變得擁擠，繁多的研發競品也加劇了對CRO公司的競爭，使得開發成本進一步加劇。
不過，據百奧泰官網顯示，截至目前，該公司還有一款人源化抗PD-1單複制抗體BAT1308在研，目前已經進展至三期臨床階段。
無獨有偶，去年9月，百濟神州暫停了與諾華制藥就替雷利珠單抗（商品名：百澤安）的合作，雙方簽署的【共同終止和釋放協定】生效後，子公司百濟神州瑞士重新獲得開發、生產和商業化替雷利珠單抗的全部全球權利，且無需支付特許使用費。
「如果沒有明顯的臨床數據差異化，類似的商業化打法，面對頭部企業的覆蓋已經很廣泛的前提下，後來企業還是會面臨很大的挑戰。」CIC灼識咨詢合夥人王文華對時代財經直言，在這一情況下，無論是及時止損還是繼續研發，一定是基於企業自身對產品研發風險成本投入以及未來收益期望值的基礎上做的綜合判斷，不能一概而論哪一個選擇是正確的。
研發競速，適應癥擴充賽升級
PD-1賽道擁擠，如何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搶占更多的市場份額，是入局者繞不開的問題。
「對於企業而言，未來的機會還是取決於對自己產品的差異化優勢的信心，包括PD1和自己其他管線的聯用等協同。後來的企業則需要找到一個比較差異化的市場定位、目標市場以及差異化的商業化打法。」王文華對時代財經稱。
近期，BMS就將O藥在大中華區部份省份的銷售權授予再鼎醫藥（09688.HK），包括雲南、貴州、廣西、內蒙古、新疆、甘肅、寧夏、青海、河北和山西等10個省份。
2014年6月，O藥在日本獲批上市，成為全球第一款獲批上市的PD-1抑制劑，它同時也是國內第一個獲批上市的PD-1抑制劑。但時至今日，O藥已經被昔日對手K藥全面碾壓。2023年，K藥憑借逾40項適應癥，以250.11億美元問鼎2023年全球「藥王」，而O藥雖然也躋身全球藥品銷售排行榜前十名，但銷售額剛剛超過百億美元。
王文華對時代財經解釋道，牽手再鼎醫藥，BMS或希望借助中國本土藥企下沈市場的優勢，進一步擴大其在中國市場的覆蓋範圍和銷售渠道，拓展O藥的受眾。
於國內藥企而言，更為行之有效的解法可能是繼續拓展適應癥範圍和加速進軍海外市場。
2023年10月，君實生物的核心產品特瑞普利單抗（中文商品名：拓益；美國商品名：LOQTORZI）成為第一個成功闖關美國市場的國產PD-1抑制劑。該產品在美獲批的適應癥為：特瑞普利單抗聯合順鉑/吉西他濱作為轉移性或復發性局部晚期鼻咽癌成人患者的一線治療、特瑞普利單抗單藥治療既往含鉑治療過程中或治療後疾病進展的復發性、不可切除或轉移性鼻咽癌的成人患者。這是世界上第一款獲批用於鼻咽癌治療的PD-1抑制劑，而這一產品的獲批也給眾多期望出海的創新藥企帶來了希望。
神州細胞（688520.SH）在2023年7月的投資者活動中表示，PD-1抗體為廣譜的抗腫瘤藥物，盡管目前全球範圍內正在開展的PD1抗體相關臨床研究已達數千項，競爭較為激烈，但中國已批準的PD-1藥物治療適應癥仍相對較少，與國外獲批適應癥存在較大的差距，未來中國市場PD1單抗在擴大適應癥範圍和聯合用藥方面具有巨大的潛力。
目前，國產PD-1競相拓展適應癥，其中以百濟神州的替雷利珠單抗獲批的適應癥最多，為12項。
丁紅向時代財經解釋道，不同PD-1產品在各種癌癥適應癥上的獲批情況和差異化較大，那麽尋找在特定癌種中尚未充分開發的適應癥領域，適應癥的逐步獲批將助力擴大市場規模。另一方面，在中國市場降價競爭的背景下，企業應加強出海市場的開拓，尋找新的增長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