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基金報記者 馮堯
參與雲南白藥混改的關鍵人物——資本大佬陳發樹突然辭職。
5月26日，市值近千億元的雲南白藥釋出公告，該公司董事會近日收到董事陳發樹和陳焱輝送出的書面辭職報告。辭職後，兩人將不再擔任公司及公司控股子公司任何職務。
值得註意的是，就在近期，包括雲南白藥原董事長王明輝在內的5名原高管、董事被曝在2023年年初至2024年年初，因涉及同一事項先後被紀委監委部門帶走調查。
據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陳發樹被調查也已有半年之久，或涉及王明輝等人被調查的相同事項。
記者隨後多次向雲南白藥方面求證這一情況。但截至發稿，該公司方面並未予以回復。
混改關鍵人物陳發樹辭職
雲南白藥5月26日一口氣披露了多位董事辭職的公告。其中陳發樹申請辭去公司第十屆董事會董事、董事會戰略委員會主任委員、薪酬與考核委員會委員的職務。辭職後，陳發樹不再擔任公司及公司控股子公司任何職務。
而陳發樹之子陳焱輝一同申請辭去第十屆董事會董事、提名委員會委員的職務。辭職後，陳焱輝也不再擔任公司及公司控股子公司任何職務。另外，路紅東也申請辭去董事及董事會戰略委員會委員的職務。
截至2024年一季度末，陳發樹控股的新華都集團持有雲南白藥24.25%股份，仍為公司第二大股東。同時，陳發樹本人還持有公司0.7%股份。兩者持股比例合計略低於第一大股東雲南省國有股權營運管理有限公司的25.03%。
此次陳發樹父子二人雙雙辭職，是否意味著昔日福建首富的出局？早在8年前，陳發樹曾斥資近254億元參與白藥控股混改，一度震驚資本市場。
實際上，在參與白藥控股混改之前，陳發樹便揚名於資本市場。2000年前後，陳發樹先後創辦新華都集團、投資紫金礦業。兩家公司先後上市，讓其一躍成為福建首富。彼時，陳發樹麾下的上市公司總市值一度超過800億元，個人身家也曾高達150億元。
隨後，陳發樹將目光盯上雲南白藥。2009年，陳發樹擬以22億元收購雲南白藥6581萬股股份，但這一交易未能達成。而到了2016年，雲南國資對白藥控股進行改制，陳發樹終於成功入局。
白藥控股是雲南白藥的控股股東，當時持股比例為41.52%。陳發樹最終斥資253.7億以40%的溢價拿下了白藥控股一半股份。而到了2018年6月，白藥控股法定代表人變為陳發樹。
當年11月，雲南白藥釋出了吸收合並白藥控股的預案。交易完成後，白藥控股作為被合並方將予以登出，白藥控股將實作整體上市。而吸收合並白藥控股，正是由陳發樹建議。到了2019年7月，雲南白藥最終完成吸收白藥控股。
在雲南白藥整個混改中，陳發樹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根據2023胡潤百富榜，陳發樹身家達到380億元。
已被調查半年？
「陳發樹已經被調查了六、七個月了，可能跟之前王明輝等人被調查的事件相關。」一位不願具名的知情人士告訴記者。
近期，有媒體報道稱，雲南白藥原董事長王明輝等5位前高管、董事先後被調查。報道援引相關人士透露，調查或涉及雲南白藥收購萬隆控股（現名「雲白國際」）時，造成國有資產流失等事項。不過，截至目前，雲南白藥方面未有作出任何回應。
王明輝一直被視為雲南白藥的「靈魂人物」。從2004年起，其執掌雲南白藥時間長達19年之久。就在2023年3月，王明輝因個人原因，辭去雲南白藥一切職務。就如此次陳發樹辭職一樣突然。
雲南白藥收購萬隆控股一事發生在2017年至2021年間，正處於王明輝的董事長任期之內。收購萬隆控股也是雲南白藥啟動混改後的第一個大規模收購計畫，雲南白藥當時一路增持，對萬隆控股「情有獨鐘」。
公開資料顯示，雲南白藥和萬隆控股的交集始於2017年。當年4月，萬隆控股與雲南白藥旗下清逸堂共同在中國香港建立合營公司，用於推廣後者的產品。
同年9月，萬隆控股正式引入雲南白藥為大股東，雲南白藥持有萬隆控股29.59%股份，成為其第一大股東。
隨後，對萬隆控股的全面要約收購與陳發樹發生了關聯。2021年9月9日，陳發樹旗下的新華都集團（香港）投資有限公司以0.285港元/股的價格在香港公開市場收購了萬隆控股5600萬股股票，占已發行股本約0.87%。
而根據香港證監會【公司收購、合並及股份購回守則】規定，雲南白藥與新華都香港被視為一致行動人，合計持有萬隆控股19.64億股股份，達到萬隆控股已發行股本的30.46%，須向萬隆控股的獨立股東持有的全部已發行股份提出強制性全面現金要約。
2021年11月，雲南白藥釋出公告稱，將全面要約收購萬隆控股。假設要約獲全面接納，按照每股0.285港元的價格，交易對價約為12.78億港元。而在要約收購後，公眾人士持有萬隆控股比例縮減至21.44%，將不符合「最低公眾持股量需達到25%」的要求。
隨後，透過一系列增發操作，萬隆控股公眾持股重新回到港交所規定線以上，雲南白藥上述收購事項才終於達到合規要求。
對於陳發樹是否被調查，記者多次撥打雲南白藥董辦人士電話，但一直無人接聽。隨後記者又透過簡訊方式對上述事項予以核實，但截至發稿之時，該人士也並未作出回復。
大手筆炒股爭議
實際上，在陳發樹參與混改後，雲南白藥也由此前國資控股的局面，轉變為無實際控制人且無控股股東的格局。但這一局面實際上為雲南白藥之後的董事會紛爭埋下了伏筆。
在2019年8月雲南白藥實作整體上市後，公司董事會也相應進行了改選。陳發樹、陳焱輝父子、汪戎、納鵬傑、李雙友、王明輝、楊昌紅獲任非獨立董事。
其中王明輝、陳發樹分別當選董事長、聯席董事長。汪戎、納鵬傑、李雙友均為雲南國資方董事，王明輝、楊昌紅為公司高管。
此後，國資董事代表多次對雲南白藥審議事項投出反對票。國資股東反對的事項，便包括2019年雲南白藥擬認購萬隆控股可換股債券一事。
彼時，國資股東代表董事汪戎、納鵬傑投出反對票，理由是認購協定一直未能得到港交所的批準。國資方股東還在其他反對意見中強調：「審議事項不符合雲南省國有股權營運管理有限公司意見」「雲南白藥應充分考慮省委省政府的戰略導向」等。
而且，據知情人士此前向記者透露，對雲南白藥股權管理中存在的若幹問題，雲南省國有股權營運管理有限公司已多次向雲南省國資委匯報。
近年來，雲南白藥飽受爭議的大手筆炒股也被外界認為或與陳發樹有關。2018年及此前，雲南白藥從未進行過證券投資類業務。而在2019年8月陳發樹任聯席董事長後，當年雲南白藥共使用72億元進行證券投資，此後逐漸遞增。
雲南白藥在近年釋出的兩份關於利用閑置資金開展證券投資的公告中均明確表示，公司投資執行團隊由董事長/聯席董事長牽頭組建。
尤其是在2021年和2022年雲南白藥因炒股巨虧後，公司和陳發樹面臨的爭議都達到了頂點。2021年，該公司因權益投資失利導致公允價值變動損失高達19.29億元。2022年證券投資的虧損仍在繼續，當年年報顯示，其公允價值變動損益同樣超過了6億元。
截至5月24日，雲南白藥股價報53.92元，市值達962億元。
編輯：小茉
稽核：許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