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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繼承萬億遺產!中植系坍塌背後,暗藏著什麽樣的商業隱秘?

2024-02-13財經

假如有個繼承萬億級人民幣資產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會不會拒絕?

這個前幾年裏在網文中流行的開局套路,卻是一個發生在現實中的商業秘聞。

2021年12月18日,中植集團創始人解直錕因突發心臟病意外離世,作為一家成立時間僅29年的企業,其巔峰時期卻累計掌管著超過3.72萬億的龐大資產,是國內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財富管理公司。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解直錕的妻子毛阿敏卻在丈夫意外離世後堅定地拒絕繼承遺產,其女解茹桐亦做出了同樣選擇,這家萬億級別的企業,最終竟然走出了兄終弟及的繼承路徑,改由解直錕的侄子繼承。

這一超乎常人理解的財富交接路徑當時驚掉一地眼球,然而兩年後,隨著中植系危機的全面爆發,作為繼承人的侄子被有關部門采取刑事強制措施後,人們方才後知後覺得察覺到此間的波雲詭譎。

作為一家規模超萬億級別的資本巨鱷,中植集團超乎常人理解的繼承路徑背後,究竟暗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一家民營金融機構,又是如何在短短三十年內,成長為中國規模最大的財富管理公司的呢?

這,或許還需要從這位猝然離世的創始人解直錕講起。

01

解直錕,黑龍江伊春人,他在家中排名老二,哥哥名為解植春,弟弟叫解植秋。

改革開放以前,解直錕一直都是黑龍江五營區印刷廠的工人,1980年國務院釋出【國營工業企業利潤留成試行方法】正式敲響了國企分配制度改革的號角,一批能力出眾的技術和管理人員在這輪浪潮中被推上了歷史舞台。

解直錕在方法試行後,因能力出眾而被推舉為五營印刷廠廠長,僅用時幾年便帶領工廠走出了虧損的境地。此後幾年他又陸續開辦起了面食廠、服裝廠、木材廠等多家工廠企業,借此完成了自己的原始積累。

1995年4月,解直錕以5000萬元註冊成立黑龍江中植集團,在經營路線的選擇上,他依舊延續了印刷廠的老路子,走上了造紙材料的生產與制造領域。

1997年,中植集團又邁向了地產與建築行業,公司的資產規模開始飆漲,同時還開創了民營企業投資高速公路的先河。

直到此刻,解直錕乃至整個中植集團的道路,都還走在實業之上,帶動諸多計畫建設和就業崗位的他,還是一名企業家。

但很快,這個頭銜就變成了金融家。

2001年,解直錕借著國企重組的東風,聯合哈爾濱國資委等單位拿下了彼時業務日漸衰落的哈爾濱信托,正式踏上了轉型金融的道路。

巧合的是,同一年他的哥哥解植春升任光大證券總裁,成為了光大集團的一名高管。

2008年,解直錕將哈爾濱信托遷往北京,並更名為中融信托,隨後上市公司經緯紡機獲得了中融信托36%的股份,作為恒天集團的子公司,經緯紡機的持股也讓中融信托這個民營金融機構順勢披上了國資背景。

這個背景,是解直錕財富爆發的關鍵。

02

解直錕在透過中融信托切入金融領域後,其金融業務的開展大體是依靠中植集團過往的地產業務,即所謂的地產信托。

2008年,四萬億計劃出台後,基建領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強刺激,地產行業的資金需求迅猛增長,而中融信托的國資外皮成為了解直錕攬資的利器,根據數據統計,在2007-2010年的三年時間裏,中融信托產品的累計發行規模為4550億。

其中僅2010年一年,中融就發行了748項信托計劃,遠超業內第二名的427項。

此役之後,中融信托成功躋身信托行業第一梯隊。

2013年以後,解直錕又接連成立了中融基金、恒邦財險、橫琴人壽等公司,將業務範圍逐漸由信托放射線至其他金融領域。

不過,整個中植系最為核心的資產,還是中融信托,以及在此基礎之上分裂出的大唐、高晟、新湖、恒天四家財富管理公司。

這四家財富管理公司,主要面向高凈值客戶代銷基金、保險等金融類產品,而產品的出處,大部份都是中植系依托自己各品類金融牌照所開發出來 的,本質上來說,這就是中植系為自己成立的一個募資通道。

依托於中融信托和四家財富管理公司,以及若幹金融牌照子公司,中植系所管理的資產規模在最巔峰時刻曾達到3.72萬億,成為國內信托行業王者般的存在。

有過信托投資經驗的朋友,應該知道這種產品雖然不承諾保本和最低收益,但在投資時,財富管理公司通常會給定一個預期的收益範圍,這也是為什麽信托通常又被稱為固收類產品。

3.72萬億的資產,別說是給出一個固收報酬,能夠找到一個足夠大的盤子裝下這筆錢都是件難事,解直錕融那麽多錢,拿什麽來保證收益?

他的答案是從二級市場撈金。

03

大體上的路徑,是以龐大的信托資金收購原始資產和某家上市公司的股份,隨後操作上市公司收購該部份資產,炒作堆高股價後再套現結束,整個交易過程可謂是把雙贏兩個字演繹到了典範:解直錕透過出售原始資產和上市公司的股票贏了兩次。

以其中一筆交易為例:2015年中植以3.4億元購入了中南重工約20%的股份,成為其第二大股東,三年後這部份股份被中植以19.1億元的價格售出,報酬率460%,覆蓋10%的信托成本實在是輕而易舉。

而根據其暴雷後的破產清算結果來看,光是中植系其中一家子公司投資的企業,就高達4000多家。

不過,2018年資管新規的出台,極大程度上打擊到了中植系依托各類金融牌照業務和財富管理公司吸籌的速度,也讓中植系以往的資本手段再難奏效。

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解直錕的嗅覺非常敏銳,2018年3月,他在新規出台前的一個月試圖脫手中融信托,根據上市公司經緯紡機的公告顯示,中植集團曾尋求將其手中32.99的股權出售給公司,然而該交易最終隨著其母公司高層的人事動蕩而不了了之。

另一方面,中植集團信托計劃還有很大一部份資金流向了房地產相關行業。

然而2021年,三道紅線的出台,地產行業走入衰退,恒大、佳兆業、泰禾等多家地產企業的暴雷重創了紮根地產中融信托。

數據顯示,在2018年到2022年的5年時間裏,中融信托所管理的資產足足縮水了1500億元。

一邊是最大的資產運作方式股權投資被資管新規叫停,一邊是存量資產地產信托的大面積暴雷,在收入與成本的雙重擠壓之下,中植集團已成危如累卵之勢。

解直錕曾正面抵抗過這種衰敗的趨勢,2018年以後,他試圖操作集團重新回歸的實業領域,先後收購了9家上市公司,業務範圍均是近幾年來爆火的半導體、大數據、新能源等前沿領域。

但這一嘗試,最終隨著他的驟然猝死而陷入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2023年上半年,中植系四家財富管理公司開始出現大面積違約;

7月,旗下產品全面展期;

11月22日,中植集團釋出公告,表示公司賬面總資產約2000億,但負債本息超過4600億,集團已嚴重資不抵債;

3天後,解直錕的繼任者被警方采取刑事強制措施。

2024年1月,隨著法庭的一紙公告,這家中國最大的財富管理公司,進入破產時刻。

事情發生後,有人在網上感慨毛阿敏有先見之明,放棄萬億遺產得以避過大災。

她對中植系的情況具體有多了解,這不得為外人所知,我們唯一知道的是:天上掉下來的萬億餡餅,真的不能張口就咬。

中植系的暴雷,本質上來說還是2017年明天系事件的余波,這個中國歷史上最大的民營資本系族於2017年的驟然崩塌,在中國金融界掀起了史無前例的驚濤駭浪,它又間接的導致了多家資本系族在此後兩年裏接連走入敗亡結局。

好了,以上就是本期的全部內容,我是愛講商業故事的咨雲君,我們下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