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國人民銀行2014年成立專項團隊研究數位人民幣以來，中國在數位人民幣領域的發展已經步入第十個年頭。加快建設數位中國是未來推動數位經濟發展的重要方向。「十四五」規劃綱要提出，穩妥推進數位貨幣研發。推動數位人民幣的發展是數位經濟發展的重要契機。數位人民幣不僅是對傳統貨幣形態的一種革新，更是在數位經濟環境下最佳化公共資金管理的創新手段。在公共資金管理領域，隨著套用的不斷深入和完善，數位人民幣將在推動公共資金管理現代化的道路上發揮越來越關鍵的作用。數位人民幣透過提升交易效率、增強資金流動性以及提高監管透明度，為公共資金管理創新帶來新的機遇。
中國公共資金管理現狀
中國公共資金的定義和種類體現了國家在經濟管理和社會福利中的核心作用。公共資金主要包括公共財政資金和其他社會公共資金。這些資金通常是透過稅收、利息、費用、債務等方式籌集、分配、管理、使用和結存的。
根據【審計法】和【審計法實施條例】，公共資金涉及所有政府財政性公共資金，具體種類包括公共財政預算、政府性基金預算、國有資本經營預算、社會保障預算、政府債務預算以及其他公共性預算組成的全口徑預算資金。這些資金主要體現為國家各級黨政機關、事業單位組織的全部預算資金和其他各種專項財政性公共資金，中央銀行、國有金融機構、國有企業以及國有資本占控股地位或主導地位的企業、金融機構的財務資金和國有、公有信貸資金，政府投資和以政府投資為主的建設計畫資金，政府部門管理的和其他單位受政府委托管理的社會公共資金以及其他相關基金資金，國際組織和外國政府援助、貸款計畫資金。中國的公共資金範圍廣泛，涵蓋了從政府預算到國有企業和國際貸款的多個方面，體現了公共資金在國家經濟和社會開發中的重要角色。
隨著中國經濟步入高品質發展階段，要求公共資金的使用不僅要高效、透明，還需具備創新性，以適應新時代需要。具體包括以下五個方面轉變。一是管理模式的轉變，要求公共資金管理從傳統、集中式向更靈活、高效的方式轉變，強調精細化管理和結果導向。二是效率提升的轉變，要求繼續提升公共資金管理效率，如簡化審批流程和改善資金分配機制。三是透明度與監管的轉變，要求加強公共資金的透明度和監管，以確保其使用更加公正和高效。四是創新套用的轉變，要求在公共資金管理中引入現代資訊科技，如大數據和人工智慧，以提高管理的科學性和精準度。五是政策適應的轉變，要求著眼高品質發展，對公共資金管理政策進行適應力調整，特別是對新興產業和關鍵領域提供資金支持的政策。
數位人民幣在公共資金管理中的優勢
作為中國人民銀行直接發行的數位貨幣，數位人民幣不僅可以刺激市場的創造力，還可以打破封閉的、割裂的數位經濟，建構一個開放、健康的數位生態系。截至2023年11月25日，「數位人民幣」APP顯示，試點範圍再次擴大，由此前的深圳、蘇州、雄安新區、成都分別擴大至北京、天津、上海、重慶、浙江（杭州、寧波、溫州、湖州、紹興、金華）、海南、四川等省市，全國共有23個省級行政區全域或部份城市開展數位人民幣試點。數位人民幣不僅代表了貨幣管理的現代化趨勢，也是中國發展數位經濟的必要支付手段。
數位人民幣的優點體現在增強資金流動性和管理效率方面。作為一種數位化貨幣，它能更快速、更準確地處理交易，從而提高整體的財務運作效率。這種效率的提升對於企業尤為重要，特別是在需要快速響應市場變化和管理大量交易的情況下。數位人民幣在提高交易透明度和追蹤性方面也展現出顯著優勢。透過數位化記錄，能夠更容易追蹤資金流動，有效降低違法違規風險。這種透明度對於加強內部監管和外部監督機構的監控至關重要。數位人民幣還簡化了交易流程，有助於顯著降低企業的營運成本。在減少紙質檔處理、提高數據處理速度等方面，數位人民幣能有效最佳化日常營運與資金管理。同時，它還支持政策實施，比如確保資金流向符合政策指導，從而在宏觀管理層面保障公共資金的使用安全。
數位人民幣在推動公共資金管理現代化方面具有重要意義。作為一種創新的貨幣形態，數位人民幣顯著促進了公共部門向數位化和智慧化治理的轉型。首先，在提高內部財務管理效率和透明度方面，數位人民幣透過其數位化交易和記錄特性，大大簡化了會計和財務流程。這種簡化不僅提高了處理速度，還增強了流程的透明度和可追溯性。其次，數位人民幣對於公共部門財務政策的實施和監控尤為關鍵。特別是在資金流向和使用方面，它提供了更精確的追蹤和監控機制，從而確保公共資金的有效和合規使用。最後，數位人民幣還促進了公共部門服務和營運的數位化轉型。數位人民幣在大數據收集和分析方面的套用，為公共部門提供了強大的決策支持工具。這些數據可以用於預測市場趨勢、制定更精準的政策和提升決策制定的品質。透過這些數據驅動的洞察，公共部門可以更有效地響應社會需求和市場變化。
進一步搭建數位人民幣套用場景
目前，數位人民幣在公共資金管理使用和領域的套用場景主要集中在特定的試點區域和有限的交易型別中，尚未在更廣泛的領域實作深入套用。作為一項新興技術，數位人民幣的潛力和套用前景正在逐步被認識和探索。2023年以來，數位人民幣的套用場景得到了顯著擴充套件。試點地區不斷探索新場景，包括發放數位人民幣紅包、薪資代發、購買基金等。套用範圍已涵蓋多個領域，如批發零售、餐飲文旅、教育醫療、公共交通、政務繳費、稅收征繳、補貼發放等。國家稅務總局的數據顯示，2023年已有1.2萬筆、259億元稅費透過數位人民幣繳納。在推動公共資金管理現代化的過程中，數位人民幣的套用場景建設至關重要。
在建設中國式現代化的新征程中，逐漸打造和豐富數位人民幣的套用場景，加強公共服務等領域的套用，為助力政府實作數位化和智慧化治理提供了有力的支撐。
首先，逐漸加強數位人民幣在公共財政管理中的套用。政府在公共財政預算和政府性基金預算等方面推廣數位人民幣的使用，透過數位化的交易和記錄，不僅提升了財政資金管理的透明度和效率，也有效減少了財務管理中的誤差。
其次，逐步發揮數位人民幣在最佳化政府投資和建設計畫資金管理方面的潛力。實施數位人民幣支付和交易，使政府能更有效地監控和管理投資計畫的資金流向，顯著提升資金使用的透明度和效率。這不僅簡化了管理流程，還提高了資金的使用效能。政府部門和受委托單位在社會福利、補貼發放等方面利用數位人民幣實作更精準、高效的資金分配也是一個關鍵步驟。這種做法不僅確保了資金及時和準確的發放，也大大提高了社會公共資金管理的效率。此外，鼓勵國有企業和金融機構利用數位人民幣進行財務運作和交易，也有利於提高國有資本的流動性和監管效率。
最後，數位人民幣在促進國際援助和貸款資金的數位化管理方面也顯示出其獨特優勢。利用數位人民幣簡化國際組織和外國政府援助、貸款計畫的資金管理流程，不僅提升了資金跨境轉移的效率，也增加了透明度。
總之，數位人民幣的套用不僅能夠增強公共資金管理的效率和透明度，還能提升整個社會經濟體系的執行效能。政府應當積極推進數位人民幣在各個層面的套用，加強相關政策的制定和執行，以確保數位化轉型的順利進行，從而實作新時代公共資金管理的創新發展。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新時代哲學社會科學財政與財務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員）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2024年2月8日第2833期 作者：時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