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往事：一個農村飲食店老板娘和理發店老板的情感經歷
講述：趙春蘭
撰寫：明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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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鄂南地區的一個農村小集市，窄窄的馬路連線市區和鄉鎮，是外出謀生的農村人每天的必經之地。馬路兩旁一排低矮破舊的平房，十多年沒有變化，仿佛時間靜止了。平房的門面經營各種小生意，吃喝穿用，消費者是四面八方進城務工的農村人，或附近做建築的農民工。
我的飲食店就在馬路一處斜坡邊上，早餐主要經營粥、粉、面，午餐賣些速食，裏裏外外都是我一個人操持，娘家的侄女給我打幫手。
我叫趙春蘭，35歲，以前在弟弟開的餐館裏幫忙，後來自己在這裏開一家小飲食店謀生。老公常年在外打工，過年回來一趟，我們聚少離多。
說起我和老公走到一起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那時候我們都已是大齡青年，早已過了憧憬愛情的年齡，只想找個合適的人成家。媒人介紹我們相識後，那天我和老公沿著飲食店門口這條路，邊走邊聊，一直走到市區，又從市區走回，走了四個小時，回來後就拍板訂親了。
我們成家後，生了一個兒子，老公繼續在外打工，兒子全靠我照顧。兒子大一點後，我把他丟給婆婆照料，自己繼續在弟弟餐館幫忙，直到後來開了這家飲食店。
我的飲食店旁邊是一家理發店，比我的店開得早，我開了店後，理發店老板每天來我店裏吃早餐。時間久了，得知他叫楊亞民，32歲，渾身上下收拾得幹凈利索，看上去並不老，人們習慣稱他老楊。老楊是湖南人，在鄂湘兩省交界處，兩省人員互相流動，務工、做生意，因此老楊早些年來湖北開理發店至今。
理發店的生意並沒有我們飲食店忙，因為人吃喝是每天需要的，理發則要間隔半月或一個月。老楊平時就很悠閑，有顧客的時候忙一陣子；沒顧客的時候，有時會來到我的店裏，坐一下，聊幾句，給我幫幫手。逢中午時，有時我給他打點飯菜，請他吃，他也不推辭。
有一次，老楊沒什麽顧客，挺無聊，又過來我店裏，一邊幫我擇菜，一邊和我們聊著天，有時開下我侄女的玩笑。我好奇地問他：「老楊，怎麽沒把老婆從湖南帶過來？」
他搖搖頭，說：「哪裏來的老婆？我二十多歲就在湖北這邊討生活，一個人糊裏糊塗地過日子，現在真的想找個湖北老婆！」
我笑著回他：「你喜歡什麽樣的？到時幫你介紹一個。」
「也談不上喜歡什麽樣的，象春蘭姐你這樣，又溫柔賢惠，又勤勞能幹，就可以了。」
侄女捂著嘴偷笑。我老臉一熱，說道：「我沒你說的那麽好，但我們湖北好女人還真不少，我幫你說一個。」
老楊笑著說：「那好，那好，謝謝春蘭姐關照！」
雖然話是這樣說，實際上農村女人要麽嫁得早，要麽出去打工嫁外地了，想找一個和老楊年齡相配的農村女人，也不會那麽容易！
後來我給老楊介紹了娘家一個喪偶的女人，就約在我們飲食店見面，老楊請她吃碗面，邊吃邊聊。遺憾的是，兩人沒有成功。據老楊說，那個女人因為喪偶，生活悲苦，性格陰郁，生活在一起，會感到壓抑。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後有合適的女人再介紹。
有一天上午，我照常在店裏忙碌，接到一個電話，是村裏鄰居打來的，她說：「你婆婆在後面清理屋溝，不小心腳崴了，不能動彈，你趕緊叫一輛車回來，把她送醫院檢查一下。」
好在侄女已熟悉了做粥、粉、面，理發店上午沒什麽人，我喊來老楊幫幫手，趕緊叫了一輛麵包車，回到家中，拉上婆婆，去往醫院。
檢查後，幸虧沒什麽事，醫生開了些跌打損傷、活血化瘀的藥，建議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回到飲食店，已經是下午了。我的飲食店不做晚餐，一個原因是吃飯的人少，忙碌一天的農村人會回家吃飯；另一個原因，我要去學校接兒子回家，做晚飯，陪他學習，不能因為做一點小生意，荒廢了孩子。下午關門前，侄女先走了，我走到隔壁理發店，向老楊表示感謝。理發店沒有顧客，老楊要我坐一下，和我聊聊。
老楊對我說：「春蘭姐，你一個女人，裏裏外外都要操持，太辛苦了，你老公就不能在家幫你嗎？不用去外地打工了。」
我說：「你不知道，我老公在那裏也是一份穩定收入，我這個小店收入也不穩定，除去房租，哪裏夠賺兩個人薪資，我侄女相當於是給我幫忙，薪資也給得不高。」
「春蘭姐，有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說得不對又怕你生氣。」
我示意他放心說出來，沒有關系。
老楊猶豫半天，說道：「說得不對，就當我沒說啊。春蘭姐，我想，你和老公常年不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麽感情。其實，我挺……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做生意，飲食店和理發店都有幫手，哪邊生意好就去哪邊幫忙，多好啊！」
我面露不悅，說道：「老楊，不要亂說，我和老公感情很好的，我知道他在外面不容易，不是為了養家糊口，誰願意跑那麽遠，常年不在家？」
老楊還想開口，我制止住他，說道：「這個話題不要再說了，會讓大家朋友都做不成。我要去接兒子，先走了。」
接回兒子，陪他吃完飯，做完作業，直到他睡覺後，我才躺下來，久久無法入睡。老楊是個不錯的人，比我老公聰明，會做生意，確實是個好幫手，但我不能對不住老公！他常年在外，也是為這個家，是時候讓他回來了，在家附近隨便找個工作也行，有空可以幫幫我。
我打電話給老公，說了我的想法，老公答應今年回來過年，明年就不出去了，我自是欣喜不已。
老楊再沒有來飲食店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見面尷尬，也隨他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讓他幫忙了。
過了一段時間，理發店好象忙起來了，門口還貼了一張招工紙，招一個洗頭妹。不久後，還真的招到了一個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歲，每天準時上班下班，和老楊相處正常，就是老板和打工人的關系，偶爾來我店裏買份早餐。再過一段時間，意外發現老楊和那女人出雙入對，卿卿我我，儼然情侶一般，不禁感慨他們發展速度夠快，也衷心地祝福他們吧。
過了不久，老楊的理發店搬到前面一百米的一個空店面了，那裏地方更大，店外路面更平整，這樣，我和老楊就很少有交集了。
轉眼到了過年，老公回來了，一家人自是欣喜萬分。老公年底幫我打理飲食店，年後沒出去打工了，就近找了一份工作，每周休息一天，來店裏幫我，或回家幹幹農活。我們的生活過得平淡而知足。
人的愛情，有的如疾風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有的如細水長流，相隔兩地，默默守候，我更喜歡細水長流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