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翻起家裏壓床底的箱子,在角落裏發現了幾張泛黃的紙幣,壹分錢,貳分錢和伍分錢。陳舊得已經看不出它們的制造年限。只記得它們是太奶奶給我的零花錢。
於是我的思緒慢慢飄回我的孩童時代。
六歲。印象中我那80多歲的太奶奶,瘦小佝僂的身子,總愛穿著深藍的民國長衣,拄著拐杖,笑容可掬,但已記不清她的樣子。
她最疼愛我這曾長孫,每天都從她那破舊的床頂或者藏起來的箱子裏給我拿糖吃。那時候我就想,我夠不著的床底和未曾謀面的箱子裏,一定藏了很多寶貝。
我也很喜歡吃糖,以致現在牙疼,我都覺得是我小時候太奶奶太疼我了,一邊疼一邊回憶,哭笑不得。
有一次,她居然給我塞了一點零錢!這幾分錢在當時可是非常貴的,能買好多糖呢!
好多年前拍的
七歲,那年春天,荔枝樹開花了,桂花樹也開花了,旁邊的三華李樹也不甘落後。
爺爺不知道從哪裏請來的攝影師要給我們拍全家福。呃,我當時是非常抗拒的,因為不懂,以為人被拍在那小小的相片裏面就出不來了!我急忙跑到廚房裏面躲起來,死活不肯出去。
於是,那年春天荔枝樹下的定格,唯獨少了我的身影。
七歲,那年夏天,暴雨連綿,樹木長得茂盛,台風頻繁。有一次,屋後的一棵很高大的松樹被風刮倒了,砸在了我們的屋頂上。我們心驚膽戰,因為迷信,這預示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屋後
有一天雨後,太奶奶拉著我另外一個小我兩歲的弟弟,慢慢往一公裏外的小賣部走去。
去了很久,仍然看不到她出現在家對面。
我們家面前是落差二十多米的小溪和農田,有很高的竹子擋住,但還能依稀看到對面出村口的小路。但經過小溪,就要從右邊向下的拐彎處走獨木橋。
知道出事情了!我們就急忙找人,在獨木橋底下找到了太奶奶,已經搶救不了了。
那年的夏天,在記憶中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大雨過後,一切如洗,人要一直往前走。
現在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