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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性情暴烈的儿马无人敢碰,它却三次救了主人的女儿|旧事

2024-01-31宠物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终于见到了草原上风传的烈马「御风」 了。

不过和「御风」的见面有些吓人。当我看到了桀骜不驯的它正在马群中昂头盯着我时,我想拍下它与众不同的神骏。岂料它长嘶一声腾跃而出,直奔我来。吓得主人萨尔苏 急忙用套马杆拦截。

然而套马杆对「御风」毫无震慑作用,它侧身腾跃,避开套马杆继续向我逼近。

危急时刻,一声稚嫩的娇喝声传来:御风,不要不要!只见萨尔苏五岁的小女儿娇娇 跑来。

「御风 」见到娇娇 ,立刻温顺得像只金毛犬,慢慢跑到娇娇身前,用大长脸在娇娇身上蹭着。娇娇 拍拍「御风」的脸说道:不许撒野。他是我的大朋友。

★马群中无人敢惹的儿马

「御风 」是儿马,即公马,儿马专指没有经过阉割的可以配种的公马。儿马若是神骏,完全可以担当马王。

「御风 」从小到大玩世不恭。它从马驹时代的精气神与长相就被牧民称赞。及至渐大竟然越来越令人讨厌。因为它不近人情。即便是整日牧放它的主人萨尔苏 ,也靠近不了它。

萨尔苏 是号称草原雄鹰的头号牧马人。他坐下的骏马可以追风嘶月,但却永远追不上 「御风」。他手中的套马杆比一般人使用的都长,但却从来没有套到「御风」的脖子上过。

「御风 」的暴烈不胫而走,草原上的牧马人都想对它一试身手,结果一个个累得骏马吐沫,也未能套住它。

有个不忿的牧马人趁「御风」不备,打了它一杆子,「御风 」大怒,竟然一口咬伤了它的坐骑,还差点伤了他。

成年的「御风 」理所当然地成了马王。但是,萨尔苏 一心想卖掉它这个祸害。买马人也都看中了它的神骏,但早已听说过它的名声,因而谁都不敢买它。

★小女娇娇敢抱马腿、拽马尾

萨尔苏 说,「御风」和娇娇的缘分,是从娇娇三岁那年开始的。

那年夏天,萨尔苏抱着心爱的小女娇娇在草原放牧。娇娇喜欢草原的野花和蝴蝶,于是从骑在马上的萨尔苏的怀中挣脱下地,自己采花逐蝶玩耍。

忽然马群骚动起来。原来是「御风」看见了草地上的娇娇,想凑过来和她玩耍。它很好奇,结果它的好奇,带动了整个马群朝着娇娇逼来。

马群越来越近,势如排山倒海,一旦淹没娇娇,三岁的女孩就会在马蹄下变成烂泥。

萨尔苏 红了眼,不顾一切地策马向前阻拦。然而螳臂当车。马群绕过它,继续向娇娇碾压过去。然而,萨尔苏 发了疯也无法越过流动的马群前去搭救娇娇。

危急时刻,奇迹出现。「御风 」驰前几步,来到吓呆了的娇娇面前,一口叼起娇娇 ,高昂着脖子,后腿人立而起。娇娇被「御风」叼着衣背却并不害怕,反倒咯咯大笑,觉得好玩。

马群很快空出一个大圆场,唯有「御风」和娇娇在草场核心玩耍起来 。娇娇一会儿用小手拍拍「御风」的头,一会儿抱着「御风」的腿,一会儿拽着「御风」的马尾用力扯。

爸爸萨尔苏 吓得灵魂几乎出窍。奇怪的是,暴烈的「御风」竟然任凭娇娇作弄它!

★跳水救娇娇,却遭主人鞭打

娇娇 的最大喜好是骑在爸爸萨尔苏怀前的马背上到草原放牧。一旦到达地点她会挣脱爸爸的怀抱,自己到草地上任着性子玩耍。当然,娇娇最大的爱好是找「御风」玩耍。

自从上次事件后,马群中的所有马几乎都认识了娇娇,都知道了娇娇是「御风」的铁杆朋友,因而马儿们不是友好地嗅嗅娇娇再慢慢走开,就是远远地躲着娇娇,生怕惹得阎王爷似的「御风」不高兴。

这些,萨尔苏 都看在眼中,因此对娇娇自己在草地上玩耍也放了心。有时候,他竟然把娇娇扔到草地上,自己策马经管马群去了。

娇娇 不是安分的孩子。它采花逐蝶捉蚂蚱,还会追着蝴蝶、蜻蜓甚至鸟儿飞跑。有一次,娇娇不知追着什么东西跑到了水塘边,大概是看到了野莲花叶子上的青蛙就想去捉,结果噗通一声,落入塘中。

三岁的娇娇 个子矮,双腿够不着地儿,吓得在水中噗通着大哭。「御风」 开始时大概觉得娇娇是闹着玩儿,后来越看越不对劲儿,吓得它急忙跳进水中把娇娇叼上岸,乖乖地送到主人萨尔苏面前。

萨尔苏 误认为是「御风」把娇娇弄下了水,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了「御风」一顿马鞭。奇怪的是,「御风」既没有跑,也没有反抗。

★「御风」教会四岁的娇娇骑马

萨尔苏 说,娇娇这女娃子命大,掉到水里淹不死,掉到马下摔不死,即使被狼叼去也吃不掉呢!说得颇为自豪。不过他还是实事求是地补充了一句:全凭「御风」对她的爱护呢!

娇娇四岁时 ,便不再满足骑在爸爸怀前的马背上。她想自己骑马,而且是骑「御风」!这想法把萨尔苏吓得够呛:那「御风」我至今都无法骑上它呢,它能让你一个毛孩子骑?

娇娇 却不听爸爸的啰嗦,自己找着「御风」要骑它。她一会儿搂着「御风」的脖子不松手,就那么吊在「御风」脖子上,任凭「御风」小心地吊她一会儿。

娇娇 一会儿又转到后边,抓着马尾,蹬着「御风」突起的后膝盖,往马背上爬。

「御风」 就那么小心翼翼地任凭娇娇折磨,竟然没有一丝儿脾气,看得萨尔苏提心吊胆。

「御风」 终于忍不住,一口叼住娇娇的衣服,高昂着头跑到一个土堆前,把娇娇轻轻撂在土墩上,自己在土堆前趴下。娇娇 心领神会,立刻从土堆上爬上「御风」的脊背。「御风」再小心地爬起来,驮着着娇娇先慢后快,四处游玩。

★烈马独闯狼穴,叼回娇娇

娇娇 骑马的瘾越来越大,几乎天天在操场缠着「御风」要骑它。性情霹雳火爆的「御风」偏偏在娇娇面前没脾气。任由娇娇找它玩耍,并充当她的坐骑。

娇娇 开始是趴在马背上骑它,吓得「御风」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把她摔到地下。后来她是抓着它的鬃毛半伏在它的脊背上。再后来,她敢于像骑牛一样,偏身坐在它的脊背上。

有一次,娇娇 在马背上玩腻了,自己滑下了马背,反倒把「御风」吓了一大跳。不久,「御风」却见娇娇在采花逐蝶捉蚂蚱呢,这才放心地掠食起青草来。

未料,一只母狼趁机叼走了娇娇 。母狼已经垂涎娇娇好长时间了,多少次想叼走娇娇,都惧于「御风」就在旁边。这天它终于窥到「御风」走到远处吃草去了,立刻窜过来,叼起娇娇胸前的衣服,脑袋用力往后一甩,便把四岁的娇娇像甩口袋一样甩到背后,这就是「狼背孩子」。其实狼背猪跑背羊跑,都是这种方式。

时刻关注娇娇的萨尔苏 ,忽然看到了远处一只狼背着个孩子似的东西翻过山不见了踪影。他看那衣服的颜色很像娇娇的,急忙驱马找「御风」,果然不见了娇娇。

「御风」 好像知道自己闯了祸,破天荒地任凭主人抽了自己三皮鞭,然后张大鼻孔嗅闻着,撒开四蹄朝着远山驰去。

「御风」 嗅着娇娇的气息一气儿追到了狼窝,正看见娇娇在和一只母狼玩耍。「御风」大怒,对着母狼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原来母狼丢了自己的狼孩子,就抢来了娇娇。它大概没想伤害娇娇,却被「御风」追来。母狼知道惹不起这匹烈马,只好溜走。

「御风」 和娇娇亲热了一阵子,立刻找个陡坎趴下,任由娇娇爬上脊背,把她驼回了萨尔苏面前。

「御风」 一改常态,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等待主人一通暴揍。但是萨尔苏这次却破天荒地没有揍它。反而奖励了它一把盐巴。

★是不是缘分?

萨尔苏 说,人与人相识相好,叫做「缘分 」。那么人和动物相识相好,是不是也叫「缘分 」呢?

「御风」是谁也不敢靠近的暴烈儿马,它却偏偏喜欢小女孩子娇娇。你说,「御风」和娇娇是不是有缘分?(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一千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