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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泉记】:「道与盗,非常道」

2024-07-17三农

先秦的庄子提出了「逍遥处世」的观点,塑造了一种飘逸、洒脱的人生境界,受到后世推崇。他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观点脍炙人口。张全生所著的【道泉记】小说,说的不是「道可道」,而是「道与盗」,这是对庄子思想的特别理解和思考。

【道泉记】这部小说描写了一泓山泉从「道泉」到「盗泉」再到「道泉」的演变。描写了志、廉两个家族的数代恩怨,展现了一个普通乡村在不同时期中的众生百态。小说有一个重要的印痕,那就是以庄子思想作为文本的内在提挈,多处引用【庄子】原文及其主要观点,以及大量隐喻及寓言的使用,与【庄子】有意无意进行结合,说明作者对【庄子】的喜爱和仰慕,以及内心中的那种穿越。这也是这部小说的独特性和稀缺性。

庄子在【胠箧】一篇中赞扬大盗是「盗亦有道」,是具有「圣、勇、义、知、仁」品德的人。这是庄子对那些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讥讽。【道泉记】作者在塑造人物的性格时,有意反映庄子的这种思想。小说的章节、人物的名字以及事物的称呼,每一个细节都注入了庄子元素。【道泉记】描写了乡村各种各样的偷盗现象,以及乡人在偷盗中思想、道德和情感的挣扎和扭结。

【道泉记】中志慧爱上了廉把,但廉把是一个伪君子。廉把不珍惜她,拿她开玩笑一样存在,还多次利用她,甚至让自己的弟弟顶替她读了大学,改变了她的命运。但志慧面对打击,她的情绪从来没有激烈过,总是顺其自然,坦然接受。她是【道泉记】中照亮人心的一束光。当廉把的弟弟廉背对哥哥的做法感到不满时,廉把使出了杀手锏,「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攥在我手里,我系在你身上的是一个死结。你没有资格教训我,如果你一意孤行,不怕鱼死网破,我一拉线头,你就死定了!」廉把将人性的自我、自私、贪婪、凶狠,演绎到了极点。

书中的另一个人物田成,他的无为而治也包含着很深的庄子思想。他对廉背说过一段话,「当咱们转出大山后,你就会发现不一样了,咱们走的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圆圈,而是一个回环的螺旋,尽管多次感觉又回到起点。但其实咱们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起点是永远回不去的了。」这不仅是田成的心结,这是所有人的心结。

全书中对篋幺姑儿等人的「欲」的描写,更是庄子批判思想的集中体现。

「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反映了老子的「无言」和「无为」的思想,强调真正的「道」是不可言说的,而追求外在的名利只是短暂的现象。这句话很玄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而作者的解读,是书中的「恶人」廉背最终走向纣王自焚式的毁灭,他追求的名利终成空。作者心里的「道」不是「非常道」,而是人要坚守那颗善良、有爱的心。世间诸恶不是不报,早晚会报。人啊,还是多积德,做一些善事吧。

人生的过程是从「不知道」到「知道」再到「不知道」的一个往返过程。【道泉记】中的故事,无论是喜怒哀乐,都是人生的缩影。人生的道路充满了挑战和困难,坚定自己的信念很重要,保持对目标的执着追求,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志向和初心。这本书让读者看到了性格与人生的关系,无论性格如何,只要能够坦诚面对自己,接受自己,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活出自己的价值。可以说,这是本书给予我们的很好的思考。

【道泉记】这部乡村叙事小说,反映了年轻一代多元化的人生理想、道路、事业,是一部思想性与艺术性结合得很好的长篇小说佳作。是近年来反映新时代山乡巨变小说中的一个重要收获。

我们来看看几位大家的观点。中国作协副主席、著名评论家吴义勤说,【道泉记】「化繁为简,用‘山泉’‘偷盗’‘兄弟’这些形象化的关键词,逼近复杂的乡村和琐碎的生活;又化简为繁,用结实的细节和葱茏的枝蔓,让小说血脉丰满。好看,有趣,传神,是值得关注的小说。」著名作家贾平凹说,「【道泉记】以泉水为喻象,以偷盗为话论,以庄子为内挈,通过两个家族的数代恩怨和两个兄弟的爱恨情仇,对乡村的时间和文化做了一番独特的诠释,别开生面,意味深长。」著名作家阿来说,「【道泉记】强大的寓意和清晰的纹理,配搭上毛茸茸的生活细节及神秘主义的光辉,让张生全的小说具有不错的表现力。」

【道泉记】作者在后记中发问,「‘偷盗’是饥饿年代的产物,为什么从饥饿年代走出来,当我们变得‘富裕’起来的时候,‘偷盗’依然阴魂不散?」道理很简单,这是人性,亘古不破。

作者张生全是中国作协会员,他来自农村,他热爱着、关注着他走出的这片土地。他熟悉这些乡里乡亲,共情他们的痛苦与欢愉。作者笔力深厚,文字诙谐有趣,充满烟火气。闲暇时,不妨读读,必有极佳的体验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