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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餐馆,堂弟白吃白喝,他当局长我高攀不起!一次重病后我懂了

2024-11-06教育

自述人,宋望财,52岁。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戴了整整三年口罩,街上冷冷清清,连个鬼影都很少见,就好像电影【生化危机】一样。

开餐馆的人差点哭死,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迎着冷嗖嗖的小北风,我已经哭干了眼泪,再哭就成木乃伊了。

时也,运也!

我留恋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曾几何时,这里吆五喝六,热闹非凡,银子叽里咕噜往我口袋里跑。

现在呢?彻底完了!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没有客人,还要照常付房租,我赔了20万块钱,连底裤都赔掉了,还欠8位店员的工钱,欠了三个月了。

每个店员按3000元工资计算,三个月就是9000, 8个人就是72,000元。

每个人都不容易,他们都要养家糊口,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员工的工资发了。谁让我是老大呢?

他们信任我,仰仗我,跟我到如今,艰难的岁月都陪我度过了,跟我的兄弟姐妹一样。

我名下有三处房产,我想卖掉一处房子。无奈,二手房根本无人问津,大家都知道,现金为王。

我想借钱,把工资发了。可是,有头有脸的亲朋好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甚至不接我的电话。

倒是李大鹏借给我3万块钱,真的是雪中送炭呀!

他是开发廊的,我是开餐馆的,他的生意也很不景气,还来接济我。

我俩还打过架,因为他的美发师把我老婆的头发烫焦了,成了褪毛的火鸡,美发师不但不赔钱,还照样要钱。

老婆跟他们吵吵起来,李大鹏替自己的人撑腰,我当然替自己老婆撑腰。三言两语,话不投机,就动起了手。

后来,老婆害怕事闹大了,在旁边拉架。我俩才发现,我们的家乡话一模一样,一唠嗑,原来是是老乡,两个村相距十里地!

不打不相识!打那以后,我俩称兄道弟,我让后厨炒几个菜,跟李大鹏时不时喝几盅,说说知心话。

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关键时刻,还是大鹏够朋友,解了我燃眉之急。

我找出家庭条件最困难的三个店员,把工资结清了。他们千恩万谢,连连说,「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第2天,我就要关门大吉了。趁着没关门,我请李大鹏过来,喝两杯散伙酒,听说他也快撑不住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跟我同岁,我发现他的头发也白了一半。我问起他的打算,他摇摇头,点起一支烟。

李大鹏吐出一个烟圈儿,说道,「我准备继续撑下去,没办法呀,谁让老婆给我生了俩儿子呢?都是讨债鬼,小儿子还没结婚呢!不过,原来我请了8个美发师,现在,只剩下2个。」

他反问我,「老哥,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呢?老本都赔光了,东山再起,也很困难。

我说,「我先回老家吧,家里还有五亩地,好赖种种地,人不至于饿死。只要人好好的,就会有希望。」

我俩干杯,洒泪而别。

我打包,坐公交,直奔火车站,老婆早就回老家了,等着我回去呢!

65路车七弯八绕,路过一处低调的建筑,我的心动了动,这是市教育局,堂弟就在这里上班,还是一把手。

我要不要找堂弟借点钱呢?还有5个店员的工资没有发,我感觉心情很沉重,我希望跟着我的人,都能吃饱穿暖。

我左思右想,还是作罢了,此一时,彼一时,堂弟不再是当初那个堂弟了!

记忆像一道闸门,突然拉开,过去的事像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而来……

我老家叫乔家堡,老乔家是个大姓,我爹老哥三个,他排行老二,堂弟宋望春是大伯家的小儿子。

我比堂弟大两岁,是村里的孩子王。

我带着一帮淘小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堂弟拖着长鼻涕,就是我的跟屁虫。

那个年月,单靠庄稼地,都是缺吃少穿。大伯家尤其穷,主要是因为他家孩子多,5个娃嗷嗷待哺,3个闺女,2个儿子。

我家条件稍微好一些,我爹年轻时走南闯北,在饭店里帮过忙,学了一手做饭的手艺。

除了种地,每逢农闲的季节,他在附近的集市上支个馄饨摊儿。

簿皮大馅儿的馄饨,像一朵朵白莲花,在滚烫的沸水中盛开。捞一碗,撒上榨菜丝、香菜和小虾米,滴一滴香油,芳香四溢。

殷实的人家赶大集,中午,肚子饿了,会狠狠心,吃一碗。

小孩子们路过,都被馋哭了。抱着大人的大腿,闹着要吃馄饨。

所以,我家总会有些零花钱,我爸甚至会带回来一些花花绿绿的梨膏糖,平均分配给我们姐弟仨。

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总是让着我们两个弟弟,我至少能得两三颗糖。

我总听村里的老人讲【水浒传】,弟兄们要「 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望春是我堂弟,我必须分给他一颗。

堂弟伸出舌尖儿,舔着甜甜的糖,不舍得一口吃掉,冲着我讨好地笑,「望财哥,你真好。这糖可真甜呀!」

我们都是7岁开蒙,进了学堂。我们老宋家的灵气儿都集中到堂弟身上!我学什么都很费劲,堂弟一点就透。

老师们都对堂弟高看一眼,说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我们老宋家所有的孩子加到一块儿,都不如堂弟拿的奖状多。

渐渐地,堂弟跟我不是一路人了。他喜欢读书,晚上点着油灯,还在学,不再跟着我四处疯跑。

不过,在学校里,如果有人欺负堂弟,我都会帮他打回去,我俩感情依然很好。

大伯娘身体不好,家里弥漫着草药味儿。看病要花钱的,三个堂姐早就不上学了,只有两个堂弟还在上学。

有时候,大伯连两个堂弟的书费都掏不起。大伯就不想让孩子念书了,堂弟哪里肯干呀?

堂弟苦苦哀求,还是我爸看不过眼儿,说,「读书是正经事儿!我帮望春哥俩拿书费!」

我和望春的亲哥哥,都上到初中毕业,我俩的成绩跟狗屎一样,读下去,也没啥意思。

你说说,都是一个根上长出的苗,望春怎么像开了挂一样?

初中升高中,他竟然考了全县第二。

这么好的成绩,不读高中,可惜了。

尽管他家里穷得叮当响,望春还是上高中去了,临走之前,大伯又向我家借了一次钱。

我辍学在家,干啥呢?除了下地之外,就是跟着我爸卖馄饨。

我发现,自己读书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做饭倒是很有天分。只要别人做一遍,我马上就能学会,火候掌握得很好。

我甚至跑到镇上一家饭店,悄悄观察人家怎么炒菜,向我爸要钱,想把菜都试吃一遍。

我爸看我热爱这一行,就说,「望财啊,我听说省城有一个厨师学校,我送你去学习吧。」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我简直乐开了花。我学厨师,可比当初读书认真多了,老师们都说,我可能成长为一代大厨。

学成归来,我激情澎湃,特别想大干一番。我觉得我爸在集镇上卖馄饨,是小打小闹,人流量还是太少。

堂弟放寒假,回来说,高中食堂的饭菜难吃死了,天天都是水煮白菜,连个油星都没有。

一些有钱的学生,都跑到校外吃炒饼,校门口只有一个小店,就是炒饼店,简直赚翻了。

我灵机一动,就想去县城发展,县一中有几千师生,再加上附近的住户,来看望学生的家长,人流量还不少呢!

我跟我爸商量,我爸舍不得家里的地,他说我妈一个人照顾不了田地,县城太远了,离家40里。

我就想单枪匹马,出去闯一闯。我向我爸借钱,说好了,是借,到时候,连本带利要还的。

我爸思考了一夜,决定支持我。

我在县一中对面,租下了2间破房子,开了一个小餐馆。

开始,做饭、跑堂就我一个人,后来,我姐姐过来帮忙。

我毕竟是学过厨师的人,我做的大馅馄饨,蒸的大肉包子,做的盖浇饭,能让人香一个跟头,吃了还想吃。

我的生意迅速红火起来,风头早就盖过了炒饼店,炒饼店老板娘瞪着大牛眼,恨不得一口吃了我。

再说说堂弟,他因为家里穷,天天带着咸菜疙瘩,打一个馒头,连水煮白菜都不舍得吃。

学习任务重,天天动脑筋,身体哪吃得消呢?他的小脸蜡黄,走路都打晃。

自从我开了小餐馆,我就让他来店里吃。堂弟开始不好意思,我说,「 你就跟我亲弟弟一样,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我把热乎乎的肉包子给堂弟留着,外加一个鸡蛋,给他增加营养。

堂弟最爱吃的是盖浇饭,像西红柿鸡蛋,青椒肉丝,宫保鸡丁等,做法简单,营养丰富。

堂弟隔三差五,就来吃一顿。他可能不好意思天天来。当然了,堂弟吃饭,是不给钱的,给钱,我也不会收。

毕竟是营养跟上去了,堂弟的脸色红润起来了,身体结实了。高中三年,连个子都窜高了,长到了1米80。

他的成绩依然名列前茅,来餐馆吃饭的学生看到堂弟,议论纷纷,「那不是学霸李望春吗?」

我自豪地对他们说,「 那是我堂弟!

不出意外,堂弟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大学叫985大学,属于大学中的金字塔顶端,老厉害了!

我们老宋家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我们与有荣焉,我真替堂弟高兴。

那会儿的大学生凤毛麟角,堂弟大学毕业之后,回到县城,进了机关单位,又下到乡镇,当了副乡长,乡长。

堂弟的春天来了!娶了县城的一位千金小姐,他的老岳父职位还不低,对他也是助力。

所以,堂弟像坐了火箭一样,事业顺风顺水,成了远近闻名的能耐人。

堂弟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少。我们很少见面,有一次,在县城大街上遇到,堂弟对我很热情,非拉我去他家。

弟媳是一个知性优雅的女人,话不是太多,只对我点了点头,端上了一杯茶,茶杯很精致,散发着袅袅的茶香。

我打量四周,陈设低调奢华,客厅一排实木书架,上面全是书,还铺着大红地毯。

我是个大粗人,也就是一个厨子,有点儿坐立不安。

堂弟说起当年在我餐馆吃饭,感慨不已,他非要留我吃饭。我觉得浑身不得劲,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于是,就谢绝了。

我走的时候,堂弟非要送我两罐茶叶,感觉价值不菲,推辞不过,我就收下了。

再往后,家里遇到什么事儿,比如说邻里纠纷,三叔南边邻居盖的茅厕,侵占了公共区域,三叔很不乐意。

三叔找堂弟做主,堂弟推脱了,还让三叔让着点邻居,三叔回来后,跳脚骂,「 有点能耐,就翻脸不认人!沾不上这个侄子半点光!」

还有一些亲戚和乡亲,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找到堂弟,都碰了钉子。大家怨气冲天,都说堂弟不近人情。

我爸抽着汗烟说,「 你堂弟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事儿,没事儿,不要去找他,他也不容易。」

我觉得吧,我跟堂弟的情分不一样,如果我遇到沟沟坎坎,堂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早已经娶妻生子,在县城开餐馆,将近10年,准备去市里发展。看好地段后,我在市里开了一家特色面馆。

我们做的牛肉面、担担面、炸酱面、臊子面等,香飘十里,各有特色, 生意很不错。

积累了一些资金之后,我想把生意做大,就开了一家湘菜馆,租下了两层楼,雇了十几个店员。

湘菜讲究色、香、味、形,酸辣鲜香,味道醇厚,油重色浓,特别实惠,生意兴隆,宾客盈门。

说来也巧,堂弟升职了,到市里主抓教育,他天天坐办公室,我在烟熏火燎的后厨,我们很少见面。

我再想请堂弟吃饭,人家恐怕也不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上学的问题,我还不跟堂弟联系呢!

我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我来市里开饭店,在市里租了房子,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了。

儿子成绩不好不坏,我和老婆都很头疼。有堂弟这个榜样在,我们家也想出一个大学生啊!

我在饭店忙活,老婆在家天天盯着儿子的学习,我们掏了一笔借读费,小升初,儿子进入23中。

市一中的教学质量最好,家长们挤破头,想让把孩子塞进去。可是,市一中太难考了,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儿子就跟我们的命根子一样,我们多希望他能进到市一中啊!如果到一中读高中的话,等于一只脚跨进了一本的大门。

我们给儿子报了各种班,还花重金请了一对一辅导,儿子的成绩有所提高,但是,考上市一中,还是很悬。

老婆就对我说,「 你堂弟直接管这一块,是一中校长的顶头上司,他要是说句话,儿子进一中,还不是跟闹着玩儿一样?」

我心里也没谱,敷衍着说,「到时候,再说吧!」

我想,如果儿子能自己考上的话,不就省心了吗?

儿子的学籍在23中,中考,这熊孩子分数离市一中只差10分!

老婆急得团团转,对我发急说,「你天天说,跟堂弟的关系好,咱们就求他这一次,他还能不帮忙?」

我被老婆催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堂弟。

现在,再见他,都困难了,去单位,还要通过门岗,受到仔细盘问。

堂弟去开会了,我在办公室等了半天,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我感到特别拘谨,如坐针毡。

终于,堂弟来了。他好像刚给别人发过火。看到我之后,脸色缓了缓。

工作人员给我倒了杯茶,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堂弟说,「哥,你怎么不去家里呢?」

我都没好意思说,我不知道堂弟的家门朝哪儿开,只知道他的单位。

我吭吭哧哧,满脸通红,说明了来意。

堂弟沉默了半天,他说,「 哥,我不是不帮忙。我不能违反规定,一中有分数线,差一分都不行啊。都往里塞人,不就乱套了?」

我觉得堂弟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依然不是滋味,我魂不守舍地出来了。

回家以后,老婆破口大骂,「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一旦发达了,翻脸不认人!」

我能说什么好呢?

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又叹了口气,我的饭店关门了,向堂弟借钱,恐怕又会吃闭门羹,还是算了吧。

屋漏偏遇连阴雨,回到老家以后,我感到吞咽困难,咳嗽,声音哑了,还吐白痰。

开始我认为,是受到打击之后,吃不下饭造成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老婆建议我去检查。

我真的不想去,我家已经没钱了!

儿子后来上的是四中,还算不错,考上了一本。刚结婚不久,还有房贷,不可能支援我。

我爸知道后,拿出棺材本,让我去做检查。

晴天霹雳,竟然是食道癌!医生说,让我马上做手术!

在此之前,因为做生意,能借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借过了,大家知道我欠了一屁股债,纷纷躲着我。

食道癌手术至少要花10万元,我要从哪里借钱呢?听天由命吧,我不想治疗了。

老婆哭得跟泪人一样,「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从来没有对不起别人,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家里一片凄风冷雨,我就等死了。

有一天,我在床上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顶。

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心不在焉地接通,竟然是堂弟!我不由得坐起身来。

堂弟的声音有些着急,「 哥,你有了病怎么不吭声呢?必须需要治啊!听说你的手术费差10万,给我一个卡号,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我有些发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里有温热的液体,我用手背擦了擦。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堂弟一直催,「快点儿啊,时间就是生命。哥,你必须好好活着,怪我工作太忙,对你关心太少。」

我明白了,堂弟还是那个堂弟。他有的事情不能做,讲究原则,不等于他不顾念亲情。

我到京城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幸亏还是早期,基本上不影响生命。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春去夏来,郁郁葱葱。

我的小餐馆开张了,我笑得格外灿烂……

所以说,对于一个人,不要急于下结论,大家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