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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河北农村)那些消失的老物件(一)

2024-02-20收藏

缘起:生于1972年的我,是个五十多岁的全职奶奶。在家带娃的日子,除了带孩子做家务,闲暇之余主要就是看看书玩玩手机打发时间。

这几天看了一本【瓦檐下的旧器物】,感触颇深。

作者黄孝纪是湖南的,由于南北差异,书中所提及的旧器物有一大半是我闻所未闻的。让我感同身受的是作者对过去的年代,过去的事物那种深深眷恋淡淡惋惜的情怀。

我和作者年纪相仿,也和他一样经历了农村近几十年的沧桑巨变。我不具备作者绝佳的记忆力和文笔,事无巨细都能娓娓道来,我所能记住的,是粗糙的零星的甚至模糊的,很遗憾但是没办法,水平所限,只能就我记得的一点点简单记录一下了。

我的书评

第一部分:堂屋里的老物件。

1.土炕。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一铺长长的土炕,一大家子大人孩子都能睡得下。土炕乃是土坯垒就,占据了屋子三分之一的面积,隔墙与锅头(厨房大灶)相连通,寒冷的冬天,做饭时产生的热量通过炕洞进入土炕,经久不散,一家人就靠这些热量度过一个温暖的夜晚。

图片取自网络,侵权可删。

2.平盖柜。也叫躺柜,长约两米,宽约一米,高约一米多。上半部分就是个大箱子,可以盛放衣物、被褥以及其他东西。记忆里我家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个柜子里,包括日常放钱的铁盒子都在其内。八九岁的时候,我看到了放钱的铁盒子,忍不住从中拿了一毛钱,忐忑不安地花了,居然没被母亲发现。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然后又有了第三次。这次胆子大了,直接拿了一块钱。七十年代一块钱可谓巨款,我拿着买东西时不知被哪个熟人看见了,告诉了母亲。母亲是如何教训我的已经记不清了,记忆犹新的是做贼被抓的那份耻辱感,可见童年时的我是个格外敏感,羞耻心也格外强烈的孩子,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偷偷拿过钱。扯远了,回到主题。柜子下方一溜三个扁扁的抽屉,可以盛放一些零碎东西。我家的平盖柜紧挨着土炕放在堂屋北边,村里其他人家也大都如此摆放。

3.方桌,圈椅。这是家里的主要家具,一般都漆成红色,摆放在堂屋进门正对着的显要位置。后边是长长的「条几」(其功能类似于博古架,摆放一些小件装饰品或日用品),上方是一幅配以对联的中堂画。方桌上摆着瓷盘,里边放着暖壶,水杯。家里来了客人,就在这里招待。

4.小桌。这个桌子相比较方桌显得小巧精致了许多,摆放在南墙靠近炕头位置。桌面上放着一面镜子,镜面上印着喜鹊登梅的画,下边还有几个袖珍小抽屉。桌子有两个抽屉,小时候为了争夺这两个抽屉的所有权,我和三哥还斗争了许久,物质匮乏的年代,一个孩子在家里想有自己的一点空间太难了。桌子下方是开扇,里边分两层,上层我们叫它「抽屉老底」,是一处不易察觉的存放物品的绝佳之地。

5.风门。安装在屋门外边的一道门,专为冬天抵挡寒风所设。门上安着弹簧,开门后无需管它,自动回弹,老百姓还是很有智慧的。

6.木箱子。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我家有好几个,用来存放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比如被套,棉花之类的。我家进门南墙根放着一个,还可兼做坐具。

7.皮箱子,铁箱子。我家土炕北头摆放着一个皮箱子和一个铁箱子,都是父亲从外边带回来的,在村里不常见,最起码我在别人家没见过。小时候感觉这个皮箱子是个神秘的东西,上边带着锁扣,还另外加了一把小铁锁,里边存放的是一些比较「高级」的衣物(比如父亲的呢子大衣之类的),还有存单之类的。

8.大瓮小瓮,瓦罐,竹篮竹筐,高粱壳壳,高粱排排。这些日用品都放在与堂屋一帘之隔的里间屋。大瓮盛的是麦子玉米之类的粮食,小瓮盛的是白面玉米面各种杂粮,腌肉腌豆腐之类的吃食,瓦罐里则存放着腌鸡蛋。竹篮子里一般放着馒头或者糕点糖果之类不常吃的好东西,为了防止老鼠偷吃,也为了防止孩子们偷吃,一般都吊在房梁上。里间屋没有窗户,进去之后需要适应一下才能看清楚,幽暗的里间屋冬暖夏凉,是农家保存食物的好场所。

骑行所见。村里的大瓮如今没用了,就这样闲置在街边。

9.地桌。长方形的小桌子,只有几十公分高,便于挪动,使用频率最高,不但是家里每天吃饭的地方,还是包饺子的地方。地桌并没有被淘汰,至今大多数人家都还有,因为其方便实用而不可替代。

10.长板凳,一人板凳,小板凳,蒲墩儿。这些都是坐具,分别适应不同场合。最有特色的是蒲墩儿,有高有矮,都是自家用麦秸或者玉米皮编成的,美观又实用,堪比工艺品,可惜现在已经没人会这手艺了。

堂屋里的老物件大抵就是这些了。随着社会的发展,老屋子都改建成了新式房屋,这些老物件也早已被弃置,最终不知所踪。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照相机,这些老物件只留在了我们老一辈人的记忆中,不复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