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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大学白读了

2024-03-30动漫

感谢神明大人在我度过了蜗居寝室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几乎无所事事快两年之后的大二时期将这部惊为天人的作品摆在了依然在寝室里蜗居的我的眼前。

虽然我在网上经常与别人聊东聊西聊二次元偶尔抒发对现充的羡慕嫉妒恨,但是仔细想来我就像是第10集里把自己封闭在四叠半的世界中还自我麻痹地认为「这样就好」的男主一样。只要不上课就绝不会出寝室门、图书馆从来不去以免看到一起学习的情侣、运动保持在勉强不会挂体育课的最低限度、哪怕出校门看电影买东西也总是一个人、跟不认识的人说话就会紧张到改变声调,就凭这社恐的最后一点我怕是比没有踏出第一步的勇气的「我」还不如,连踏出第一步的能力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产生所谓的代入感呢?至少「我」最后还是跨出了那第一大步,没扯着蛋。

文艺作品中无论是什么样的主角都有一个名叫作者的高位观察者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使他一步步向前走,就像是放完了一集就会自动跳到下一集,否则故事就无法继续、主旨就无法彰显,被困在四叠半房间中的「我」不能说不是托了那个人的福才能抓住良机。可我呢?我在四叠半的世界中不会恰好捡到黑发少女掉的玩偶,独行侠不会梦到占卜老太婆。毕竟我不是什么主角,没有森见登美彦和汤浅政明为我安排一个个戏剧性的巧合,只有我自己写的以我自己为主角的无聊流水账,哪怕这篇文章正在用蹩脚地模仿动画的碎碎念风格回忆着我到现在为止的大学时光,我也只是动画里没头没脸的路人,在小津穿着女装跳河的时候只会在旁边凑热闹,一边看着那些拼命挥洒青春的现充们一边在心里暗暗抱怨:「md,这大学白读了」。

尽管主流观点认为决定论已经被薛定谔方程之类的物理原理打破、而且我自己也认为它大概八成应该是错的,我也依然十分中意这个观点,因为它在宇宙的尽头给我留了一个自我逃避的四叠半的理想乡、让我能够把自己糟糕的生活都归结到宇宙大爆炸没爆好上去。或许那位拉普拉斯妖正是安排好了一切命运的编剧之神。

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有过如果那时自己这样选了或者那样选了之后现在会变成怎么样的幻想。如果没有那么恭喜你,你要么是度过了一个至今都顺风顺水令人羡慕的人生,要么是在大学留了八年级——毕竟连大八都能忍说明你根本不会为人生所烦恼。我也曾想要玫瑰色的大学生活,能有多姿多彩的社团活动和沉心静气的学术氛围,在大城市挥洒青春、在知识的海洋中深潜,但是我也是第一次做人,没有平行世界的自己的作业用来给我抄抄。由于拉普拉斯老兄的神秘力量,我虽然时常进行如此这般的幻想,却很少会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也很少会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去花心思考虑哪一个选择更好。

大一时我对自己的专业无甚兴趣,偶尔会想:真是造孽啊,如果选了别的专业会不会更好,有了时光机的话在报志愿的时候一定不能在报志愿的时候满脑子想着玩手机、而要慎而又慎地考虑一下;但是比起研究时光机,申请转专业这个原理上更简单的方法还是因为嫌麻烦被我排除出了考虑范围,顺便吐槽了一下不合理的转专业制度。当我意识到怀着这种想法的自己简直就是整天只会幻想不知行动的废物之后,我就放弃幻想并用时光机不存在的理由让自己接受了现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玫瑰色的大学生活只是少数人的特权,普通的才是最好的、中庸之道才是正道。早已放弃踏出第一步的我此时正坐在跑步机上听凭传送带送我去不知道的前方、或是后方。

或许在我不知道的平行世界中,真的存在不一样的我吧。

我一直认为,动画艺术的魅力,就在于其独特画风带来的与现实世界的疏离感和既视感的巧妙结合。动画人物与真人外表不像,却能与观众心灵相通;动画里的世界与现实世界不同,却又有似曾相识之感。无限个四叠半的世界不存在,但又无处不在。这是独属于动画的艺术体验。感谢汤浅政明为我们带来的这么一部精彩的作品。

现在,看番、打游戏(、赶ddl)成为了我的日常,每天看着二次元的世界里发生的各种或惊心动魄、或平淡如水的故事,无论哪一个都是我不曾体验过的。也只有这样的我,才会在大学时光还未过半的时候看到这部番,将我从四叠半的房间中拖出来,再丢进无尽的四叠半的迷宫之中。属于我的良机或许不会简单地挂在吊灯上,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人生不靠巧合运转,拉普拉斯的编剧也如大家所知早已被薛定谔杀死,还有留给我写一些东西的空白,就如同我写下这篇长评。踏出第一步的方向仍然隐藏在墙后,但至少希望在毕业时,我不会再说出标题中那句话。

人生没有时光机,四叠半之外不存在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