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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与松鼠

2024-06-30动物

想心中之所想,见心里之所见。

刚刚开车出去转了一圈,跑了1600多公里的路程,无论是每天800多公里的驾驶状态还是沿途的青山绿水都使一颗庸常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满足,毕竟这是我大病愈后的第一次远行,精神头儿在线是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路过锦州,难得在旅馆旁边的浴池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看自己平凡的四肢,平凡的身子,想着马上要裹上衣衫,平凡地走进黄昏之中。感激这平凡的生活!感叹这平凡的平安!

有人说,一旦过了六十岁这道坎儿,余下的十年、二十年的活法,决定了一个人这辈子是否能活得相对通透。这种观点我虽然不敢苟同,还是难免走了心,既出于本能,亦因为在意,自己不再年轻了,但还远未曾老去。

时常想起一年前,曾经在山路上遇到的一件趣事,有只松鼠跳跃着来到路边,两只前爪跷起,捧着路人投放的干果啃食,稍后又捡起另外一枚跑到旁边一颗树下,扒开落叶把干果藏起来埋好,跳起身来再去捡余下的,分埋在不同的地方。

有只喜鹊扭动着长长的尾巴,不慌不忙地从树上落下来,用爪子扒开落叶,将松鼠藏好的干果偷吃。再飞上树,观察松鼠下一个私藏干果的地方。就这样,它们有条不紊地各自干着自己擅长的事儿。我起初愕然,纠结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生灵竟然以这种方式交集,过会儿又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就是生活,自然随意,合情合理。

本能是正常的生活欲望,在意则关乎存活得能否通透。

年龄差不多的人,大都经历过六零年代的贫困;七零年代的艰难;八零年代的变迁;九零年代的复兴;如今这个时代的崛起带来了物质的极大丰富,无尽的喜悦同时,也难免留下了成长过程里不尽的遗憾和精神方面的缺失。比如自己现在逐渐开始喜欢穿越剧,重生的短视频,明明知道情节太过夸张,且虚假得即幼稚又好笑,却仍然沉迷其中,乐此不彼,大概率是因为这单纯的快乐可以暂时麻痹我那早已经被岁月蛀空的心神。

现实就是这样,存在即为合理,无论任何的人或事。所以大可不必为喜鹊的投机取巧而愤慨,却也免不了为松鼠十不存一的辛劳而感伤。

松鼠与喜鹊的交集让自己懂得: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远不止老虎吃鸡,鸡啄虫,虫蛀木棒,木棒打老虎那样简单。个中的玄妙对于愚钝的我来说,即使绞尽脑汁也揣摩不透,所以不若坦然视之。

不过有种现象倒是提醒了我,在同一片丛林的上空,可能飞翔着不同的鸟类,它们有着不同的习惯,不同的生活方式。它们一定会在不同的地方筑巢,有的喜欢把巢筑在不起眼的枝杈;有的乐衷于把巢筑在高高的树梢;有的甚至干脆筑巢于高压线杆的顶端。所有这些行为是不是因为精神层面的寻求不同而已?

胡适先生在【过有意义的生活】里阐述了一个观点:明确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的事,都属于有意义的;凡是无目的做了,事后往往后悔的,则属于糊涂的生活。

朱自清先生在一次演说中也讲过:事情已过,追想是无用的;事情未来,预想是无用的;只有在事情正来的时候,可以把捉它,发展它,改正它,补充它:使它健全,谐和,成为完满的一段落,一历程。

在现实世界中,一些事情哪怕被认为是多么的美丽、愉悦、迷人、惬意,还是不得不受制于各种各样环境的制约,有时候一生都在不停地刻意回避,甚至躲藏。只有在精神的世界里,才可以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像凌霄花那样,在最高处绽放自己的美丽。

早起,看到草丛里一朵不知名的花儿红得正艳,一股莫名的欢喜袭上来,低头仔细看去,花瓣下还挺立着一颗含苞的蕾,不正是明天的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