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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有靈 | 百變菜根情悠長——芥菜

2024-04-29科學

別稱 | 蓋菜、芥、掛菜

功效 | 宣肺豁痰,利膈開胃

十字花科蕓薹屬一年生的草本植物芥菜,是中國的特產蔬菜。最早被人類馴服的蔬菜中也有芥菜,但是,在學術界對於芥菜的起源一直喋喋不休地爭論。 芥菜祖先可能起源於亞洲,經過不斷地馴服和演化,世界上許多地方都有了它的蹤跡,早在公元前300年,中國就采集芥菜食用。它在中國也成了代表,表現極為突出,成為龐大的椰菜家族中最古老和最堅硬的一員。在千年歷史中,演化出葉芥、莖芥、根芥、籽芥等多個種類的分支。而勤勞的中國人又開發出多種吃法。而它在歐美各國極少栽培,歐洲種植芥菜只是為了得到芥子,只有中國把它培養成了葉用蔬菜。

芥菜已經分布在全國各地,它喜歡冷涼和潤濕的氣候環境,炎熱和幹旱是它的性格上的短板,不耐霜凍,需要較強的光照條件,一般葉用芥菜對溫度要求並不嚴格。芥菜對土壤條件要求不苛刻,土壤肥沃,土層深厚且灌排水條件良好即可,喜歡肥料,對氮、磷和鉀肥極其偏愛。直立生長多分枝,基生葉倒卵形或寬卵形,頂端鈍,基部楔形;總狀花序頂生,花為黃色;萼片為淡黃色,直立開展;花瓣倒卵形;角果線形;褐色種子球形。

明朝【廣群芳譜】說:「芥菜其氣味辛辣,有介然之義」,所以稱為「芥菜」。

芥菜是好菜,是中國栽種時間最長的蔬菜之一,在千年歷史中,中國人吃芥菜的歷史可追溯到西漢時期,在西安豐半坡村仰韶文化遺址中發現芥菜籽。漢朝劉向【別錄】也講述了當時尹姓的都尉寫了一本有關蔬菜的書,其中就有芥菜。蘇恭【唐本草】解釋芥有三種:「葉大子粗者,葉可食,子入藥用;葉小子細者,葉不堪食,子但作?又有白芥,子粗大白色,如白粱米,舊雲從西域來,又雲生河東。」明李時珍【本草綱目】以為白芥即蜀芥。【齊民要術】說的「蜀芥」,就是大芥,所說「芥子」就是小芥。

芥菜是食用最為普遍的原產蔬菜,經過長期前進演化,有了根、莖、葉等芥菜變種,芥菜也就不是一種菜,而是多種菜的統稱。根芥菜,叫芥菜疙瘩,可以腌制鹹菜,這便是婦孺皆知的大頭菜。葉芥菜則分為大葉芥和花葉芥,俗稱雪裏蕻,回味無窮的黴幹菜的原材料。莖芥菜用來制作榨菜,現已名揚國內外。所謂芥末,是用芥菜籽磨碎成粉末,是開胃通竅的佐料。薹芥菜、芽芥菜,又叫兒菜,還有芥藍,則是中國特產蔬菜,肥嫩的花薹和嫩葉用來食用,味道頗佳,脆嫩香甜。

芥,也是中國本土的五辛之一。芥在古代,常用來伴生魚、涼菜來食用。先秦文獻裏也有芥的記載,【禮記·內則】寫道:「芥醬魚膾……膾,春用蔥,秋用芥。」此「膾」指生肉、生魚之類的食物,吃生肉的時候,春天要配蔥,秋天要用芥。可見,古人對待吃也是非常講究的。在辣椒傳入之前,芥辣一直是中國人辣味的代表之一。芥菜籽,帶有獨特的辛辣味,研磨後是制作黃芥末的原料,芥末味道辛辣,新鮮的芥末油脂豐富,呈糊狀,即芥末醬。芥子古話說:「望梅生津,食芥墮淚。」芥末有很強的解毒功能,能解魚蟹之毒,故生食三文魚等生鮮食品經常會配上芥末。中國人食用芥末的歷史至少可追溯到商周時期,【鄉黨】記載:「不得其醬,不食」的說法,「醬」也就是佐食的醬料。芥末可以減少血液黏稠度,可以治療氣喘,還能預防蛀牙等。芥菜身價微賤,可芥菜籽卻能把藏在土裏的非凡氣質提煉出來,煉成了芥末油,也是常用的調味品。拌涼菜時,放一點芥末油,味道辣而鮮。芥末油可美容養顏,在美體業界,它又是很好的按摩油。

芥菜吃法多種多樣,按地區,按口味,隨意烹飪,可食嫩葉,可食根莖,可食芥菜籽……可以炒食,可以煮湯,可以做成餃子餡兒,風味獨特,而且芥菜還有一種特殊的香氣,可以促進人體的新陳代謝。芥菜並不是一個季節的菜蔬,還是嚴寒的冬季的食材。秋季被收割後,薺菜就要分兩個部份,齊著芥菜肩膀切掉、略帶芥菜頭的部份叫芥菜櫻子,簡單清洗用鹽腌起來,新腌的芥菜翠綠可烹炒。根芥菜,也叫芥菜疙瘩,刮洗幹凈,撒上適量的鹽,放置在溫度適宜之地腌制,腌制的薺菜疙瘩也是美味,腌好的疙瘩一般要到來年春天才能吃,從缸裏撈出芥菜疙瘩,切成細細的絲用來下飯。

如果有鹹菜文化,那麽,非芥菜莫屬。民間有傳說,慈禧太後很喜歡薺菜疙瘩切絲,她還誇廚子刀法神奇,切好的薺菜疙瘩裝進盤子裏,端來時看著還是完整的薺菜疙瘩,慈禧伸出象牙筷子輕輕一觸,薺菜疙瘩天女散花般一下子散開,落進盤子裏。味道略有一絲苦,恰恰這絲苦,卻是芥菜的精華,也是備受喜愛的原因,可以清涼解毒。芥菜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在中國台灣地區,芥菜被譽為「長壽菜」。

據說芥菜與帝王也有淵源。乾隆皇帝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生猛海鮮,一次微服私訪中,晌午途經村莊,饑腸轆轆,突聞芳香撲鼻的芥菜飯,食欲大增,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連問這綠裏夾白的飯是什麽飯?農戶妻子答道:「這叫芥菜飯。」剛巧那天是農歷二月初二,於是二月二吃芥菜飯的習俗就傳下來。其實,在農村吃芥菜飯不僅是出於習俗,還有「吃芥菜飯不生疥瘡」的說法。從前,老百姓生活貧困,缺醫少藥,衛生意識淡薄,生疥瘡的人較多。而芥菜中含有大量的葉綠素及維生素C,經常食用能提高人體免疫能力,對皮膚有好處。

古諺曰:「魚生火,肉生痰,青菜豆腐保平安。」這裏的青菜正是芥菜,芥菜的芽可以做沖菜,也叫辣菜,可預防上呼吸道感染。【本草綱目】有所記載:「芥菜,利氣溫中,解毒消腫,通肺豁痰,開胃消食,溫中利氣,明目利膈……」說明芥菜具有利肺豁痰,消腫散結等功效。研究發現,芥菜含有豐富的維生素A、維生素B族、維生素C和維生素D,還含有大量的抗壞血酸,多吃芥菜可提神醒腦,解除疲勞。芥菜還有解毒消腫之功,可用來輔助治療感染性疾病。腌制的芥菜有特殊鮮味和香味,增進食欲,幫助消化。芥菜組織較粗硬、含有胡蘿蔔素和大量食用纖維素,可明目,可防治便秘。芥菜是鈣含量較高的蔬菜,可食療補鈣,骨質疏松或缺鈣人群多吃芥菜。

薺菜雖魅力無窮,但不是名貴蔬菜,它有不足,它也有死對頭。有些食物可不能與它一起食用,一起吃了就是沒病找病。芥菜中含有草酸,與豆腐中的鈣結合,形成草酸鈣,不易被人體吸收,兩者一起吃,容易導致腸胃不適。芥菜綠葉青翠,海鮮鮮美可口,芥菜性寒,海鮮則多為寒涼食物,它倆一起吃,容易損傷脾胃,引發腹瀉腹痛。芥菜和糖同食可能會影響鈣的吸收,導致身體出現鈣缺乏。芹菜裏含有揮發性香料,而芥菜中含有豐富的硫化物,兩者一起吃,誘發身體不適,甚至會引起過敏。薺菜的這些短板,只有了解它才能更好地規避。有學者從動物實驗中發現,薺菜可促使子宮收縮,因此,孕婦不宜多食薺菜,以避免引起流產或早產。

有一成語叫「心存芥蒂」,「芥蒂」是指芥菜籽,也叫「芥子」,芥子極小。【莊子·逍遙遊】說:「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 佛教有名言:「須彌芥子,可納大千世界。」【維摩經】中一段話:「以須彌之高廣,納芥子中,無所增減,須彌山王本相如故。」既然芥子能納須彌,推而廣之,我們生活在世俗中,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煙雲,如果胸襟廣闊,沒有私心雜念,便能包容世界,包容宇宙,包容塵世的種種恩恩怨怨,才能永葆內心的清靜悠遠。這才擁有了「布衣暖,菜根香」的清心。

縱是物換星移,人世滄桑,芥菜花金黃如故,微如粟粒的芥子納須彌。芥菜又即「戒菜」,帶給我們田園美味的同時,還帶來一面鋥亮的鏡子,鏡子中照見的不僅是菜蔬,還有回歸自然本原的境地。

(圖片來源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