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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中大型鸚鵡一直都不開放售賣?有哪些原因呢?

2024-10-05寵物

為什麽中大型鸚鵡一直都不開放售賣?有哪些原因呢?

多年前我養過大型鸚鵡。

它名字叫金妞。因為買回家的時候,它的馴鳥師說它是女孩。

它是一只顏色艷麗的鳥兒。覆蓋脖子的羽毛鮮紅,覆蓋翅膀的羽毛翠綠。很美麗的鸚鵡,有著長長的尾羽,體型跟家裏的八哥比,非常巨大,馴鳥師說它是金剛鸚鵡。

記憶中,只要我在家,金妞就一定站在我肩上,用僅剩的一只腳抓著我,另一只沒有了爪子,只有光禿禿的腿骨,在我肩膀上滑來滑去。戳的我挺疼。我支棱著半邊肩,支撐它的體重,呲牙咧嘴的開心笑,忍受它抓疼了我。

我想,它的左腿一定很疼吧,疼到不敢用它分擔站立的壓力。

金妞唯一的爪子上有一個腳環,銅的,一根細細的不銹鋼鐵鏈穿過腳環,不到一米的細鐵鏈盡頭,一個圓環鋥光瓦亮。

2003年,或者2004年。我第一次見到金妞。一隊河南人的動物雜技團來我的家鄉演出。金妞那時候叫招財。它被熱心鄰居抱到我家,問我爸爸能不能出點兒錢,買下它。

它發飆生生啄斷了自己的左腿骨,讓自己脫離了腳環的束縛……

爸爸當時生病,因為講話不方便,他已經很少開口。他示意媽媽檢查鸚鵡的腳,媽媽說:腳環太緊了,腳已經壞死了,鸚鵡啄不啄,那只腳都已經廢了。

馴鳥師用毛巾遮住它的頭,媽媽給它傷腿打了麻藥,幫它截平了腿骨、縫合處理了傷口。

因為是局麻,金妞是清醒的,它一會兒就說一句:「爸爸賞點錢,三五塊不嫌少。」

處理完傷口,爸爸看著它那跟京劇臉譜似的大花臉,笑著用氣流說:你也是唱大凈的嗎?

它繼續念叨:爸爸媽媽賞點錢,哥哥姐姐賞點錢。

馴鳥師跟爸爸說:叔,買下吧,它才兩歲,教啥都還能教會。沒人買團長就賣給做標本的了。少只爪子它就表演不了了,它學的騎車滾球算算術,都得兩只爪子。叔,給它條活路吧。

金妞跟著說:爸爸媽媽賞點吧。

爸爸跟媽媽商量:給二子買下吧。它活的時間久。陪娃一輩子了。

馴鳥師把它留下回去叫來團長,團長跟爸爸媽媽一頓狂誇金妞溫馴、聰明、不謔謔家、不害人,開價八千。

媽媽看著爸爸,爸爸伸一只手,媽媽說五千就留下。八千你拿走。

金妞插嘴:爸爸媽媽請坐下,我表演個節目。它開始吹口哨,學各種聲音。

團長讓加二百塊錢,爸爸用氣流說:拿走。它的命,我救不了。

團長抱了它走,走幾步返回來說,賣了!

馴鳥師一會兒就拿著它的鐵籠子來了。他淚汪汪感謝爸爸媽媽買下金妞。給說了它喜歡吃的東西,特別強調它不啄人,馴過的,也不怕人。

臨走叮嚀它要乖。

金妞叨叨著:拜拜!拜拜!明天還來!明天還來!

我放學回來就看到金妞站在石桌上,用彎刀般的嘴在剝花生吃。註意到它受傷的腿,我沒想它會是我的,以為誰家的受傷了,拿來讓媽媽給包紮的。

媽媽問我:這只大鸚鵡是殘疾,只有一只腳,它不能賺錢表演了,雜技團不帶走它,你要不要買下它,照顧它。

驚喜來的猝不及防。

我激動到淚流滿面,狂點頭,要要要。我有壓歲錢,我飛奔三樓去拿我的所有錢。連一張零碎錢都沒留下,抱起整個曲奇盒子沖下樓,遞給媽媽。

爸爸扯起半邊嘴角笑,他輕輕跟我說,自己去圖書館借書看怎麽養它。它是一只金剛鸚鵡,能活很多年,比我跟你媽媽都活的久。

媽媽說:我們不要你的錢,你的壓歲錢留給它買吃的吧。不要教它做什麽,它只有一只腿,不方便。

等它腿愈合後,爸爸畫圖,讓媽媽給它縫了幾只靴子。裏面墊著厚厚的棉絮,金妞可以兩只腳同時站著,一摸一樣高了。

它超聰明,會自己開核桃,但它只有一只手,不能抓著核桃吃。我們心疼它用腿骨站著疼,它負責咬碎,我們幫它剝開。它很客氣,不厭其煩的吃一口,說句「謝謝。」我跟它說:我們是自家人不用說謝謝,它馬上回我:「謝謝。」

我什麽都餵它。吃飯它會自己滑翔過來,我問:「來一口?」給它吃點米飯,吃水果給它拿一個啃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餵它。

很長時間我才發現,它的臉居然沒有毛,那些黑白花紋就生在皮膚上。

它很快學會了媽媽喊爸爸:「長卿。」自己玩一玩就會柔聲細氣地喊:「長卿。」

爸爸會啞著嗓子用氣流應它。它記住了爸爸就是「長卿」。它會在半夜三更不知道為啥,突然大聲叫「長卿!」然後自己學爸爸的聲音回答:「啥事?」

它住在一樓,我在三樓會直接被它的聲音嚇醒。奶奶被它幾次半夜三更喊「長卿」嚇得爬起來往樓上爬,她以為是爸爸突然嚴重了。

左鄰右舍也會在第二天埋怨,你家鳥半夜不睡覺喊長卿,嚇死個人了。

媽媽分析金妞太寂寞了,需要飛。她叫小舅想辦法把整個院子給金妞封起來。

小舅托人從外地買回來鐵路上更換的護網,買了水管。讓他廠裏的工人來焊架子,上護網。

金妞喜歡人多。三個工人,它激動的滿臉通紅,紅到看不見它臉上的花紋,一遍又一遍唱「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已經長久沒有要過打賞的金妞,站在石桌上點頭哈腰喊:爸爸媽媽賞點錢,叔叔阿姨賞點錢。

它抓起平時玩的撲克牌,用自己的腿骨站在桌上,爪子舉著撲克,舉著讓撲克面對工人,嘴裏喋喋不休:這是一張老K,一張老K。

小靴子裏,腿比另一只稍細,站久了,有些哆嗦。

爸爸低低誇它:金妞,真聰明。

金妞馬上放下撲克飛到爸爸懷裏,用它巨大的彎刀嘴親爸爸一下。

屬於金妞的天網完工了,爸爸請人帶金妞去省城剪斷了腳環。金妞回來從籠子裏出來,媽媽跟它說:金妞,你在家飛吧。

金妞不飛,它依舊只是滑翔。直到春天它想吃樹上的花芽,它才發現自己可以隨便滿院子飛。它又一次興奮的滿臉通紅,飛上堂屋房頂,大聲唱:「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引得對面學生紛紛趴到窗戶上嘰嘰喳喳。不管我們跟它說多少次,它都要在上課的時候飛上堂屋房頂,唱歌,討賞錢。學生們下課就趁著課間休息逗金妞。

啥都往我家丟。筆,本子,課本。很快護網上就是各種各樣的垃圾。媽媽只好上課把它帶進房間,放學才讓它出來。

它心情不好了,很生氣。它在家裏啄餐桌、啄椅子。它用媽媽的語氣說:把娃放出去耍。它又開始夜半三更狂喊「長卿!大毛!二子!」自己一會兒回答:「啥事?」一會兒回答:「媽~我餓了。」自說自演。

更多的時候它哇哇嘎嘎大叫。

家裏兩難。從周一到周五,金妞至少三晚半夜不睡覺鬧騰一場。街坊鄰居會跟媽媽說,你家鳥黑來不睡覺?喊的人心嚇得突突突。放出來,金妞就給對面的學生表演唱歌。學生上下課的電鈴聲,它學的超像。幾次學生正上課,它嘀鈴鈴給打下課鈴……

校長也來家裏找爸爸媽媽。

確實沒辦法,爸爸讓媽媽給朝向學校的那邊護網加了圍布。

金妞看不到觀眾,終於老實了。

葡萄成熟了,金妞每天找熟透的吃。邊吃邊念叨「金妞的。」

它特別喜歡招惹家裏的一只波斯貓,那只雪白的波斯貓叫波哥,它有一雙如同蕩漾水波的,美麗的藍色眼睛。它睡覺,金妞模仿我的語氣喊它:波哥,來吃肉肉啦。它曬太陽,金妞橫著走,走到它面前用自己穿著靴子的左腳扒拉波哥。

波哥一次又一次上當。就有些生氣了。結果是我再喊波哥,它把我也當騙子,不理不睬。

每當波哥進花圃挖坑上廁所,金妞都緊緊跟著它。幸虧波哥是個好貓,沒有攻擊過它。

波哥煩金妞……煩到它跟我上到三樓不再去院子,每天在護網上來來去去。去隔壁院子挖坑拉粑粑。

爸爸去世後,媽媽繼續開藥鋪。

金妞在家沒人陪她玩啊,它想跟著奶奶,奶奶每天給它說最多的就是「拜拜金妞,奶奶去給你買好吃的。」

它每天早上六點就喊我:二子!二子!全家都被它的大嗓門兒叫醒。我迷迷糊糊起床洗漱,它停在我右肩,親昵的用它的彎刀嘴親吻我的嘴,梳理我的頭發。我支棱著肩膀,讓它的身體依靠著我的腦袋,減輕它右腳的負擔,這樣它就能輕點抓住我。

金妞不懂死亡。它總是會想起爸爸,突然問:爸爸呢?然後自己說:長卿。啥事?

很快,整個白天無人陪伴,寂寞的金妞發現了不公正待遇。波哥能到處跑,它不能。

金妞開始滿院子飛著找出路。它每天花大量時間盯著媽媽、盯著我們每個人用掛在護網上的鑰匙開啟鎖,拉開插銷,開啟三樓樓梯的門,再關上插銷鎖上鎖。

它自學開門,而且學的很紮實,連關門鎖門都一步不落。金妞成功把自己鎖在了外邊,用自己的話嘮又成功吸引了宋爺家的貍花貓。最後用自己的愚蠢表演,讓貍花貓確認了它就是個口糧。

如果不是波哥橫空撲開貍花貓,金妞站在宋爺家房頂平台高歌,就已經被宋爺家的貍花貓伏擊幹掉了。

那天我無意扭頭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金妞在護網上,把爸爸的鴿子追的亂飛。我急的心裏著火般,怕它這一飛走就再也不回來了。老師還在講課,靠窗的同學都給我遞紙條「你家鳥跑了」。

我眼睜睜看它追鴿子,喊鴿子爸爸媽媽。

我眼睜睜看它落到宋爺房頂,對著貍花貓點頭哈腰,而貍花已經伏低了身體,擺出了狩獵姿勢。

我眼睜睜看它牛逼哄哄面對一只貓,唱「我們是朋友」,還轉來轉去鞠躬,假裝四周全是觀眾。

我眼睜睜看著波哥也擺出狩獵姿勢,它在劫難逃了!波哥跟貍花聯手……

我眼睜睜看貍花突然出擊,嚇得我忘記上課失聲驚叫!波哥如同白色閃電從旁邊準確攔截住了貍花。兩個抱成一團摔在房頂。

憤怒的貓叫聲,撕裂般響徹屋頂,金妞才發現原來這個玩意兒不給賞錢,不給掌聲。它驚慌失措地亂飛了起來,嘴裏嘎嘎哇哇胡亂大叫,引得隔壁宋爺家人也跑到院子裏,大呼小叫的驅逐它,想把它趕回我家院子。

宋爺的女婿拿根竹竿竄上房頂,嚇唬兩只貓兒,想分開兩只激戰正酣的貓……

我的驚叫和外邊的聲音讓英語老師註意到了外邊,他掃一眼,偏頭擺向門外,示意我趕緊回去。

我嘴裏說著「謝謝徐老師」。極速沖出門,直奔教學樓後邊,翻院墻上到了宋爺家屋頂,波哥滿臉滿脖子紅色的血,它死死咬住貍花的胳膊,貍花咬著它的耳根,空閑的一只手還在撓波哥的臉。

金妞看到我趕緊飛到我肩頭,它不斷用大彎嘴親吻我,詞匯量不夠的它,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緊張情緒,反復喊我:二子!二子!緊跟著嘰裏哇啦叫。

我把它抱在懷裏,連忙喊波哥,貍花打贏了,它放開了波哥,弓著背對著波哥哈氣。

波哥挺識時務的背著耳朵,一聲不吭。宋爺的女婿準確的給貍花頭上用竹竿輕敲一下。貍花轉頭就走,跳下房檐前,它又威脅的回頭罵了波哥一句。

我開啟門放金妞進去,它死活揪住我衣服不放手。嘴裏胡說八道著,撲扇著大翅膀。我不停跟它說:波哥救你被打傷了,它需要媽媽救它。

金妞根本不聽勸。我只好脫下被它抓住的校服,強行把它用校服裹起來放進去,鎖好門。

我去抱波哥,它喘的厲害。對失去它的恐懼讓我腿發軟。宋爺拄著拐棍兒,在院子裏仰頭看,我哭著說:宋爺,波哥不行了。

宋爺說:貓有九命。不怕不怕。你先下來,讓你姑父帶你去找你媽,你媽一定能救活它。

我哭著,把波哥夾在胳肢窩,騰出一只手扶著梯子下到宋爺院子裏。蔔桃嬸子拿個玉米殼兒編織的籃子,一個舊的嬰兒披風,幫我把波哥包好放進去。忠娃姑父騎著他的摩托車,把哭哭啼啼的我跟波哥送到了媽媽的藥鋪。

媽媽看到雪白的波哥脖子臉變成了紅色,嚇得趕緊放下手裏的戥子。嘴裏跟病人道歉讓等會兒,手上趕緊開啟消毒包,鋪上,打了幾支藥,給波哥後脖頸註射了一部份。波哥被藥昏了……

媽媽卷一個紗布棍兒橫著塞進波哥嘴裏。開始剪波哥的長毛,一瓶一瓶生理鹽水沖洗著波哥的脖子。露出來觸目驚心的血洞。媽媽仔細的給波哥消毒,上藥,她沒縫合,她說波哥皮膚松,縫合了怕在裏面感染。包紮好波哥,媽媽安慰我:波哥沒事兒的,它是打架累虛脫了。全是皮肉傷,吃好點兒,別感染,一周就恢復了。

我止住哭,跟媽媽講了經過,最後還不忘埋怨都怪誰放了金妞。

媽媽問:你還把鑰匙掛在門邊呢?誰會放它?它肯定自己放的自己。這幾天跟來跟去,怕就是在學開門。

我跳起來想跑回家,到門口又看著還沒清醒的波哥,挪不動了腳。

媽媽說:快回去收鑰匙!波哥醒來有我。

我飛奔回家,心裏念叨著,金妞,千萬別開門。金妞,千萬別出去。

開門跑進過道就開始大喊:金妞!金妞!

沒聽到它回答,我一口氣跑上樓,剛拐過二樓,就看到門鎖的好好的,我的衣服在地上。我四處張望著喊「金妞,來嗑瓜子啦。」

頭頂上傳來金妞的聲音:「長卿,啥事?」

我擡頭,金妞個傻13,又開了門,又鎖了門,又站在護網上。不曉得對面學生咋刺激了它……它又激動的跟打了雞血一樣,紅光滿面,看到我,它漲紅著臉開始演唱「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我氣得邊哭邊罵它,波哥快被咬死了,你不要臉還偷跑出去唱歌。

我開啟門喊它回家,它戀戀不舍地給學生鞠躬,自己飛了回來。它停在我肩頭親吻著我,問我:來一口?來一口?

我說:來個屁!波哥死了我就不要你了……

金妞繼續親吻我:來一口?

我被它沒皮沒臉的逗笑了。鎖好門把鑰匙解下來,到一樓給它抓了一把花生。它不曉得把自己的小靴子搞丟到哪兒去了,聰明的用一只腳跳著走到石桌吃花生。

我去二樓拿了洗幹凈的靴子給它穿。

它問我:爸爸呢?

它記憶力真好,始終會在看到跟爸爸有關的東西之後,追問一下:爸爸呢?

不用我回答,它吃一粒花生,自己說:長卿!

再吃一粒花生,低啞的說:啥事?

晚上媽媽帶回來了波哥,它虛弱的躺在籃子裏,金妞好像良心發現了,它湊近波哥,溫柔的喵喵叫。

波哥閉上眼不理它。

它湊到餐桌跟姐姐說:來一口?

姐姐給它撈一節排骨裏的煮玉米,放水杯洗洗,遞給它。它叼到波哥跟前,用自己的光腿戳戳波哥的頭,強行親吻一下波哥,說:來一口。

波哥一臉生無可戀的坐起來,脖子和頭包著厚厚的紗布,金妞銜一粒玉米,餵給波哥,波哥氣惱的跳出籃子去了客廳。

經歷一天之內兩次收魂驚嚇。我們把鑰匙從掛在門邊,改成了人手一把。三樓只住著我跟姐姐,媽媽給我用一根絲帶系著鑰匙掛在我脖子上。

波哥痊愈之後,會主動躲著貍花貓。戰敗的羞辱,讓波哥很不開心。它從偶爾去一樓巡視,變成了直接不去一樓了。

它不去,老鼠就回來了。媽媽在藥庫發現了老鼠屎,她請了幾個短工把所有藥材翻到了院裏,抓老鼠。幾天都抓不完。

小舅媽過來看到堆的亂七八糟的院子,她說搞幾包老鼠藥的事,廢這麽大廊場抓老鼠幹啥。媽媽說鄰裏都有貓,怕把貓藥死。

小舅媽說,姐你不管,我買好藥,三步倒。老鼠吃了聞了就馬上死在藥跟前,根本藥不了貓。

老鼠藥買回來了,舅媽給街坊們說讓關幾天貓,免得有漏網的老鼠被貓抓住吃了。波哥也被關進了金妞以前住的籠子。

小舅媽喊我們幫忙剝花生搗碎,她說拌藥不能說給老鼠放毒藥,要說給尖嘴子放糖,老鼠能聽懂。放藥也不能說藥,要說藏點糖不讓娃看見,老鼠能聽懂。

金妞也殷勤的給幫忙剝花生。

小舅媽放藥的時候,金妞跟著看。放完了又跟著小舅媽看她洗手。

臨近過年,大家都挺忙,我上高中作業也多,忙著寫作業也沒送小舅媽。就聽見金妞說:拜拜、拜拜、明天還來。

媽媽晚上回來做飯,隨口問我:波哥關好了沒?我說關了。

媽媽問:金妞睡了?

我反應過來有一會兒沒見金妞,到院子看到它的小靴子又躺在地上。嘴裏念叨著罵它,腿咋不疼死,一天脫八回鞋。

它低低的說:啥事?

狗賊!還在學爸爸。

循著聲音過去,它側躺在石桌背後,我過去給它穿靴子,它看到靴子,又開始問:爸爸呢?

我邊給它穿邊說:爸爸死了!你再不穿鞋腿磨爛了就疼死了。

它的腿冰涼,一點兒也沒有平日的溫暖。

我剛給它穿上靴子,還沒系好鞋帶,它突然大力掙紮著蹬著腿,喊我:二子!使勁兒勾起頭又猛力甩頭,有水摔到我臉上,我覺得金妞不對勁兒。大喊:媽媽!金妞不好了!

媽媽丟下鍋鏟跑過來,隨手開啟院子的燈,我才看清金妞滿嘴淌血,媽媽把金妞抱上石桌,說:完了,它吃了三步倒了。

媽媽迅速跑到一樓門廳拿急救藥,金妞眼神開始渙散,媽媽一針打在它翅膀下,它好像緩過來了,媽媽第二針打在它大腿肌肉上。藥沒推完,它踢掉了自己的小靴子,小靴子落到它頭邊,它看著小靴子說:爸爸呢?

說完猛力蹬直兩只腿,又放松了腿,整個脖子上的羽毛四散炸開,它緩緩地把頭勾向自己的胸前,直到彎刀樣的嘴挨到胸,它才停止。炸起的羽毛也緩緩平復、平復、直到全部柔順服貼。

媽媽拔掉針。揉揉我的頭發,嘆息:唉!還說金妞能一直陪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