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行業都逃不過周期和大環境,光伏經過前面幾年的持續風光後,2024年終於進入了寒冬期。
從上半年的財務數據來看,虧損的十之八九,幾乎整個產業鏈條都一片哀嚎。
搞矽料的,通威股份虧了31億。
搞矽片的,雙良節能虧了12億。
搞元件的,隆基綠能虧了52億,TCL中環虧了30億,晶奧科技虧了12億。
……
不過,被稱為「逆變器之王」的陽光電源,卻在大把賺錢。
陽光電源上半年凈利潤49.6億,每月凈入8億,與2023年同期相比,不但沒有下降,反而還增長了14%。
實際上,陽光電源近幾年來在證券市場上的表現也是一枝獨秀。
通威股份自2021年以來一度暴跌了75%,隆基綠能甚至跌了82%,而陽光電源則穩得一批,最多也就跌了不到40%。
碰上近來這一波上漲,幾乎又要回到前期高點了。
也正是靠著穩如老狗的一貫作風,老板曹仁賢已經連續4年蟬聯安徽首富,如今賬面身家超過600億。
曹仁賢的身份證是340104打頭,代表安徽合肥,但曹仁賢實際是浙江杭州人。
1984年,中國身份證制度開始實施,曹仁賢1986年考入合肥工業大學時,正是全國集中領取身份證的時候,曹仁賢也就成了安徽合肥人。
曹仁賢學的工業電氣自動化,1990年本科畢業是可以分配到國營電力部門工作的,但曹仁賢想教書,於是就考了研究生。
研究生期間,曹仁賢的課題正是可再生能源發電,與光伏太陽能的緣分就此開始。
1993年研究生畢業後,曹仁賢留校成了合肥工業大學的一名教師,同時,搞了一個實驗室,繼續研究可再生能源發電。
而從實驗室研究,到下決心辭職開公司實踐,則是源於一場民生工程的東風。
1996年,世界太陽能高峰會議在津巴布韋召開,會議上形成了「可持續發展宣言」、「太陽能十年行動計劃」等多條議案。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號召全球各國都大力發展太陽能,以解決電力能源短缺問題。
90年代的中國,電力短缺還相當嚴重,無電人口就有7000多萬,大多都是遠離電網的西北區域。
遠離電網,就不便於輸電,但這些區域的陽光資源卻相當豐富,非常適合發展太陽能。
於是,1997年,一場「光明工程」就開始了,即利用太陽能建立獨立發電系統,解決這些遠離電網區域的用電問題。
而隨著光明工程的實施,兩種產品需求也同步誕生了。
一是電力的儲存問題,太陽能白天發的電必須存起來,晚上才有得用,這就是現在的儲能器材幹的事。
二是電力並網問題,獨立發電系統只是暫時的,終究是要並入國家電網的,這就是現在的逆變器幹的事。
當時,中國還幹不了這兩件事情,儲能器材和逆變器都只能依靠進口,價格不菲。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曹仁賢瞅準了逆變器,果斷辭職下海,租下了合肥宣城路上一家煤炭研究所的一間房子,創辦了陽光電源。
在研究煤炭的地方研究太陽能,可能曹仁賢要的就是這種反向刺激。
其實,逆變器的研發在學校實驗室就已經有所突破了,創立公司的第二年,陽光電源就推出了國內最早的自主光伏控制逆變器。
不過,國產品牌並不是一出來就被行業認可,直到2002年,陽光電源參與到了「送電到鄉」的工程專案中,與天合光能一起合作建了40多個光伏電站以後,才取得了真正的突破。
2003年,陽光電源的逆變器在上海透過了並網發電測試,曹仁賢的春天來了,陽光電源的逆變器開始大範圍被國家級專案采用。
到2009年,陽光電源已經拿下了國內60%的逆變器份額,然後,開始進擊海外。
國產逆變器與歐美廠商的逆變器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成本,2010年的數據顯示,陽光電源逆變器的整體成本只是進口產品的56%。
這意味著,即使加上關稅,陽光電源都能吊打歐美品牌,2010年一年的出口額就超過4000萬美元,占了陽光電源整體營收的45%。
更重要的是,在陽光電源的帶動下,國內逆變器企業紛紛湧現,中國逐漸從跟隨者,變成了全球光伏逆變器的主導者。
最新的數據顯示,僅是陽光電源、華為、錦浪三家就占了全球60%的份額。
逆變器是主打,但陽光電源不止有逆變器,2024半年報顯示,逆變器只占了42%,還有25%是儲能,29%是新能源投資開發。
無論逆變器,還是儲能,都是太陽能產業鏈中技術門檻相對高一些的環節,這是賺錢的根基。
近10年來,陽光電源綜合毛利率從來就沒下過23%。
作為對比,通威、隆基等矽料、光伏元件企業今年的毛利率都是負的,而陽光電源則逆勢飆漲到了32%。
都是幹光伏的,差別也太大了。
正是這種優勢,使得陽光電源一直都能攫取到光伏的紅利,上市10多年來,從來沒有虧損過。
如今,陽光電源正籌劃把新能源投資開發單獨拿出來分拆上市,新能源投資就是自己投資建光伏電站,這塊的毛利率低得多,約16%左右。
這意味著,如果分拆成功的話,陽光電源的毛利率又將大幅提升,賺錢能力還將上升一個檔次。
而曹仁賢,安徽首富的位子就更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