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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線上|孫會昌:地排車

2024-01-03三農

■ 孫會昌(山東)

家鄉通往縣道的鄉村水泥公路上,一頭粉唇、粉眼、白肚皮的小黑毛驢套在一輛陳舊的地排車上邁開小散蹄,正快步向南行來。車輪壓過路面上殘留著的冰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著一位穿棉衣、戴棉帽的老漢坐在左車腳前方的車平板上,揚鞭不斷吆喝出的「駕駕」聲,仿佛是在訴說著往日的艱辛與歲月走過的痕跡。

這樣的地排車,是我兒時最為熟悉的物件之一。它沒有豪華的裝飾,也沒有現代的機械助力,僅僅是一輛用木頭、榫卯打制而成的普通地排車,下安一對有中軸的輪胎。然而,正是這樣一輛簡陋的地排車,卻見證了我故鄉發展的變遷,承載著我對故鄉無盡的回憶。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每逢收割季節,我總能看到家人推著一輛這樣的小地排車,沿著蜿蜒曲折的田埂土路,穿行在麥田、玉米田、棉花地之間。麥香撲鼻,玉米如大牛角,陽光灑在雪白的棉花上,閃耀著金色的希望光芒。大人用力推拉著這輛裝滿農作物的地排車,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那時這麽小,我就明白了農村生活的艱辛與不易。

地排車的雙輪上,沾滿了泥土,在泥土裏壓出兩道永遠平行著的深溝,那是辛勤勞動的銘印。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這輛地排車不僅是運送糧食、肥料的工具,更是我們全家人幹一些重活所離不開的一種依靠。老一輩的人們還推拉著上面鋪了被褥的地排車串門走親戚,送喪、嫁娶等,它見證了那時人們的喜怒哀樂,滿系著那一代人的情感紐帶。

隨著時間的推移,分牲口分田到戶,家鄉的經濟也逐漸的發展起來,我家的那輛小地排車,車桿太短,根本就不能套入牲口使用,為此,父親又在姚寨集上購買了一輛雙桿夠長的大車排,能直接套入牲口使用的那種,那輛小型的地排車只好退居二線,牛棚裏向院外出糞,拉個墊圈土什麽的小活兒,還真離不開它,既方便,又輕省。有時,我還把車腳卸下來,在大街上來回推著玩耍。有時就把它當做杠鈴,平舉它幾十個來鍛煉一下臂力。

九十年代,現代化的農業機械——拖拉機逐漸取代了傳統的老式農具。那兩輛曾經承載著我無數回憶的地排車,也逐漸被立在院子裏不礙事的墻角落裏。然而,在我的心目中,它們永遠是伴隨我成長過的兩個「老朋友」。

如今,每當我回想起最早的那一輛會「吱吱啞啞」唱歌的地排車時,心中仍會湧起一股暖流。它不僅僅是一段回憶,更是一種情感的寄托。它見證了我祖輩們的辛勞與付出,也見證了我們這一代人的成長與變遷。

現今,雖然那輛最早的小地排車已不復存在了,但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和份量是永遠無法替代的。它是我對故鄉的思念,是對那段難以忘懷的童年時光的美好追憶,更是我對親人們的眷戀。

在我心目中,那兩輛老地排車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種農具和交通、運輸工具,更是一種故鄉的文化和歷史。它是祖輩們辛勤勞動的象征,也是我們這一代人對故鄉的思念和回憶的載體。

當我在快節奏的生活中感到疲憊不堪時,時常會回想起那兩輛普通的老地排車。它們提醒著我不要忘了初心,銘記祖輩們的辛勤付出,珍惜當下來之不易的一切,激勵著我繼續前行。

時光如梭。盡管現代化的行程已讓許多傳統的農具漸結束了歷史舞台,但家中那兩輛老地排車永遠是我最珍貴的回憶和精神的寄托之一,是用它們推來拉往,把日子一天天的過到現在。無論身在何處,我都會銘記那個曾經陪伴我成長的故土,以及那兩輛永遠無法忘懷的老地排車。

一年之中,我總會有那麽三四次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到故鄉,在那片曾經十分熟悉的田野上,偶爾還會看到那曾經熟悉的地排車,我便及時告訴他關於地排車的故土故事,讓他也了解父祖輩們的辛勤付出和故鄉的發展變遷。老地排車,也將成為我家世代相傳的精神財富和永恒不變的記憶。

(圖片來自網絡)

作者介紹 】孫會昌,男,濟南市作協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齊魯書畫家協會理事(左筆),平陰縣文化之星,十佳泉城學習之星,山東省百姓學習之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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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制作 :滑溜,本名劉健。憨派文學創始人,著有憨派文學奠基之作【滑溜】一書。【中國憨派文學】主編。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

壹點號【中國憨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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