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田野「黍」最香
文/金萬泉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秋天來到了。
在秋風的撫慰下，成熟的黍穗顆粒飽滿，迷人的黍香隨風散逸，今年希望的田野上豐收的圖景又一次展現在眼前。果然是「君不見，那穗實累累，盎然生機」。
時令秋分節氣一到，用老家人的話說，莊稼過了秋分不論生與熟，一律開鐮收割。
對於從小生活在農村的我們來說，到了秋收季節，鄉村就奏響了美妙的豐收樂章。意味著一個個家庭或一個村子的人們必須早踏星星晚披月，沒時沒晌，急急忙忙馬不停蹄地勞作。此時此刻，豐收的喜悅洋溢著人們的臉上，田間地頭到處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五谷者，萬民之命，國之重寶」。糧食是生命之源，寶中之寶。秋收也叫搶秋，就是「虎」口奪食。那是和老天爺的雷雹自然災害與鳥雀田鼠爭時間，所以，在碾場地裏，冐著綿綿細雨收黍子，早上頂著瑟瑟秋風鋪黍子，晚上掌著燈碾黍子都是常有的事。
過去，從割黍子開始到割谷子撇玉米起山藥收完秋得一個月的時間。
今年，經歷了不平凡的夏季，春夏之際，莊稼遇到了幾十年罕見的旱災，一個多月不見滴雨，正在生長的玉米，谷子，山藥等秧苗如同失去母親乳汁餵養的嬰兒，從小受了制，一株株瘦弱不堪，蔫蔫一息。
只見它們一副副可憐巴巴地樣子，從早上旭日升起，到夕陽西下，又經歷漫漫長夜，始終仰望著蒼天，渴盼著一場雨的到來。
要是中午時刻，焦陽似火，一片片葉子耷拉著，恐怕一根火柴都能點著燃燒。
蒼天似乎在有意捉弄人，四十多天風過雲過，就是幹打雷不下雨。
種地其實是在與時間和節令賽跑，只有趕在合適的時間，才會有豐收的年景。
種黍子是家鄉人們的大事，因為都喜愛吃那口糕。黍子一般在芒種節前播種完，好在我家的五畝黍子抓住墑土好的時機，雇了拖拉機一邊鋪地膜，一邊播黍種。少半天時間將五畝地播種完了。可有的農家由於地還沒有耕完，致使錯過了最佳種黍子時節，不能按時播種。
久旱逢甘霖，莊稼終於等到了一場暢快淋漓的透雨。
小暑節前，我到黍子地裏一看，我家的五畝黍子才盈寸高還短苗缺壟。要是往年早已長到二尺高。有兩家鄰居還正搶著用「鐵牛」耕地，準備種黍子。我在疑惑著，到現在的黍子苗，還沒有上齊上全。今年的黍子還能讓我們吃上黃糕嗎？
過去收秋期間是最怕老天下雨的，即使下過一場小雨，田地裏浸濕不要緊，雨停不久照常能下鐮收割。主要是運回糧食的場地，秋天的太陽不那麽熱烈，場地浸濕後難以曬幹，收回的莊稼無法鋪展開來用碌碡碾壓或人工用木拍子進行收打。上了糧跺的谷子如果碼的層數高點，裏面的會生熱，以至發黴。至少耽擱收秋三四天。
想來也是，我們莊稼人不就是在缺雨盼雨雨澇怨雨的復雜情感中，一年又一年熬過來的。
憶往昔， 收割黍子時，莊稼人一人手握一把鐮刀，只見鐮刀飛舞，黍子一片片依次倒下。而後，莊稼人抽上幾棵黍稭，打包成捆裝上毛驢車運輸回場院。
碾黍子，在場地裏，人們把一捆捆黍稭鋪展開來，大人們趕來毛驢，拽上碌碡，便牽著拴毛驢的繩索，揚起啪啪響的皮鞭，趕著毛驢轉起了無聊的圓圈圈。直到將黍粒從稭稈上脫落下來。而後，老少一齊上，用叉或雙手翻著，抖著黍穰，把黍粒抖下來後，將黍穰抱出場地，最後，將黍子用刮耙收攏成堆進行晾曬。
歲月時光無二樣，今朝一日不尋常。如今，收割機代替了繁重的人工收割和碾場費時費力效率低的傳統方式。
金秋十月，天高氣爽。十五的月餅還散發馨香。我們村開始收割黍子了，鄰居在夏源附近聯系上了石家莊市槁城區的一部收割機來我村地頭。約好時間，我開著三輪車來到地頭上等著收割機到來。
收割機來到我村的地塊後，按順序給鄉親們收割。等中午時分，來到我家黍子地裏，只見高大壯碩的收割機，沿著黍壟轟隆隆地前行著，大口大口地將黍稭「吸」到胃裏，不到半小時的功夫五畝黍子地就收割完了，收的是又快又好。
收割機停在地頭起，伸出了長長的腦袋，我們開著三輪車也停在收割機長長的腦袋下，只見收割機張開圓圓的嘴巴，把金燦燦圓溜溜的黍子粒吐在我們的運輸車上。
隨後，美女老板拿出計畝器，和我說共五畝地，收費450元，我用手機掃碼給她用微信付了款。接著，她們又開車奔向另一塊黍子地。
「莫笑農家醋酒渾，豐年留客豬雞豚」。在這收獲的季節，我們滿懷著希望和喜悅地心情收割了黍子，「手裏有糧，心裏不慌」。中午能夠吃上黃澄澄，冐著油氣泡兒且又酥軟又筋道還散發著醇香味的糕，也可以做上包著紅糖餡的「心裏甜」或豆沙餡的「心裏紅」，用麻油炸成外黃內酥，香甜怡人的糕。但我們也要珍惜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
作者簡介：
金萬泉，農民，中共黨員，曾在鄉政府從事過文字工作。在多家電台和報刊發表過文學作品和新聞稿件。六次榮獲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優秀聽眾評論員獎。有一文入選第五屆全國農運會文集。多年停筆，2019年6月後，重拾棄筆，偶有小作發表在「雪絨花、東方散文」等文學網站和【河北廣播電視報】、【河北農民報】及【張家口晚報】紙媒上。數篇作品獲各級文學大賽獎。小文入選【百年回望】、【詩歌地理】和【中國鄉村人才庫圖書】。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會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