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世界 > 三農

淚目了!又到打板栗的時候,兒時的農村生活,你還記得哪些?

2024-10-12三農

小時候的日子是那麽長,沒有現在這樣紛繁復雜的生活。有時候,一個小小的季節變化就能牽動一家老小的行動方向。我父親是這裏有名的板栗種植達人,每年到了這時候,他總是把我們一大家子準備好,浩浩蕩蕩地出發去山上把沈甸甸的板栗打下來。

那天清晨,我瞞著起床的時間,雀躍地跳下床,因為今天是我盼望已久的打板栗日子。弟弟還在賴床,而我已經搶先穿上了舒適的舊衣,跑去叫父親。他站在院子裏,修理著打板栗用的長竹竿,看到我露出慈愛的笑容。「今天要幫我多撿幾個,行不行?」他用手按了按我的頭,我點頭如搗蒜。

出了門,山路依舊是那麽熟悉,我在前面蹦蹦跳跳,弟弟氣喘籲籲地追在後頭。父親則背著一個大筐,步履穩重地走著。路上偶爾碰到幾個熟悉的村民,大家總是停下來聊上幾句。「去打板栗咯?」一個大爺問道。「是啊,今年我可得看看你拿的能不能比我多。」父親一邊說,一邊喝笑著跟他打趣。

山上微寒,露水打濕了周邊的石頭和樹葉,踩上去會吱嘎作響。父親把竹竿遞給我和弟弟,我們在父親指引下,用盡全力把那些近在咫尺但又似乎高不可攀的板栗打落。藏在針刺殼裏的板栗滾落一地,弟弟歡呼著撲過去。「小心點,刺會紮手的。」父親在一旁提醒道。「我有經驗的!上次都沒事。」弟弟回答得滿不在乎。

隨著陽光慢慢升起,我們的打板栗旅程也漸漸熱鬧起來。每次打下一串板栗,我們都興致勃勃地比誰撿得多。父親則在一旁不緊不慢地從背簍裏取出水壺,瞅見我們渴了,便招手送水。「別累著,慢慢來,板栗跑不了。」他一邊遞水一邊打趣。

這忙碌之余,我們也不時停下來歪在樹下歇息,看著綠油油的板栗樹,還有遠處連綿的山脈,我心底油然而生的是一種寧靜和安心。「小時候想過當專家嗎?」我好奇地問父親。「我小時候啊,不像你們這些小機靈鬼。我就知道天天幫著家裏。」他瞇著眼,微笑著,聲音裏滿是他的回憶。

我不知道那時候的他,是不是也和我現在一樣,想著明天該怎麽過。而現在的他為了我們,每天起早貪黑地勞作,默默地把責任扛在自己肩上。我在心裏下定決心,要把今天打的板栗都帶回去,好讓父親多些時間休息。

來到山頂,天空蔚藍如洗,父親忽然起身,把收獲裝好,用力扛起。「抓穩了,我們下山去。」他回頭看著我們,眼神堅毅而溫柔。我和弟弟趕緊站起身,緊緊跟隨在他身旁。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心裏莫名感到滿足,身後的太陽拉長了我們的影子。誰知竟在這時,弟弟不小心踩到松軟的泥土,差點滑倒。「唉,你這小子,別急,我們一會就到家了。」父親一邊伸手拉住他,一邊輕聲責備。弟弟吐了吐舌頭,滿臉調皮的無所謂。

日子就是在這樣的小意外和小插曲中變得生動。每一次打板栗,我都愈加明白那是種責任,也是一種連結,無論是對家庭,還是對這片土地。至於父親,他一直走在前頭,引領著我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即便是走在滿是挑戰的崎嶇山路上,我也從未感到畏懼。

父親的身影,在我眼中,是溫暖,也是力量。我望著背簍裏閃閃發亮的板栗,知道自己今後會和這一次一樣,一直緊緊跟隨他,走向未來。

那一年,村裏的板栗節頗具聲勢地宣布要舉辦比賽。今年的比拼不光是看誰的板栗打得快,也是比誰收獲最多。父親自然成了村裏的代表,對此他是又激動又有些許猶豫。

母親最近總是叨念著他該歇歇了,身體大不如前,不需要再這麽拼命。「你說,這年紀大了,身體就該好好保養,不要什麽事都沖在前面。」在晚飯時,她盯著父親一邊說一邊夾菜。「我這老骨頭還撐得住,板栗節不參加,都不知道怎麽興奮一年。」父親不以為意地答道,扭過頭來問我們,「你們覺得呢?」

我想為他辯解,覺得他畢竟是村裏的驕傲,參與活動是他一直以來的榮耀。而弟弟則手撐著下巴,靠在桌邊打著哈欠,顯然對這樣的討論毫無興趣。「其實,不管你怎麽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的。」我說道,希望平息這個突然升溫的話題。

父親笑了笑,拍了拍桌子。「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參加!」他語氣堅定,給我們留下無從置疑的余地。於是,板栗節的準備便在忙碌的日子裏悄無聲息地展開。

比賽當天,我們早早出門,晨霧在山間流動,空氣中彌漫著一點涼意。父親穿著他那身舊工裝,神采奕奕,像個年輕小夥子。一路上,碰到的村裏人都用加油祝賀的目光註視著我們。

比賽的氛圍異常熱烈。人聲鼎沸,大家都圍在場地四周,摩拳擦掌地準備看好戲。父親熟練地開始工作,我們也不免緊張起來。在他蹲身打板栗的間隙,我時不時遞水和擦汗,經常半開玩笑地說,「要小心今年受傷了,我可不想替您比賽。」

母親選擇了在一邊靜靜觀戰,只是不時抿嘴,仿佛心裏承受著千萬思緒。這一切進行得那麽順利,直到意外發生。父親為了撿起一個滾遠的板栗,身體稍微一側,便不慎在濕滑的地上跌倒。那一聲悶響,我似乎聽到了心中懸起的弦猛然繃斷。

我和弟弟一刻不敢怠慢,急忙跑到他身邊。他的表情痛苦,但毅然堅持想站起來繼續。「不行,您得歇著。」我立馬扶住他,聲音裏帶著不容爭辯的堅定。他卻只是輕嘆一聲,搖搖頭。

就在這時候,周圍的村民忽然如潮水湧來,七手八腳地搭起了臨時支撐,有的忙著扶著父親,有的扛起他來不及收拾的板栗,還有人跑去找村醫。那種團結,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最終,透過這些無私幫助,父親被扶到了一邊稍事休息,大家則以一種合作精神,幫助他完成比賽。看著滿是灰塵和泥土的他被大家溫柔地圍著,我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在這個忙碌而熱鬧的下午,村裏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在用行動定義何為「大家庭」。

「別沮喪,這種事就是老天在考驗呢。」其中一個村民安慰道,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來年再來,我幫你照看。」

父親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雖敗猶榮,他輕輕拍了拍坐在身旁的祖母的手,倔強地說:「下一年,我還能走得更遠。」看到他這樣,我的心懸著的石頭稍微放了下來。

回家的路上,天色開始漸漸擦黑,我攙扶著他,弟弟則提著我們一上午的戰利品。父親還不忘打趣地問,「這次後悔讓老爹參加這個了嗎?」我知道,一場比賽不能決定什麽,但透過這樣的交集,讓我們理解了許多以往未曾在意的情感。

一路上,大家都帶著收獲的心情和疲憊的步伐,相互交談著,那些笑聲和良善在夜色中匯聚,如同泛起的暖流,讓我明白生活中的這些細節才是我們生命的真實滋味。

父親的腿傷讓他暫時離開了田間的勞作,他被迫要多些時間在家中休養。這一來,照顧板栗園的重擔便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我和弟弟身上。為了不讓父親操心,我們兄妹商量決定,從此每天放學後都準時去園子裏檢查,周末更是要把訓練的時間留給板栗。

「別擔心,這些我都能做。」我對坐在屋檐下曬太陽的父親說道,「您就多歇著,好好恢復。」

他點點頭,微笑著說:「其實我早在想,這些事遲早要交給你們,你們可得給我爭氣。」

天氣逐漸轉冷,我們開始認真學習如何管理好板栗園。從挑選板栗、修剪枝葉到處理病蟲害,父親總是不時地給我們指點迷津。他坐在長椅上,一遍遍地解釋各種註意事項,言語間是一份久違的耐心和慈愛。

「這行可不簡單,你們多問我。」他邊說邊指著滿是綠色的園子,「看,那邊就有些節疤,趕緊處理了,樹才能長得好。」

我握著小鏟子,靠在弟弟身邊,汗水浸濕了衣襟,但心裏不覺得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在為家做些重要的貢獻。「我們要做得跟您一樣好。」我開玩笑說,「不然明年比賽,咱們還能不能參加?」

弟弟笑著補充:「我一定會成選手,這樣就能拿個獎回來。」

那時,日子雖忙碌,卻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我們學習如何細心照料每一棵樹,如何確保它們所有都能像過去一樣茁壯成長。父親看著我們付出的努力,偶爾拍拍我們的肩膀,眼神裏滿是對未來不變的希冀。

「加把勁兒,不會辛苦一輩子的。」他說道,他的語調那麽堅定,讓人不由地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就這樣,歲月流轉光陰如梭。我們不僅學會了如何管理板栗園,甚至在父親的指導下,逐步解決了不少經濟上的困擾。年輕時的那些艱難歲月,似乎都漸漸成為過去。村子的變化也讓人感慨,曾經的舊房發展成了新建築,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眼界也愈加開闊。

這一年,我回到久違的家鄉。在路的盡頭,那片熟悉的板栗林仍在,它在晨光下隨風搖曳,綠意盎然。我心頭一熱,止不住淚濕眼眶。觸摸那一片片葉子,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那些時光。

「這些年,我們可一直都在努力。」父親從屋內走出來,步履雖不如從前,卻依舊堅定有力,「家裏還是老樣子,只是你不常在。」

我哽咽地笑著,「可我知道,家一直在我心裏,從未改變。」

村裏的老人們還在,父親和母親也都在。我明白,這份歸屬感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舍棄。那些曾經和我共度時光的家人朋友,還有這些年在這裏努力的人們,我們一起撐過來了。

「看到這些,你還覺得值得嗎?」母親問我,再次露出她熟悉的關切笑容。

「當然值得。」我回答,心裏暖意融融,「一切都值得。」

這時,弟弟從另一邊過來,對我打趣:「既然回來了,可得多住一陣子。」

我忽然感到釋懷,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感。時間讓一切都有了不同的色彩,但惟有這些不變的情感依舊停駐在心中。

站在板栗園邊緣,望著遠處廣袤的綠色,我輕聲喃喃:「陪伴,是永恒的力量。那些我們珍視的過去,終將在未來繼續啟航。」我回頭問,「你們說,我以後該怎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