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走親戚，串門兒，忽然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那些外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她們的家裏竟然亂成了一鍋粥；而那些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女人，外表也是普普通通的樣子，但家裏卻拾掇得井井有條、幹幹凈凈。
我隱約覺得，家裏「幹凈」與否，真的是跟「窮富」沒有關系的。
02
她，是村裏的幼稚園老師，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門。每次見到她，似乎都是一水兒的「新」衣服，身上的金銀珠寶，明晃晃地，看起來像極了電視劇裏的「地主婆」。
她家是種地大戶：蔥、姜、蒜、薯仔、洋蔥、芋頭……每一樣都種了十幾畝。
同在一個胡同裏住著，也算是本家弟兄。她的家裏還有一個八十幾歲的老公公，初一拜年，大家挨門轉到了她的家裏。
不去不知道，她的家，那是我見過的最最亂糟糟的農家了。
自己蓋的房子，高門大院的，外邊看起來富麗堂皇的樣子。據那幾個兄弟說，她家裏有多少存款，都沒人能夠猜得透。
進到她家的過道，麥稭草、棍子、農具……擠眉弄眼地堆在一邊，只留下僅容一人透過的小路。
好好的院子裏，衣服上搭下掛，五顏六色：地上、車上……到處都是；那些臟兮兮的抹布，窗台、龍頭上，好像哪哪都有。
客廳裏的沙發上，一堆皺巴巴的衣服中間，她家十幾歲的女兒坐在上面，嘴裏正不停地磕著瓜子。看到一群人進來，她一把拽起了孩子，將衣服弄到了沙發頭上，嘴裏一個勁兒地招呼著「坐呀、坐呀」。可是，哪裏能容下一張屁股呢？
她的老公公坐在客廳的另一排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玩具、撲克、水果、堅果……哪哪都是；沙發角上的那個ipa的鏡面上，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老人喝水茶具上面，似乎還有著陳年的汙漬。
哎呀，這家人，好東西也用不到好處了嘛。
隔著虛掩的門縫，我偷偷瞄了一眼裏屋：一盤土炕上，被子還攤在炕上，炕下的鞋子不分季節、不分性別、不分婦孺……滿滿一地，感覺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在院子的西墻角，是她家的廚房。臨出門時，我隔著玻璃掃了一眼：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堆得滿桌子都是，炒瓢、鍋子七歪八扭地攤在地上。我在想，這樣的廚房裏做的飯菜，可怎麽下口呢？
我是真的難以相信，就這樣一個亂糟糟的家裏，是如何走出一個穿金戴銀的家庭婦女的。
她，每次出門，塗脂抹粉，濃妝艷抹，夏天裙子，冬天皮草的，看外表，真的很難想象，她是怎麽從那樣一個臟亂差地環境裏「破殼而出」的。
03
胡同裏的遠房老奶奶，兒女們先後都成家立業了，八十多歲的老人家，還住在土胚墻的院子裏，與隔壁的高門大院那可真的是兩個天下。
據說從年輕時候，老人家裏就一塵不染地。上下工的間隙，不管有多累，老人拾掇得家裏整整齊齊的：院子裏，哪怕是根玉米稭稈，也是一水地靠墻立著；竈台前鋥明瓦亮，一根雜草都沒有。老人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莊戶人家，勤掃院子，懶趕集」呀。
老人的幾個兒女，也很好地繼承了老人的傳統：在領導崗位的，在村裏務農的，做事都是井井有條。
老人的家，跟周圍有點格格不入，沒有高墻大院，也沒有豪門樓子，院子裏紅磚鋪地，打掃得幹幹凈凈。聽同行的幾個兄弟說，老奶奶院子裏的菜，一年裏三個季節菜品不斷呢。
雖是冬季，磚頭壘成的墻頭上，依稀還見到幾根絲瓜藤，上面零星地點綴著幾根幹癟的絲瓜。
據說，老人家在磚頭的縫隙裏撒上種子，靠墻的邊上是黃瓜、蕓豆，裏面是油菜、蘿蔔、白菜……各種蔬菜，雜亂有序。他們說，老人家的院子，看起來不像菜園，更像是一件做工精細的藝術品。
老奶奶院子裏的菜，自己吃不完，每次都不聲不響地送給左鄰右舍，這家門口一筐蕓豆，那家門口一捆新鮮的韭菜。
老人住的還是土坯炕、土暖氣，家裏暖和和地，但老人還是燒柴做飯，可竈前連根草屑都看不見，好像從來沒有生過火的樣子。
幹幹凈凈的土炕上，一摞整整齊齊的被褥，幾個盛著瓜子、花生的小盤子。老奶奶笑呵呵地看著給她拜年的孫輩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拜年真是個累活兒，走東家，串西家，走了一上午，但卻給了我別樣的感覺。
「臟」和「窮」真的是兩碼事。有些人，盡管家裏很窮，但人家裏很幹凈，桌椅板凳每一樣都依墻靠邊的；有些人雖然家裏很有錢，買的東西，看起來也價格不菲，但是家裏所有的東西都雜亂無章，亂得跟垃圾場似的，而且還有很多的衛生死角。
我感覺家裏「幹凈」與否，真的跟「窮富」沒有關系，這個事兒，可能跟骨子裏的教養有關系。你的習慣裏，藏著你的教養呢。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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