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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下了三天雨,我的小院生活慢時光,平凡的人間煙火氣息

2024-07-11三農

雖然我喜歡下雨天,覺得下雨天可以在家裏面待著好好休息,但是接連下幾天我真的有點心慌了,畢竟還有那麽多活沒幹,又只有我一個人幹,雨照這麽個下法怎麽幹得起走哦?今天又翻出一些老公的遺物扔了

老公已經去世一年多了,家裏面屬於他的氣息也越來越少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把眼睛所能看見的他的衣服、褲子、鞋子、襪子在安葬他之後的前三天晚上全部都燒給他了,(這是我們這邊的習俗,必須要連著點三晚上的火)不知道他在那邊能不能收到,收到還能不能穿。

後來家裏邊又陸陸續續找出了一些屬於他的東西,該扔的都扔了,他釣魚用的那些東西基本上全部都送人了,只是犄角旮旯裏偶爾還能翻出來一點。

這不,我媽今天一大早找東西,翻出了一包釣魚用的餌料,她問我能不能拿來餵雞,那包裝已經被耗子啃開了,我說把它扔了吧!他都去了一年多了,即使包裝是好的保質期肯定也過了,更別說被耗子咬開了不知道多久了,肯定已經變質了,別再把雞給餵生病了。

我媽一邊把餌料往垃圾桶裏丟,一邊喋喋不休地數落他:「你看這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沒說把這錢拿來買點東西給兩個孩子吃呀,或是給家裏買點啥有用的東西呀,買這些用不著的東西放著讓耗子啃!」

下雨沒事,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在床頭櫃抽屜的最裏面發現了一個他用過的剃須刀,一年多沒有充過電了,我試了試開關居然開啟還能動,看來這個剃須刀的質素還是不錯的,沒什麽用的東西了再好我還是準備扔了它。

他的戶口簿、身份證、社保卡(都已銷戶)以及我們的結婚證都還留著,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還有沒有用,該不該扔,我又怕扔了以後萬一又有什麽地方要用到。

唉!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怕他再對這個家、這個社會沒有什麽貢獻,畢竟在同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十幾年,就這麽不見了、永遠地消失了,心裏邊也不是個滋味……

兩個孩子大的隨我姓,小的隨他姓,現在他沒了,我媽說要不然把小丫頭的姓給改了,我征求小丫頭的意見,沒想到她不願意,還是認為她爸的姓好聽,我們的姓難聽,隨她去吧!管她姓什麽,我還不是她媽,這點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我家農村鄉下的老房子,一遇到天氣變化要下大雨的時候,地上總是潮得沒法,像誰故意潑了水似的。

有兩間鋪了便宜地磚的屋子地面上竟能看見冒出來的一個個小水珠,這樣潮濕的屋子住著肯定容易得風濕,但是也沒辦法,要等雨下透了才能自己轉幹,我最近幾年也沒能力換房子。

一只地烏龜不知道為什麽翻了一面躺著,在那不住地掙紮著,我將它翻過來了它還是不爬走。

它的身體下半截有點濕嗒嗒的感覺,也許是讓貓咬過吧!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今天的雨比前兩天的都大,把南瓜花打得搖搖晃晃的,真擔心它柔嫩的花瓣經不起這風吹雨打。

我家那排扡插著梔子花的玉米在接連三天雨水的侵襲下終於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倒下了,雖然下著大雨不想出門,但我還是不得不穿上雨衣去撿玉米、砍玉米桿。

雨很大,模糊了我的視線,也模糊了手機鏡頭,我在雨中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倒地玉米撿完,玉米桿全部砍了。

扡插的梔子花終於解放出來了,我仿佛能聽見它們大聲喘氣的聲音,但是如果以後太陽出來又沒有替它們遮蔭的了,真的是什麽都不能兩全其美。

掰完玉米,我在院門口的菊花上發現了一條豬兒蟲,不過這還是一條幼蟲,它完全長大的話最起碼有三個這麽大。

這種蟲子應該是沒眼睛的,但它頭上的花紋很像兩只大大的眼睛在瞪人,也許有人會覺得害怕,但我一點也不怕,因為它又不咬人。

我媽見我在那欣賞一條蟲,叫我拿給她將就她要去餵雞,雞吃了說不定能生一只大雞蛋出來。

她去給雞送蟲子回來撿了四只雞蛋,高興極了,她說那條蟲讓一只黑母雞啄起來在地上磕了兩下就吞下去了。

我媽今天撿的四只蛋有一只要大一些、長一些,她說可能是雙黃蛋,特意拿去稱了一下有一兩八,哇!那十個豈不是就有一斤八兩了?可惜只能偶爾撿到一個這麽大的,其余時候撿的都不大。

今天我們全家跟玉米杠上了

我掰回來的玉米全都倒在了院子裏的地上,我媽把雞蛋放好就擡根凳子坐著在那裏撕。

蟲子拉的粑粑讓雨一泡稀糊糊的,摸著真難受,我們嫌棄地把玉米殼扔在一邊,不時地看見有蟲子爬來爬去,我一把就捏得它兩頭冒屎,全部撕完殼有一大盆玉米。

我將裏面嫩的,掐著能冒漿的全部揀出來煮著當早飯,簡簡單單又是一餐。

有好多好多玉米須啊,聽人說曬幹泡水喝能治高血壓、能減肥,不知道是真的不,天氣不好只有扔了。

吃過飯就全家齊上陣扒玉米粒,今天不但兩個懶孩子在幹,我家懶爹也從頭參予到了尾。

下雨褪了點涼,小丫頭還穿著短袖短褲,讓她換一條長點的褲子,她還不願意,說肉松小狗子都全身光著啥也沒穿。

我媽說人家有皮毛大衣,你沒有!她說她又不冷,就是不穿,這孩子越來越不聽說了。

說實話這玉米粒真不好扒,牢牢地粘在核上不肯脫落,我指甲殼都摳痛了,兩個孩子半途就不想幹了,「唉喲唉喲」叫個不停,我又是威逼又是利誘才讓她們沒有打成退堂鼓。

偶爾能遇到一個兩個好扒一點的玉米棒,扒下來的玉米粒會幾個粘在一起,就像人的一排牙齒一樣。

全家齊心協力幹了兩個多小時總算大功告成,有大半盆玉米粒,我留了一些在外面今天吃,用袋子勻了四袋裝著凍冰櫃,以後想吃就拿一袋出來磨。

至於玉米核和玉米殼等雨小些的時候一背兜裝出去倒了便是,我小時候這些可都不會扔的,得留著曬幹了好燒火做飯。

現在經濟條件好了,很多人用電、用煤氣做飯去了,我家雖然沒那條件,但柴禾好撿也用不上這些玉米核了,堆在屋裏占地方不說還要長蚊蟲。

我拿了兩根不老不嫩的煨在竈膛裏,今天雖然是守著燒的,但還是燒焦了一些,不過還能吃。

悲劇再次重演,等我剛拍完照,一大一小兩只手就伸過來把玉米搶走了,有一個還是直接從我手上被搶的,看來下次得多燒一個才是。

雖然說是小時候的味道,可我沒吃到不甘心,問倆熊孩子一人扒了一些一口塞嘴裏,是比煮的好吃多了,一股焦香味。

小丫頭是「發寶公司」總經理,「寶器」的寶

我還在收拾院子,就聽見大丫頭哈哈大笑起來,我問她笑什麽,她說笑妹妹畫的畫。

我走過去一看是一張鬼畫符,我問她畫的是啥,她拿眼睛瞪著我:「哼!連太陽都不認識!」

我說:「不是我不認識,問題你要畫得像才是呀,你這密密麻麻的是多少個太陽了?你難道想把人曬死?」

「你們課本上不是學過後羿射日嗎?天上原來有十個太陽曬得民不聊生,被後羿射下來九個只剩一個,大地才煥發了勃勃生機,一派欣欣向榮,你放這麽多太陽到天上去準沒安啥好心!」

全家人都笑了,就小丫頭一個人沒有笑,她氣呼呼地好像在怪我們沒有欣賞水平,拿著她的大作去請肉松小狗子欣賞。

狗子以為她是去找它玩的,跳個沒完,她又是喝斥又是安撫,還和它打起了商量,下次她啃肉骨頭的時候多給它留點肉,讓它好好看看她畫的畫,我們肚子都快笑抽筋了。

看著她舉著畫在狗子面前晃來晃去,一臉的虔誠,還別說狗子真停下來了,好像還看得挺認真似的,有圖就有真相,以後等她長大了拿給她看自己曾經幼稚的模樣,即使想賴賬也賴不了。

中午的時候雨基本上沒怎麽下了,我這才跨出門去瞧一瞧,不瞧不知道,一瞧才發現我家黃瓜架子倒了,唉!事情又來了!

我媽想打根樁子下去支撐一下,但那裏土層太薄了打不穩當,我說幹脆找根繩子綁著拉到板栗樹上固定著就行了。

於是兩個老人扶著架子,我綁好繩子下到坡上去固定,路太滑差點摔一跤總算是把問題解決了。

上面有個小黃瓜被摔著了,老母親終於大發慈悲同意讓我摘回來啃生黃瓜了,一般來說她是不許家裏任何一個人摘這樣嫩的黃瓜的。

她同意摘的黃瓜都是要長到很大條的,說是那樣要多吃點,而我只想要好吃點,思想沒在一個頻道上說不到一塊,中午我就啃了一條黃瓜和早上剩的兩根玉米,我估計天天照這樣吃肯定要減肥。

我媽心儀的是下面照片中這麽大條的黃瓜,像這樣的只有燒湯,我只喜歡喝湯不喜歡吃裏面的黃瓜片。

不知不覺我今天沒吃過一粒米就過了一天,不幹活真的感覺不到餓

下午天下著東顆西顆的雨,這樣的天也幹不了什麽,估計摘幾個茶起來也沒人收,如果放到明天再下雨的話就壞了,所以還是待在家裏什麽也沒做。

下午四點過我開始將留起來的玉米粒磨成漿,準備炸玉米饃饃吃。

做這樣的吃食我感覺很浪費時間,幸好是下雨天幹不了其他什麽事,再說一年也做不了幾回。

沒有賣相,只要味道好就行,剛炸好幾個我就叫孩子們快來吃,大家一邊炸一邊吃,要不然一個盆還裝不了。

自己做的炸糯玉米饃饃,外酥裏嫩,咬一口軟糯香甜,和記憶裏的味道重疊了,吃了幾個饃喝了一些開水,晚飯就算解決了。

在這個無所事事的傍晚,我暫時忘卻山坡田間諸多農活,靜靜地看著一團團烏雲從房頂急速掠過,捕捉一縷夏日的涼風撫過臉頰,吹動額頭的發絲,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去想,一切好像就很美好。

很快雨又淅淅瀝瀝落下來,絲絲縷縷墜入這個有我心臟跳動的凡塵,慢慢地溶入輕薄的夜色之中,也許將要和夜晚纏纏綿綿到天明。

我開啟房間裏的燈,斜倚在床頭,看著自己投在墻上的影子發呆良久,不由地輕輕一聲嘆息……

在這個進退兩難的年紀,一個人支撐著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我常常覺得力不從心,卻又不敢泄氣,我雖然不物質但生活又需要金錢。

如果有一片天空可以自由飛翔,有一棵大樹可以停歇依靠,沒有哪個女人不願做一只不諳世事的快樂小小鳥,是生活逼得我不得不堅強。

自己給自己安慰、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有時忽然鬥誌昂揚,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麽,又覺得無能為力,希望好像就在眼前,又好像遙不可及……

這一生遺憾和孤獨都是我生命裏的常客,有的人生下來一帆風順,而我好像卻是專門來品嘗生活萬般酸澀滋味的。

無論過得怎樣,我們每個人都是時光中的行者,天地間的過客,希望每一個看遍世事滄桑的人內心都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