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註視著的幸福
文/王殿君
多年以後,我還深深記得您,而您恰恰沒有忘記我。
許老師您好!我是您的學生——王殿君。這是我微信添加語。時隔36年,因為不知道許老師的情況,怕攪擾到她,先添加了她的微信。老師透過了我的微信,這要感謝我的好同學許誌剛,他是許老師的侄子,是他給我提供了電話。要說緣分這個千絲萬縷的存在,有時就這麽奇妙!
還是那熟悉的腔調與口音,仿佛時間在倒流,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年少時光……
同學們好!我叫許鳳蓮,以後的語文課由我來給大家上……彼時的話語猶在耳邊。許老師中等身材,戴一副眼鏡,知性而優雅,三十多歲的她臉上時常洋溢著笑容,和藹可親,教學方面尤其註重對我們作文的訓練。
清楚記得那是我上初一的下學期,1987年的6月3號,還差三天就立夏一個月了,早上起來,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本來遍地都是脆生生水靈靈的花花草草,還有大片大片勃勃生機的莊稼地,你看你蓧麥、春小麥、胡麻、山藥禾苗,雖顯稚嫩,但肩負著偉大的使命從沒有忘記,世世代代與人類共榮共生,無怨無悔!樹木也早已淩空抽枝展葉,迎接盛夏的到來,一切都是那麽平靜自然,不料一夜間被皚皚白雪覆蓋,這般景象實屬罕見。上午的語文課,許老師讓我們去校園後邊的樹林裏觀雪景,要我們以此每人寫一篇作文,歡呼雀躍的我們傾巢而出。
不同於東北的樹掛和霧凇,那是零下幾十度氣溫極低,遇上霧氣產生的景觀,這可是大夏天呀!原本翠綠的樹葉上一夜間開滿了潔白的花朵,大自然一時興起,不由分說。大大小小的,不同品種的樹葉個個拼盡全力托舉著「潔白」,「無暇」顧及冰冷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美麗動人,還是美麗凍人(花草樹木),角色不同,感受各異。無論如何,你會被如此美妙的視覺盛宴而傾倒,而沈浸在這副畫境中的我們又該如何記錄和描繪這美不勝收的畫面!
是啊,涉世未深的莊稼樹葉花草本不該承受如此生命之重,這來頭是淪陷性的,美麗就美麗在,一切的陰暗,心懷鬼胎註定是見不得熾烈的陽光普照!
日頭在徐徐升高,這分明就是一場拯救!一樹一樹的「花開」在一點點融化,不經過一定歲月盛開的花朵,註定經不起時間的推敲,於是曇花一現這個詞便派上了用場。眼看著肥厚的花朵越來越薄,滴滴答答灑落在逐漸消融的雪地上,花兒草兒也漸漸露出了頭,怯生生地探望著,不知今夕是何年!
拽不住的是時間,每一秒都不可以重來,再美麗的花朵總有雕謝的時候。葉片越來越薄,透著亮兒,冰冷被暖陽替代,我們所處的世界仿佛又獲得了新生,一個小時以後,只剩下滿地的潮濕在訴說著昨夜的故事……
我的作文也如期完成,題目叫【罕景】,並被許老師推薦給了校刊【新柳】,幾天後被刊登了。雖然並非鉛字,但那油印墨香也讓我久久沈醉,並大大激勵了我,甚至影響了我一生!尤其農村孩子們稚嫩的心更是敏感的,老師一句不經意的話都可能會造成一個不可估量的結果。許老師對我的肯定和鼓勵,讓我對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句句教導都記在心間從沒忘記。
關閉記憶泄洪的閘,回到當下。許老師說:看見你加我微信,我真的挺激動,也挺自豪的!因為我經常在【張家口晚報】上看見你寫的作品(殊不知許老師已經在市橋東區某小學工作並生活30多年),你寫的壩上就是我熟悉的那片土地和那兒的鄉親們。
我說您怎麽敢確定那就是我寫的呢?老師說:開始我也不敢確定,直到讀了你【老師,我想見您】一文才確定的,因為你提到了二台六中李強老師,我們曾經是同事,我就認定,這個王殿君就是我的學生!
說實在話,聽到老師這麽說,我是真的破防了!原來她一直在遠遠註視著我並為我祝福,我有一點點成績,她都在為我驕傲,我們一直有交集,只不過是透過我的文字,而這一切我卻全然不知,我是多麽的慚愧啊!老師多像我們的父母,無條件的希望你好,這又是一種怎樣的思想情操!
她還提到了冀樹紅、喬水利、李曉萍等同學們,其實在她心裏,我們就是她辛勤侍弄的花園裏的一朵朵花兒,她無不希望我們每一朵在人生道路上都嬌艷、出眾,交好運!
感慨之余,更感恩生活,能夠遇見這麽多美好,衷心祝願許老師永遠生活在美好裏,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作者簡介:
王殿君,河北省小小說藝委會會員,張家口市作協會員,有文學作品散見於【短篇小說】【天池】等,多篇作品被國內年度選刊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