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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皆是情

2023-12-08收藏

中國人重禮,孔子時代的私學教授「六藝」——禮、樂、射、禦、書、數,「禮」居首位。「人無禮,無以立」,君子有君子的準則,具體到喝茶這件事兒上,一點都不馬虎。茶不單單是好喝的飲料,也是精神上的享受,更是禮尚往來的溫情與待人接物的禮數。

青花六藝文字碗 清·順治

觀復博物館藏

柴米油鹽醬醋茶,生活必備,缺一不可,茶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日常生活中,饋贈茶葉就成了尋常之事。歷史上曾留下數不勝數的詩歌便是最好例證:李白【答族侄僧中孚贈玉泉仙人掌茶】,白居易【謝李六郎中寄新蜀茶】,王安石【寄茶與平甫】,蘇軾【次韻曹輔寄壑源試焙新芽】……每首詩的字裏行間都是好友間的濃濃友情,既高雅又實惠。

家中來客,主人必定好茶招待。蘇軾在元豐三年給好友杜道源寫了個便條:「道源無事,只今可能枉顧啜茶否?」杜先生沒事來我這兒一趟吧,有事兒商量,好茶已經備好了。客來奉茶,這一傳統茶禮至少在魏晉南北朝就已出現。【晉中興書】中說吳興太守陸納款待上賓,「所設唯茶果而已。」飲茶是招待高貴客人的傳統禮節。

道源無事,只今可能枉顧啜茶否?有少事須至面白,孟堅必已好安也。軾上,恕草草。

蘇軾【啜茶帖】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舊時小官見大官,匯報完工作要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時大官端起茶杯,侍從見狀必定齊呼「送客」。「端茶」是送客訊號,賓主心照不宣。

粉彩梅花詩文杯一對 清·道光

觀復博物館藏

明代朱國禎【湧幢小品】中寫過一個更絕的送客之道。王琎任寧波知府時,有位言官因私事想走個後門,登門拜謁。王琎為官正直,「大呼撤茶,給事慚而退。」也就是說王大人喊人直接把茶杯撤了,沒了端茶送客的委婉,多了幾分鐵面無私的真性情。言官碰了一鼻子灰,自討無趣。

人情故事中有的溫情、有的性情,都只在這一杯清茶之中,值得我們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