觶zhì,形如小瓶,侈口束頸,鼓腹圈足,橫截面多為圓形或橢圓形,多有蓋。沒有蓋的時候,觶很像垂腹尊,只是體量小很多。
觶是商周時期的酒杯,跟我們今天的酒杯其實差不多。插一句,由觶觀爵,就更清楚爵不可能是飲酒器。放著觶這樣舒服的飲酒器不用,誰會反人性地對著爵的長流喝酒呢?
青銅觶流行的時間很短,只是商代晚期到西周早期,西周中期開始就很少見了。
這件乙觶,通高18.3厘米、口徑11.6×8.7厘米、腹徑12×9.1厘米、底徑10.7×8厘米、重1.14公斤,為扁體觶,口徑與腹徑相差不大,頸部內束,圈足外撇,整體呈現出凹凸的曲線。
此器最醒目的紋飾是蓋面和腹部的「四瓣目紋」:一個獸目居中,四角各連一個等大的花瓣。每瓣中間均有三角凹入,似乎是從花瓣尖開始剪了一刀,形成了兩尖中凹的造型。
有的四瓣目紋,花瓣較長,中間凹得較深,兩半分得較開,比如這件乙觶,我給它們取了個外號「八爪紋」。實在是像伸出的八爪,不像花瓣啊。
上:銅豆腹部 下:銅簋圈足
四瓣目紋的流行時間與青銅觶差不多,多見於晚商早周,西周中期開始減少消失。
此外,有研究者統計過一百多件有四瓣目紋出現的青銅器,發現在酒器上四瓣目紋多是主紋或主紋之一,但在食器上四瓣目紋多與渦紋組成紋飾帶(見上圖)。
回到乙觶,觶蓋中部高隆,頂上有一菌狀鈕。蓋面均勻排列四個「八爪紋」,填以大小不一的雲雷紋。
鈕面飾渦紋,鈕柱之下似乎亦飾四花瓣,單線卷曲,留白較多。
頸部前後各飾兩條頭對頭的夔龍,突眼彎角,呲牙咧嘴,身體向兩邊伸展。同時兩條夔龍巧妙地組成一個獸面紋。
腹部跟蓋面一樣,飾四個雲雷紋鋪地的四瓣目紋,尺寸要更大一些,與蓋面的四瓣目紋上下相對。
圈足紋飾實在看不清楚,似乎有一凸起的眼睛。
此器被命名為「乙觶」,那麽它內部應有包括「乙」的銘文,但沒能查到相關資訊。
類似的四瓣目紋青銅觶 圖片來自網絡 左:出於殷墟婦好墓 藏於中國考古博物館 右:藏於上海博物館
關於此器的時間,需要說明一下。我去參觀時,標識時間是「西周」。但在寫這篇文章尋找資料時,發現博物館已經把標識時間改為了「商代」。
個人推測,之前標註「西周」,是根據出土遺址確定的。此器出土於豐鎬西周遺址,裏面的很多器物都斷在「西周早期」。
後來改為「商代」,應該是根據紋飾重新斷的代。類似的四瓣目紋觶(見上圖)都出自商代晚期,此器應該也是。
圖片來自網絡
這件文物時間是商代晚期,出土於陜西省西安市長安區豐鎬遺址,藏於西安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