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上旬，俄羅斯季克西，天寒地凍，萬籟俱寂。
北極圈內，哺育北方生命的勒拿河在北冰洋入海口形成了巨大的三角洲，這塊區域與西北邊的三個島嶼，以及北冰洋的部份海域一同組成了俄羅斯烏斯季-連斯基國家自然保育區。保護區管理局就駐紮在季克西這座極地港口小鎮裏。
「大自然在冬天陷入沈睡，黑夜寒冷而漫長，鳥兒們都已悉數飛往南方。」瓦列裏今年26歲，年輕有為，是烏斯季-連斯基自然保育區管理局副局長，主要負責野生動物保護巡邏管理。
也就是在這片寒冷凍土上，每年夏天，候鳥們遷徙到這裏，孕育著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命；冬季，它們又再度飛回南方家園。
由中國互聯網發展基金會中國正能量網絡傳播專項基金資助支持的【「一江碧水，翩翩有你——生態文明融媒體記錄工程」】專案，將記錄在冬天裏，候鳥們穿越半個地球，飛翔萬裏，從極寒地區歸來，回到溫暖的南方的故事。
秋冬季節裏，冰封世界的守望者
11月7日，記者在秋天再度聯系上瓦列裏時，他剛剛經歷了一次空中巡邏。「一切都很好，自然保育區的大家都在一起工作。」瓦列裏一邊回應記者的問好，一邊發來了幾張照片，「兩周前，我在直升飛機上拍下了這些，風景非常好，遺憾的是我沒觀測到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
在瓦列裏發來的照片裏，冰雪覆蓋了整個世界，有起伏的山川逶迤在北冰洋沿岸，分不清是雲還是雪。「現在太陽還會出現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會消失。」茫茫雪原反射著陽光，看不到任何鳥類，太陽像霧裏的白熾燈，只是亮，但感受不到溫暖。
然而在這片極寒之地上，也能孕育出新的生命。6月，他曾在這裏親眼目睹到一對小天鵝依偎在北極苔原上。「每年夏天，無數的鳥類會回到這裏繁衍生息，食用苔草，這裏是他們重要的夏季棲息地。」瓦列裏回憶，「一旦極晝過去，極夜開始來臨，鳥兒們便帶著寶寶，陸續離開這片土地。」
像這樣的直升機巡邏，一年只有一次，對於北極圈內的居民來說是非常奢侈的事情。「費用高昂，所以除了觀察生態環境，我們還要視察是否有不正常的跡象。」瓦列裏告訴記者，「守衛邊疆是我們非常重要的責任，其余時間，我們主要在水上巡邏，依靠雪地摩托或者全地形越野車。」
換言之，他之前是一名保護區巡視員，現在，他負責收集整理保護區巡視員的資訊，一旦有保護區內有偷盜獵的行為發生，他就會采取相應的措施。
「Northern Lights constantly（北極光不斷）。」瓦列裏給記者發來了一張神奇的北極光的照片，「這神奇之處在於，你看到的很多極光照片都是在黑夜，而這張照片裏，極光和太陽同時出現在了一起。」
候鳥飛走後，「冰城」陷入沈睡
有太陽光照射的日子轉瞬即逝。12月5日，位於俄羅斯薩哈共和國的雅庫茨克已經開始進入了漫長的黑夜中。「也許有時候你會感覺到會亮堂一點，但是過不了幾十分鐘，黑夜又會來臨。」歐裏亞是一名雅庫特女孩，她在雅庫茨克從事獸醫藥研究工作。當地時間22時，雅庫茨克的氣溫達到零下46攝氏度。
這是一座「冰城」，是全球最大的建立在永久凍土帶上的城市，距離北極圈約450公裏。
候鳥往南遷徙後，帶走了屬於這座城市的活力，濃霧會遮住太陽數周或數月，無處不在的雪與霧厚重地籠罩著這片土地。
「我非常不想出門，出門幾分鐘我就感覺臉上的皮膚在和我‘告別’，但是為了工作和學業，我不得不離開家。」工作之外，歐裏亞最近開始學習中文，她發來的照片中，街道可見度極低，寂靜無人的街道上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夏季，候鳥從南方來臨給這座冰冷之城註入生機與活力，人們懷著對自然的敬意和對太陽的向往，把和夏天一起到來的鳥類當作生機與活力的標誌。有些旅館會把白鶴當作自己的logo，在他們看來，白鶴是神鳥，是距離太陽最近的鳥類。
「我們相信太陽神，5月份的時候，我們會舉辦一個盛大的節日來感恩神明。」歐裏亞介紹，雅庫特人總是相信大自然的生命力，如果沒有與自然的聯系，沒有人會選擇在這裏頂著惡劣的天氣生活，這是每個當地人都深知的信條。
冬季來臨，氣溫驟降，候鳥往南遷徙，和低溫一起凍結的，仿佛還有這裏的時間。寒冷黑暗是雅庫茨克冬天的代名詞，藍絲絨般質感的天空色調深沈，幽微的橘色光芒的街燈照在白鶴造型的雕塑上。
或許等到來年春夏，冰雪消融，候鳥再度北遷，才會喚醒這座城市。
「鳥兒離開了我們，現在你們擁有了它們」
在全世界最冷的動物園Orto-Doydu動物園中，麝牛、馴鹿、老虎、北極熊等生物在這裏生活。這座動物園位於雅庫茨克，嚴寒且漫長的冬季裏，這裏的平均氣溫約為零下30至40攝氏度，極端最低溫為零下64.4攝氏度。
「我從來沒有在野外見過熊，我只在動物園裏見過。」即使在北方高緯度地區盛行著人會在野外遭遇熊襲擊的傳聞，但瓦列裏卻從未見過這種兇猛的大型生物。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在雅庫茨克的南方，擁有森林植被的地區，還經常有人發現熊的活動痕跡，甚至親眼目睹它們。「危險！熊出沒」的警示標誌隨處可見。
「可能北方太冷了，熊也離開了這裏。」瓦列裏說，「或許現在這片土地上只有人類在努力地生活著，鳥類離開了我們，你們現在擁有了它們。」
仿佛如接力棒一般，北方凍土用它美麗的夏天迎接著候鳥，在極寒之地孕育新生後，它們再度飛回南方。而守候在湖南洞庭湖濕地的一批可愛的人們，正在迎接著這群勇士，或許它們還會帶著新生兒一起歸來。
鳥兒的遷徙，是對大自然的承諾。這些堅守承諾的鳥類們，在經歷一個夏天的繁衍後，穿越北極的嚴寒，跨越萬裏，從冰冷的苔原地區，飛過高聳的針葉林，飛過遼闊的草原，飛越國境線來到中國。經過黃河流域的哺育，流連於長江流域的水草豐茂，洪澤湖、鄱陽湖，最後回到南方的家。
這一次，由瀟湘晨報·晨影片發起，由中國互聯網發展基金會中國正能量網絡傳播專項基金資助支持的【「一江碧水，翩翩有你——生態文明融媒體記錄工程」】專案，由哈弗品牌提供合作用車支持，將組建由記者、專家組成的團隊，從秋冬之交出發，滿懷期待，擁抱自然，一路驅車追隨候鳥南歸軌跡，記錄候鳥們「萬裏歸途」的偉大飛行故事。
這萬裏歸途裏，有在寒冷北極苔原上，勒拿河流畔的白鶴迎著太陽遷飛的傳說；
有在連綿呼倫貝爾大草原上，水鳥在蒙古族人民心中的神聖之地的歡歌笑語；
有在烏梁素海這顆「塞外明珠」裏，成雙成對的疣鼻天鵝倒映在水中的美麗剪影；
有在江蘇鹽城的蘆葦蕩裏，鹽嵩火紅如霞，麋鹿與丹頂鶴悠閑生活，自在相處的畫面；
有在江西鄱陽湖，在有著「全世界離白鶴最近的地方」美譽的白鶴小鎮裏，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故事；
有在湖南嶽陽屈原管理區東古湖濕地，小天鵝流連於洞庭湖的水草豐茂，數以千計歸來的盛景。
一個一個地點串聯起來，在地圖上串起了候鳥的萬裏南歸之途，串起了各地人民對自然的關註與熱情，串起人類命運與共，串起了期待，串起了愛。
在冬季，我們再相見！
瀟湘晨報記者章楊梓昕 小天鵝圖/攝影記者袁召輝 其余圖片由瓦列裏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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