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祿山:天下騎兵分為兩種,一種是北涼鐵騎,一種是其他騎兵。
在【雪中悍刀行】中,北涼鐵騎冠絕天下,戰力無雙,悍不畏死。不過,悍不畏死,也絕非北涼獨有。
涼莽大戰中,北涼邊軍人人奮不顧身,北莽士卒也同樣轟轟烈烈而死。每一處戰場上,雙方都是殺得蕩氣回腸。
在那慘烈的大戰中,北涼戰死者不計其數,包括下面這六位重將。
1、劉寄奴
劉寄奴是涼州虎頭城守將,北涼諸位統帥之下的邊將第一人,統轄四萬余人坐鎮虎頭城。
虎頭城是北涼邊關第一雄城,也是離陽王朝西北第一大城,雄視北莽。劉寄奴作為這座邊關重鎮的主將,自然是名將,而且他也是離陽北莽公認的當世良將,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邊關名將。
在涼莽大戰之時,虎頭城首當其沖,是北莽大軍第一個要攻破的城池。劉寄奴坐鎮虎頭城半生,也是早已做好了各種謀劃,攻守兼備,讓北莽軍士吃足了苦頭。不過,北莽大軍也是悍不畏死,持續不斷的攻城,號稱兵甲器械能夠支撐十年的虎頭城,不到半年就將器械耗損了多半。
在北莽大軍持續的攻擊中,那些曾與徐鳳年喝過酒的馬蒺藜、褚汗青等人都死了。那些剩余的將士也是體力大損,挽不得強弓了。
這是一場必死之戰,但劉寄奴依然堅定不移的死守虎頭城。只是這一次攻城戰,北莽的領軍大將是與安祿山齊名的董卓。董卓也是個瘋子,先後挖了十六條地道從地下攻城,連死五千人。但是,沒人想到的是,董卓瘋狂的讓人挖了三十八條地道,上面又是不斷攻城配合,終於攻破了虎頭城。
城破之時,劉寄奴帶虎頭城的步卒騎軍悉數戰死。虎頭城的失守,讓北莽大軍壓境,真正開始了涼莽大戰。因此,劉寄奴是北涼軍中戰死的最具影響的重將。
後來,徐鳳年以北莽大將軍楊元贊等數顆頭顱換回了劉寄奴的屍體。離陽也是對劉寄奴進行追封為一等伯爵,賜爵名‘恪靖’。
2、陸大遠
陸大遠是出自徐家滿甲營的頭等騎卒,也是個曾跟隨徐驍征戰天下的猛將。
在北涼軍中,陸大遠是有著非常光輝的履歷的。十四歲之時,陸大遠初投軍,第二年就擔任了伍長,十六歲就當上了都尉,十八歲就以一營副將的身份跟隨大將軍徐驍赴涼。這是一個能跟徐璞、吳起、劉寄奴平起平坐的徐家重將,徐驍也稱他打仗最兇,能跟褚祿山一拼。不過,當年因為誤會,陸大遠結束邊軍,當了陵州龍晴郡殺豬賣肉的屠子。
十多年後,涼莽大戰進入最為慘烈的階段。那些曾經退伍的徐家老卒紛紛奔赴關外,陸大遠也是告別妻兒,再次策馬奔赴邊關。又因為左騎軍副帥何仲忽年老病重,重返邊關的陸大遠當即就被徐鳳年任命為新任的左騎軍副帥。
北涼雖然號稱三十萬鐵騎,但大多數還都是步軍。左騎軍和右騎軍是北涼騎軍的主力,各有三萬騎,兩軍的副帥是這兩軍是直接執掌者,地位只在北涼王、大都護、騎軍大統領之下。陸大遠重新入伍,就手掌大權,屬於是實權彪炳的重將。
在陸大遠入伍之時,拒北城已經陷入了一個困局。為了拒北城,北涼邊軍必須打掉敵方最精銳的野戰主力,不能為了保全實力而因小失大。這一戰是必死之戰,戰前陸大遠找到了北涼王徐鳳年,他說:我左騎軍哪怕身陷重圍,依然會殺敵精銳最少四萬五千騎!
就這樣,重新入伍的陸大遠立即就帶左騎軍出戰。這一戰中,左騎軍面對的是七萬北莽頭等騎軍,左騎軍斬殺四萬余騎,第一副帥陸大遠和兩名副帥先後戰死,最終左騎軍只剩八百人。
陸大遠之死和左騎軍幾近覆沒又是一個震動天下的訊息,十八宗師拒北城攔截北莽大軍就發生於其後。
3、錦鷓鴣周康
周康是北涼幽州將軍,把持幽州軍權十多年後升任右騎軍副統領。
這也是個北涼老將,是跟隨徐驍在春秋血戰中摸爬滾打多年的百戰之士。當初還是世子的徐鳳年進太安城之時,周康就是前去恭送他進京的數百老卒之一,也是當年少數願意高看世子徐鳳年一眼的北涼老卒。
到徐鳳年繼承北涼後,右騎軍副帥周康也是北涼軍中具有實權的大佬。北莽女帝下令攻打北涼之時,曾許諾殺徐鳳年可以封一字並肩王,殺褚祿山、燕文鸞、徐龍象、袁左宗四人可封一字王,殺周康、顧大祖、何仲忽可以封雙字王,殺徐北枳、陳錫亮、郁鸞刀、寇江淮等人封侯。從這來看周康這一顆頭顱的分量,就可以看出他在北涼軍中的職位有多高了。
繼陸大遠之後,周康再次請令死戰。死戰,唯死而已,周康在大戰中三次親身上陣,戰死沙場。最終,當李彥超接過右騎軍虎符之時,右騎軍也是只剩不足八千騎。
4、疤臉兒王靈寶
王靈寶是龍象軍的副將,是北涼軍中的青壯派將領,也是一員身經百戰的邊關猛將。
在十四歲之時,王靈寶就進入了北涼軍的先登營。當年的那場慘烈的春秋之戰中,王靈寶曾擰下過十七名春秋將領頭顱,戰功赫赫。
後來,徐驍挑選百戰驍騎組建了一支龍象軍。這支精銳的騎軍組建之時,沒有主將,就是副將也是袁左宗遙領。再後來之時,王靈寶和李陌藩兩個邊關悍將才被提拔為龍象軍副將。
龍象軍副將看似地位不高,但真實地位可不低。因為龍象軍是徐驍為兒子徐龍象專門打造的騎兵,徐龍象又是徐驍給嫡子徐鳳年襲承北涼王安排的猛將。
這樣一來,龍象軍的地位就很突出了。每當北涼軍中有精銳甲士出頭,大半都會送到龍象軍;每當邊關有大戰,龍象軍也都是第一個趕赴戰場,血戰惡戰死戰,奪取軍功。
等到徐龍象入龍象軍時,王靈寶和李陌藩已經打造了一支鐵血龍象軍,兩人更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將。這兩人也是悍將,很不服氣徐龍象,挑戰於他,卻被他直接暴打,打到服氣。
再到徐鳳年繼承北涼王時,王靈寶已經是個征戰三十年的北涼老將了。在涼莽大戰中,王靈寶帶一萬龍象軍去破北莽騎軍和步軍兩座陣型。這一戰,龍象軍是持槍破陣,一旦陷入步陣喪失速度必死無疑。
王靈寶沒有多說什麽,手持鐵槍前揮,帶軍沖鋒。最終,王靈寶戰死,那場慘烈的流州之戰中,三萬龍象軍也是十不存一。
5、田衡
田衡是三萬幽州騎軍主將,是個老成持重、用兵極正的老將。
這也是跟隨徐驍征戰的老將,與燕文鸞是過命的交情。當年之時,燕文鸞是步軍校尉,田衡是騎軍校尉,兩人職位相當。後來,田衡因為違抗軍令出擊,救出深陷敵軍大陣的燕文鸞,被徐驍貶成了普通騎卒。這一來,在人才濟濟的徐家軍中,田衡慢了一步,地位已經比不得燕文鸞、周康等大佬了,只是從四品的將軍,被燕文鸞要到幽州後升了一級。
到涼莽之戰時,田衡成為正三品的幽州騎軍主將。當時北莽五萬精騎從兩遼東線趕來,要配合葫蘆口的楊元贊大軍,要一口氣拿下霞光城攻入幽州,幽州騎軍也是要兵分兩路作戰。
按照原定計劃,郁鸞刀和石玉廬帶一萬五騎阻截北莽大軍,田衡和範文遙帶一萬五千騎沿著葫蘆口外圍邊緣北上。田衡卻是改了計劃,讓郁鸞刀、石玉廬、範文遙帶兩萬騎北上去葫蘆口,自己留下拖住北莽大軍。
相比於攔截北莽大軍,葫蘆口才是重頭戲,北涼要把那裏的北莽大軍全部吃掉。留下來死磕北莽大軍,就算活下來也沒有什麽軍功,葫蘆口才是令人熱血沸騰的大戰,去的也是以年輕人居多。而郁鸞刀、石玉廬、蘇文遙都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田衡選擇了讓他們去建功立業,自己留下來死戰。
最終,田衡帶一萬騎兵三次且戰且退,全部戰死於沙場。
6、齊當國
齊當國是徐驍的義子,是徐鳳年的鐵桿支持者。
在徐驍的六個義子中,齊當國是最不出眾的一個。陳芝豹、袁左宗、褚祿山都是當世名將,各有聞名天下的戰績;姚簡精於青囊堪輿覓龍,葉熙真是陽才趙長陵的弟子,既有士子風流,又能運籌帷幄。只有齊當國才華平平,是個有勇無謀的武將,最出眾的本事就是給徐驍扛大旗。
就是在北涼軍中,齊當國也並不是個被人看好的武將。因為北涼軍中本就人才濟濟,齊當國沒有領兵才能,武力一般,戰功低微,不說比出自春秋時期的猛將,就是相比風頭正勁的典雄畜、韋甫誠、寧峨眉、李彥超等青壯年武將也是不如。後來,徐鳳年當了北涼王,才讓齊當國當了鐵浮屠主將,但也被人認為是新涼王的任人唯親罷了。
事實上,齊當國能當鐵浮屠主將還真是徐鳳年任人唯親。在徐驍時期,齊當國的職位並不高,但徐鳳年接任北涼王後,陳芝豹離去,典雄畜、韋甫誠也是隨他離去,齊當國就接掌了典雄畜、韋甫誠所掌握的兵力。
典雄畜、韋甫誠都是位列北涼四牙,是北涼軍中的青壯猛將。寧峨眉雖然跟兩人齊名,但要是論兵權輕重,差的不止三級,因為典雄畜握的六千鐵浮屠重騎是北涼軍中僅次於大雪龍騎軍的第二精銳,韋甫誠則是掌管北涼三分之一「白弩羽林」,都是一流的實權將軍。齊當國卻是接掌了兩人的兵權,屬於北涼軍中一流的實權將軍。
只是齊當國終究只是個莽夫,不是將才。在第一次涼莽大戰中,齊當國沒有出戰;第二次涼莽大戰時,齊當國請令出戰,遭到褚祿山拒絕後,仍是帶兵出戰,卻被洪敬巖一拳轟殺。
對徐鳳年、陳芝豹、褚祿山、袁左宗來說,齊當國之死是極為重大的事情。只是對於慘烈的涼莽大戰來說,齊當國之死也並沒有那麽重要,遠不如劉寄奴、陸大遠之死的影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