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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新年好運【反穿後我成了電競冠軍】

2024-02-10遊戲

沈爾職業生涯多年,從未摘得過任何一座冠軍獎杯。他帶著一身職業病和「幸運等級E」的頭銜退役,結果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下。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點開手機是一本某點電競爽文小說。

當他發現書裏的炮灰配角和他同名並且經歷一模一樣時,他悟了。
沈爾:…這作者能不能有點善意!

·

回到現實生活中身無分文的沈爾只得重操老本行,尋了家網吧陪玩賺錢養活自己。
意想不到的是,脫離炮灰身份後,一向倒黴的沈爾運氣蹭蹭漲,直奔幸運SSS。

先是五殺抽中網吧大獎,後是在隨手接的陪玩單裏一路carry;再是被一個聲音低沈好聽的男人高價點長期,錢包越來越厚。

直到某天沈爾收到了聯盟某新銳隊伍的試訓通知,他應約而去,看到一個神情懶倦披著外套的男人站在門口。
晏晟悠悠朝他看來,嗓音十分耳熟地說了句:「Owl,歡迎。」

沈爾:……
原來是你,顧客俠。

·

沈爾一躍成為新銳戰隊BTF的正選中單,跟著晏晟在無數場次裏默契直升。
他在遊戲裏闖出不小的知名度,大獎小獎拿到手軟,一舉彌補曾經的遺憾,不再是那個落寞的幸運E。

帶領隊伍打贏世界賽決賽那天,BTF打野兼老板晏晟代隊發言,沈爾側頭望去和其對視,聽到他說:
「Splendor會是Owl的專屬打野。」

反穿後我成了電競冠軍

作者:檐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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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defeat]

沒有感情的電子播報和螢幕中央猩紅的「失敗」二字宣告了這局遊戲的結束和這場比賽的結果。

耳機中獨屬於遊戲的音效一點點消散,直到寂靜。

沈爾握著滑鼠的手止不住地發顫,眼前的視線也開始一點一點變得模糊,灰暗的螢幕和穿過螢幕霓虹的觀眾席暈染成一片。

他繃著唇,顫著手摘下耳機,四面八方的歡呼聲潮水般湧入耳中,聽起來刺耳又令人無助。

「讓我們恭喜UMA戰隊以3:2的比分戰勝KNG戰隊!」解說的聲音帶著興奮過度的沙啞,「這是UMA的第三次大滿貫,同時也是hyper選手的第三次FMVP(總決賽最有價值選手),讓我們為他喝彩!」

沈爾無力地閉上了眼,蓄在眼眶的熱淚滑落,像一場靜謐無聲的雨。

「同時也感謝KNG給我們帶來了這麽精彩的比賽——」

話音落下,導播的鏡頭從另一端挪了過來,大螢幕上由笑著接受歡呼的hyper變成了落寞流淚的沈爾。

這是沈爾第二次打進世界賽。

UMA世界賽奪冠的第一年,在夏季賽便將他們斬於馬下,KNG無緣世界賽。

UMA奪冠的第二年,KNG不敵LCK(南韓組別),止步八強。

而今年,KNG一路披靡打進總決賽,第一次在世界賽上上演LPL(中國組別)內戰,卻依舊敗於他手。

沈爾和hyper同期出道,兩個人不免被拿出來作比較。

hyper是電競圈內的天之驕子,出道即巔峰,而他則是……一塊不起眼的墊腳石。

「走了,去握手。」坐在他身旁隊友站起身,低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爾從喉嚨哽出一聲應答,撐著扶手試圖起身時,在一眾替UMA歡呼的聲音中捕捉到了不同的聲音——

「Owl,加油,不要哭!!」

沈爾撐著扶手的手腕不適宜地一疼,迫使他跌坐在椅子上。

這一聲「加油」和這一絲疼痛像最後一根稻草,幾乎將他壓地喘不上氣。

耳邊傳來了隊友的驚呼:「臥槽?怎麽了?」

沈爾紅著眼,緩緩低下頭,額頭抵著桌沿,從無聲地落淚變成壓抑嘶吼地哭。

導播的攝影機一直沒有挪開,大螢幕裏的他像易碎的玻璃。

或許是被感染,觀眾席的歡呼聲愈來愈小,從不同位置都傳出來相同的,鼓勵著他的話語。

……沈爾哭得更兇了。

良久,他的肩膀再度搭上了一只手。

「沈爾,你沒事吧?」

是hyper的聲音,沈爾吸了吸鼻子,側過頭用手背胡亂抹了滿臉淚水,偏過頭看向他。

沈爾搖了搖頭,在hyper的支撐下站了起來。

「沒事就好。」hyper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退後兩步,向他伸出了手,「下賽季再見。」

沈爾抿著唇沒做應答,擡起輕顫的手握住了他後,跟著隊友們一起和UMA的其他選手握手,而後,黯然離場。

休息室的一道門阻擋不了再一次亢奮起來歡呼冠軍的觀眾聲音,沈爾拿過搭在沙發上的厚外套攏上,KNG的標誌被完完全全遮掩住。

「下賽季再加油就行。」戰隊經理瞧著他的樣子,無聲地嘆了口氣,「沒事,先回去吧。」

沈爾一言不發,跟著眾人一同走出了比賽場館。

外面下著暴雨,潮冷的濕氣裹挾,從袖口領口鉆入,牽動著手腕背脊泛起細密刺骨的疼。

回俱樂部的大巴車停在不遠處,身旁的人一個兩個全都快步沖了過去,鉆進了開了暖氣的車裏。

沈爾擡起頭,隔著雨幕看著昏暗的夜空,戴上帽子,踩碎了倒映著暖黃燈光的水坑,上了車。

回到俱樂部的車程內整個氣氛都是壓抑的。

沈爾坐在最後一排,腦袋抵著窗,聽著暴雨劈裏啪啦砸在玻璃上的聲音,摁亮了手機開啟微博,熱搜榜上十條裏有八條是這場比賽的。

#UMA又雙叒叕大滿貫了#

#hyper真的好強#

……

#Owl淚灑賽場#

沈爾點了進去。

[Owl是不是有hyper恐懼癥啊,只要對上hyper他就沒贏過]

[不就是菜唄,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只能說Owl是真的倒黴,他是真不菜,純粹是因為hyper太強了]

[不會又有人要扯什麽Owl無冕之王吧,熱知識:冠軍只有一個嗷]

他平靜地看著一條又一條的微博,惋惜也好,嘲諷也罷,沈爾沒有一絲情緒外露。

直到——

[之前看KNG的紀錄片就說Owl經常超負荷練習,今天看他比賽的時候袖子裏露出了肌內效貼,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打了]

他摁下了鎖屏鍵,閉上了眼。

回到俱樂部脫下外套掛起來的一瞬間,經理看到了他腫脹到變形的手腕。

「沈爾。」經理沈下聲音,「明天跟我去醫院復查。」

沈爾側過頭對上他的視線,小振幅點了頭:「知道了。」

說完,在眾人意外的目光中,套上T恤拎著外套上樓回了房間。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手機螢幕亮著微弱的光,沈爾的指尖顫抖,在螢幕上慢慢地輕點。

[大家好,我是KNG的中單Owl沈爾,我打算退役了。]

短短一行字,刪除又編輯,編輯又刪除。

直到失去意識睡了過去,到底也沒舍得摁下發送鍵。

第二天一早,沈爾的房門被敲響,門口是穿戴整齊的經理。

「刷牙洗臉然後吃點東西,帶你去醫院復查。」

沈爾是醫院的常客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早就習以為常,百無聊賴地排隊掛號,他拿出手機開啟微博,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條昨天晚上沒有發出去的退役聲明。

「劉哥,我合約是不是到期了。」一直沈默的沈爾突然開口。

劉哥還沒來及斟酌出合適回答,診室螢幕上的「沈爾」爬上了第一個,同時響起了語音播報。

他撐著膝蓋站起身:「這些之後再說,先進去復查。」

沈爾的職業病嚴重到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在醫生的一句「不想殘廢就趁早退役」下,劉哥的表情變得特別難看。

「沒事兒,我猜到了。」沈爾笑了笑,「宣布退役吧,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沈爾兀自走向了走廊的頂端,繞過洗手間,走進了人工通道。

他靠著墻,看著自己敷上藥腫成一個鼓包的手腕,微微低下了頭,唇瓣在蒼白的手心裏印下了一個眷戀的吻。

而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發出了那條一直沒舍得發出去的退役聲明。

顫抖的指尖拿不穩,手機從指尖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悶響聲,一層一層往下彈落。

沈爾楞了一會兒後,跟著它的軌跡快步下樓。

醫院的人工通道鋪的是瓷磚,而好巧不巧的是,這一塊兒地方剛剛做過清潔,瓷磚上還氤氳著水漬。

沈爾腳下一滑,栽落了下去。

·

腦袋疼。

沈爾緊皺著眉,一手揉著泛疼的後腦,手肘撐著床沿,坐起了身。

「醒了?有哪裏不舒服的嗎?」說話的是替他調輸液管的護士。

沈爾看向她:「頭疼。」

「你從樓梯摔下來了,頭疼正常,檢查過了沒有內傷,別太擔心。」護士從口袋裏掏出了個暖寶寶拆開,對折捏好遞給了他,「天冷,握著吧,等會這瓶打完了按鈴就好。」

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沈爾的意識逐漸回籠。

啊對,他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來著。

他現在能躺在醫院裏,肯定是劉哥送他來的。

沈爾捂著頭環顧了一圈,病房是八個人一間,其他的床鋪或坐或睡都有人,周圍也有人陪護,但……

劉哥呢?!

以他的性子不至於說自己要退役了就把他一個人扔在醫院不管不顧啊!!

眼瞧著護士推著小推車就要離開,沈爾趕忙喊住了她——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您知道送我來這裏的人他在哪兒嗎?」

護士側過頭指了指窗外:「他剛剛還在前台給你辦住院,應該等會就過來了。」

沈爾點頭道了謝後,視線落在了自己正在輸液的那只手上,感覺有些怪異。

這雙手……怎麽跟自己的手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沈爾皺著眉,忍著腦袋疼,從被窩裏伸出了另一只手,掌心正對著自己。

那份怪異感變得愈發濃重。

直到視線落在了腕骨處。

沈爾猛地一下意識到了這份怪異感的來源。

他的腕骨處沒有滑鼠繭,也沒有腱鞘囊腫,反而是手掌處有一層厚重的繭。

這不像一個電競選手的手。

他擰著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習慣性地四指握住大拇指向小拇指方向掰折。

沒有半點酸痛感。

他甚至連腱鞘炎都沒有。

沈爾震驚地猛一擡頭,正好與提著一份飯站在他床位的人對視上了。

「你總算是醒了。」那人長嘆了一口氣,「你突然一下就倒了真把我嚇一跳。」他提著那份飯走到沈爾的身邊,把塑膠袋開啟,放在了他身旁的櫃子上,「餓不?我去醫院食堂給你打了份飯,先吃點吧。」

沈爾怔怔地看著他,面前的人看起來熟悉又陌生,好像認識他很久了,又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跟他聯系過一樣。

「怎麽了你?」那人伸出手在沈爾面前揮了揮,「嗨?」

沈爾張了張嘴,使勁思索了好一會兒,不確定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王晨宇?」

「啊,喊我幹什麽?」王晨宇將一次性筷子遞給他,「你剛剛那個表情我還以為你失憶了,我尋思沒這麽戲劇吧,做了CT醫生說你也沒內傷啊。」

沈爾結果筷子道了聲謝,低頭陷入了沈默。

在記憶裏,王晨宇好像是是自己很久以前的合租室友來著,兩個人的交情好像也一直很不錯來著……

他去打職業之後,怎麽會和他完全沒有交集呢?

既然完全沒有交集,他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裏呢?

沈爾握著筷子盯著王晨宇發呆。

「不是,你幹什麽啊沈爾,這麽盯著我有點怵得慌。」王晨宇後撤了一步,擰著眉「嘶」了一聲,「不會是有什麽內傷沒查出來吧……我再去找下醫生好了!」

話音落下,王晨宇拔腿就跑。

沈爾的目光追著他,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好怪。

就在這會兒,沈爾的肚子適時發出了咕嚕聲,饑餓感湧了上來。

他拆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以一種左手平放輸液右手拿筷子夾菜的扭曲姿勢吃了點兒這份賣相十分一般的飯。

很快,他看見了飯盒旁邊的手機。

無論是型號也好,還是絲毫沒有摔過的痕跡也好,這個手機怎麽看都不是他的,但會放在這個位置的手機除了是他的也不會是第二個人的。

沈爾帶著滿腦子的疑團放下筷子拿起了那個手機,試著輸入了自己的常用密碼後——

解鎖了。

手機停留在了一個小說界面,這意味著這個手機在他摔倒的前一刻,並沒有從這個界面結束。

可看小說好像是他很早以前的愛好,自從進了職業戰隊後,他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看小說,並且他很明確記得自己摔倒之前手機停留的是微博界面。

一個頭兩個大,還都在往外突突突地冒問號。

摁下鎖屏鍵,漆黑的螢幕中出現的卻又的的確確是自己的臉。

怎麽回事?穿越了?

還沒等沈爾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線理出來時,王晨宇已經風風火火地帶著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他真不太對勁,您再仔細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癥?」王晨宇急咧咧地開口,「他現在看上去有點……不太聰明?」

沈爾還沈浸在認知震驚中,微張著嘴看向醫生的表情看上去確實不太聰明。

「你還記得他是誰嗎?」醫生走到沈爾的身邊,指著王晨宇問道。

沈爾遲疑地點頭:「大概記得……」

「那你還記得你是在哪裏摔的,怎麽摔的嗎?」醫生又問。

「我是在醫院的樓梯間摔的吧?」沈爾越說越不自信,聲音越來越小,「好像是踩著了濕的瓷磚……」

王晨宇震驚了。

醫生掏出筆麻利地寫了些什麽,又問道:「那你記得你住在哪兒?在哪兒上班嗎?」

沈爾歪著頭,小聲喃喃:「我是住俱樂部……的吧?」

醫生推了推眼鏡,十分鎮定地點了頭,撕下了剛剛寫過字的那張紙遞給王晨宇:「你朋友是出現了一些記憶混淆的癥狀,時間不會很長,你按這個開藥讓他按時服送就好。」

說完後,醫生還十分貼心地走到他的身邊替他換了吊瓶才離開。

王晨宇拿著單子看著沈爾,沈爾坐在病床上看著王晨宇,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說你在醫院裏摔的?」王晨宇的表情都猙獰了,「你百八十年不進醫院的人,怎麽可能在醫院摔啊?!」

沈爾也被他說懵了:「那我……」

「還住俱樂部,咱有那錢住啥俱樂部不?」王晨宇長嘆了一口氣,攥著單子坐在了沈爾的床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叫沈爾。」

沈爾一頭霧水。

「你知道我是王晨宇應該知道自己叫沈爾吧?」王晨宇說,「記得的話就點頭。」

沈爾乖乖點頭:「記得。」

「咱倆住老城區的筒子樓裏,你摔下來是因為你昨天上班上到夜裏都沒吃飯今天爬樓的時候低血糖犯了,你記得嗎?」

沈爾怔怔地搖頭。

王晨宇沈默地抿了抿唇,認命地點頭:「咱倆在一家奶茶店上班,這你記得不?」

沈爾擰著眉,好像有一點點印象,但又十分久遠的感覺。

王晨宇仰頭長嘆了一口氣,甩了甩手中這張紙:「你再躺會兒吧,我只請了半天假,得先去上班順便再替你請一天假,希望我回來時你能想起來,省下這份藥錢,你今天這一趟下來,三個月班白上。」

沈爾目送著王晨宇走出病房,十分懷疑人生地再度開啟了手機。

微信裏寥寥無幾的好友和磕磣的余額。

根本不存在於手機裏的微博。

還有一堆陌生的看小說的軟件。

什麽東西啊這是……

他被稱為幸運E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都什麽怪事兒啊?

還好他沒跟醫生說自己是電競職業選手,不然王晨宇可能直接扭頭把他送到隔壁精神科去看他是不是得了妄想癥了。

沈爾沈默地拿著手機左滑右滑,點進軟件又結束。

一通操作下來,這個老舊破手機……

它卡了。

卡在了那個最初的小說界面上。

沈爾擰著眉,肌肉記憶使得他長按側鍵強制關機。

螢幕暗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視線落在了小說這一頁的最後一段。

[大家好,我是KNG的中單Owl沈爾,我打算退役了。]

反穿後我成了電競冠軍

作者:檐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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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這句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明明是他因為職業傷病而不得不忍痛做下的決定。

沈爾看著已經完全暗透了的螢幕呆楞了好幾秒後,猛地坐起身,用力摁下了側邊的開機鍵。

破舊的手機反應實在是不太靈敏,沈爾摁到指腹泛紅,手機螢幕的正中間才慢悠悠地出現了品牌的logo。

他握著手機,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上的logo褪去,變成預設的鎖屏界面。

輸密碼,解鎖。

看著占了兩排的小說閱讀軟件,沈爾沈默住了。

剛剛一通瞎點進去的那個軟件是什麽來著……

沈爾輕嘆了口氣,怕再一次卡頓到當機,他放緩了動作,一個個開啟小說軟件看最新瀏覽記錄。

直到他點進了某小說免費閱讀軟件——

[王座巔峰

上次閱讀至第549章]

深呼了一口氣,沈爾點了進去。

[聽到了醫生的話,沈爾雖然不能接受但卻不得不接受,他落寞地從診室出來,看著劉哥不太好的表情,牽強地勾出了難看的笑容。

「宣布退役吧,我去趟洗手間。」

話音落下,沈爾錯開了劉哥的視線,徑直走向了走廊的頂端。

他掏出手機,摁下了那條編輯好卻一直沒有發送的微博。]

有那麽一刻,沈爾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摔壞了腦子。

這是他痛苦的經歷與不得已的抉擇,這會兒卻變成了一部小說裏寥寥幾句話。

沈爾皺著眉,點進右上方的搜尋鍵,輸入了自己的名字——沈爾。

出來了一大片的內容,他一個一個點進去。

可於他而言,入眼的並不是小說,而是自己這麽多年的職業生涯。

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每一場輸掉的比賽,都是他所經歷的,跌宕的人生。

「我穿成了這本書裏和我同名的惡毒女配?!」

一個震驚又不可置信的聲音從斜對面傳了過來。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會按照原書的劇情被男主掏心挖腎吧?!」

沈爾眉心一跳,視線落了過去。

斜對面病床上的女孩兒拿著耳機塞入耳中,但耳機的插口卻沒有來得及插上,這兩句聲音正是從那個手機裏傳出來的。

就說嘛,穿書這種物理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等等!!

穿書?!

他的經歷和那本小說裏的沈爾的經歷一模一樣,是不是意味著……

他曾經穿書了,然後過完了書裏「沈爾」的一生,又穿了回來?

沈爾緊抿著唇,點進了這本「王座巔峰」的文案頁。

文案只有短短一句話。

[一代天才hyper初入電競圈便稱王的故事]

沈爾牽強地苦笑了一聲。

他的猜測好像是對的。

這本書的主角hyper,他的老相識,他永遠打不過的,那個bug一樣的存在。

這本書的閱讀量並不高,甚至算得上很低,底下的評論也寥寥無幾。

[Owl也太慘了啊,炮灰男配也不是這麽個炮灰法兒吧,差評]

原來他就是穿書的倒黴炮灰男配啊。

沈爾贊同地給這條評論點了個贊,然後憤憤取消收藏解除安裝了這個軟件,放下了手機。

倒黴蛋也不是這麽個倒黴法啊!!

比賽一直輸給主角就算了怎麽還把他給寫死了!

怪不得不火!

不過……

沈爾舉起雙手,看著自己毫無任何傷病痕跡的、健康的手。

這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有可能的話……

他有機會最好的狀態在現實世界中去打職業比賽呢?

他勾著唇,看著腕骨,笑得溫柔又繾綣。

「誒誒小夥子,幹嘛呢?」在他左側病床給另一個人換藥的護士擡眼看見他的動作,趕忙開口道,「手放下!血倒流了啊。」

沈爾的思緒被打斷,看向了自己插著針的左手上的輸液管。

回流的血液還在緩緩往上。

「抱歉。」沈爾乖乖平放下手,滿臉歉色地看向護士。

「再亂動就像那邊那個小孩兒一樣給你把手固定住啊。」護士好笑道。

沈爾十分識時務:「不用不用,我不動了。」

說完,沈爾拿起手機開啟搜尋引擎,深呼了一口氣,輸入了書中的遊戲名——英雄聯盟。

[下載中心-英雄聯盟官方網站-騰訊遊戲]*

[英雄聯盟13.13版本更新]*

[英雄聯盟賽事官網-騰訊遊戲]*

是現實中原本就存在的遊戲!!

不是作者自己編的!!

沈爾激動地點進賽事官網,好巧不巧,這會兒正有一場比賽在進行。

他將手機音量拉低,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裏的比賽界面。

熟悉的召喚師峽谷,熟悉的英雄。

「Splendor這波野怪吃完就六級了,六級的伊芙琳對線上來說可是不容忽視的存在啊,Splendor精巧地繞過了河道的視野,去了中路!」

手機的音量被他調得很小,但解說的聲音依舊能就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沈爾看著藍色方的伊芙琳蹲在草裏,他的第一反應就是——

這個時候應該演一波,露個破綻,讓對面抓住這個破綻乘勝追擊時上前壓線,以增加打野gank的成功率。

他插著針的左手,指尖在雪白的被褥上飛快的躍動。

就好似在那纖細的指尖下有一方不存在的鍵盤一樣。

但螢幕裏的樂芙蘭和他的想法不一樣,操作也不一樣,他在看到伊芙琳蹲守在旁邊時,選擇了踩上去牽鏈子。

對面有所警覺,在鏈子牽上來且頭上冒出樂芙蘭魅惑被動的那一刻,一個位移技能回到了自己的塔下安全區。

「這波不該這麽打啊。」沈爾可惜道。

·

「這波不該這麽打啊!卡薩丁六級內建位移技能,樂芙蘭太心急了!」解說惋惜道。

「你太急了,我剛六對面又沒我的視野,本身就會很謹慎,你不賣個破綻給他讓他上前打你就算了,你還越兵線踩上去放鏈子,你怎麽想的你告訴我?」晏晟冷笑了一聲,放棄了gank中路的打算,扭頭鉆進了對面的野區。

「我就是……」中單zuzu卡殼了一般,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來後面要說的話。

「你就是被卡薩丁打急眼了,他猥瑣著打,你消耗消耗打不了,人頭人頭拿不到,想著同樣沒有人頭的樂芙蘭和卡薩丁後期強度不在一個級別上,就越打越急唄。」晏晟替他補完了這句話的同時,開著掃描站在了對方藍buff和三狼的中間,掃描照到了對面打野的身影。

閃現,E突進去打出三發尖刺後,本就半血的打野血線掉在了斬殺線下,大招斬殺的同時,後撤鉆進草叢頭也不回地往河道走,觸發隱身被動,甩掉了從中路追趕過來的卡薩丁。

眼瞧著對面卡薩丁從野區又回到中路露頭後,晏晟輕笑了一聲:「下路草叢視野排幹凈,我到三角草這個位置時輔助直接勾他。」

此時,導播的網絡攝影機給到了晏晟,大螢幕下的晏晟帶著耳機,唇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靈活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躍。

錘石勾點勾中對面ADC的一瞬間,晏晟趕到,錘石朝側後方扔了個燈籠。

魅惑的小愛心在對方ADC頭上緩緩成型,成型的那一刻,晏晟點燈籠位移到錘石身邊,E突進去打出魅惑效果後接三發尖刺,將殘血的ADC留給了自家ADC收割。

後撤隱身鉆進小龍坑。

被動隱身回血的片刻,晏晟擡頭對著導播的攝影機挑了個眉:「帥不?」

導播只能拍到晏晟的表情,自然是收錄不到他說的話。

但場下的觀眾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德行。

「Splendor肯定在說‘哥們帥不’。」解說好笑地看著螢幕裏囂張的人,打趣道,「帥啊,這兩波都很帥。」

沈爾也被這突然一下的對視給整懵了,隨即露出了個無奈的笑容。

他每每打比賽的時候都專註到極致,視線永遠離不開螢幕,即使英雄陣亡了,他也會選擇切屏去看其他隊友的狀況,而不是在完成一波精彩的操作後,對著攝影機挑眉。

太囂張了。

像個臭屁小孩。

伊芙琳接連的兩撥操作不僅打亂了對面打野的節奏,也帶起來了自家下路的經濟,同時還拿下了一條小龍。

回城補了一波裝備,晏晟再度來到了中路。

樂芙蘭這次沒再心急,抓住對方的一個失誤,找到了個刁鉆的位置鏈中了對面的卡薩丁。

沈爾的手在被子上輕點,躍動的指尖在被子上打出了和螢幕裏樂芙蘭一模一樣的操作。

鏈中後位移踩上去以免卡薩丁位移出鏈子範圍,而後接魔印在卡薩丁頭上打出標記,大招復制標記炸開上一個標記的同時,二段鏈子炸開第二個標記,接點燃,位移回到原位。

一套傷害最大化的操作。

沒由來的,沈爾一陣鼻酸,滾燙的熱淚從眼眶滑落。

肌肉記憶騙不了他,即使那幾年的職業生涯並沒有發生在現實生活中,但每一天、每一場大大小小的比賽、每一個英雄的不顧日夜的練習都是屬於他的,是無法復制,不可取代的。

即使現在他的雙手沒有一絲一毫有關電子競技的痕跡,但沒有痕跡的雙手,卻也是最強的一雙手。

手機裏的比賽還在繼續,沈爾的眼淚連成串地滑落,但即使是在落淚,但他的表情確實帶著笑的。

一個正在打吊瓶的人一邊看英雄聯盟比賽一邊哭一邊笑。

這場面,怪怪的。

隔壁床大叔的兒子這會兒正閑著,本來聽到沈爾這隱隱約約傳來了英雄聯盟比賽的聲音就有些蠢蠢欲動,畢竟試問哪個英雄聯盟愛好者不喜歡湊在一起一邊看比賽一邊對著比賽指指點點呢?

這會兒看著沈爾哭成這個樣子,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人不是吧,春季賽常規賽主隊輸了都能哭成這樣?!

秉承著看熱鬧的心思,他往旁邊湊了兩步,悄咪咪地看向了沈爾手中的手機。

但沈爾的手機實在是……不太能行。

它又卡住了。

卡在了Splendor再一次擡眼看向攝影機的時候。

「你……」他看看沈爾的手機,又看看哭得不行的沈爾,還是沒忍住開口,「你這是被Splendor帥哭了?」

沈爾的眼淚被這一句話給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朦朧著眼擡頭,看向這個人。

「Splendor是帥,但……有這麽帥?還要暫停一直看?」他滿臉震驚地和沈爾對視。

忽地想起來面前哭成這樣的人他根本不認識,這樣說話似乎有些不禮貌。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不過腦子,不好意思。」他趕忙擺擺手退到了旁邊病床上,不再看沈爾。

沈爾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蓄在眼眶的淚水「啪嗒」一下打在螢幕上,暈開,泛成一朵淚花。

這朵淚花下,是卡頓住的,和他對視的晏晟。

沈爾不適宜地想,是挺帥。

但跟他有什麽關系,哪個男人會被另一個男人帥哭啊?!

抽了張紙擦了擦眼淚,沈爾擡眼看著自己頭頂的吊瓶,已經見底了。

他側過身摁響了呼叫護士的按鈴後,指腹擦去了手機螢幕上的淚漬。

晏晟的臉逐漸清晰。

沈爾看著他囂張的表情,摁下了關機鍵。

反穿後我成了電競冠軍

作者:檐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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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再度開機的時候,護士走到病床邊給他拔了針。

沈爾皮膚薄血管細,又跟著遊戲的節奏動了好一會兒,這一針打下來,他的手背上泛起了一小塊兒的淤青。

他沒太在意,一小塊淤青罷了,比起他曾經那雙滿是傷病的手,這不值一提。

「回去的話不要去過度按壓這一塊,可以冷敷一下,加快化瘀的速度。」護士說,「沒什麽事兒的話可以休息一會兒辦理出院了。」

沈爾點頭道謝,應了聲好。

護士點點頭,拿出賬單遞給他:「你朋友已經幫你預繳過費用了,拿著這個賬單去前台,多退少補,你低血糖有點嚴重,註意要多休息別太過勞累,也不要為了省事就不吃飯,平常可以在口袋裏放幾顆糖。」

「我記住了,謝謝您。」沈爾擡眼,看著護士笑了笑,接過了賬單。

賬單上的數目並不高,完全不似王晨宇說的「三個月班白上」。

但無論多少,起碼得把這份錢還給王晨宇。

沈爾開啟微信,看了一眼余額後又開啟了支付寶,看著裏面寥寥無幾的數碼後,他沈默地開啟了手機裏唯一一個銀行app,檢視了銀行卡余額。

好訊息,東拼西湊一塊兒夠付這份賬單的錢。

壞訊息,付過後,他將只剩不到200塊。

沈爾嘴角抽了抽。

他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怎麽會這麽窮啊?

嘆了口氣,沈爾將各個app裏的錢整合到了微信,十分生疏地在聯系人裏找到了[晨宇],把他替自己墊付的預付賬款轉了過去。

做完這些,沈爾掀開被子想要下床離開病房。

但——

我住哪兒的啊?

王晨宇說的老城區筒子樓又在哪兒啊?

他現在的記憶十分有限,這麽貿然離開醫院,很難說自己會不會要在外面流浪一天等王晨宇來接他。

沈爾掀被子的手不動聲色地又放下了。

「叮」的一聲,沈爾的手機提示有新訊息。

是王晨宇發來的微信,一個語音條。

沈爾點開語音條,將手機舉到耳邊。

對面的背景音有些嘈雜,有機器嗡嗡的聲音,也有各個不同的人說話的聲音。

「你不用這麽急著轉給我,先自己留著吧。」

沈爾聽完,打字。

[沈爾:先還給你吧,不太想欠錢]

「說得跟你找我借錢借少了似的,你先拿著吧,你這個月不是還沒給你媽那邊的醫院轉錢嗎,還給我了你還夠不啊?我跟你不一樣,自己掙錢自己花,不用像你一樣過得那麽摳搜。」

語音結束,王晨宇把他的轉賬退了回來。

而這一番話,開啟記憶之盒的鑰匙,他零星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他從小和母親二人相依為命,在高考結束後,母親被查出了乳癌,沈爾是鄉鎮裏的尖子生,高考的成績在小鎮裏能看過眼,但拎出來就不夠看了,堪堪普本的成績而已。

母親突如其來的病耗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還在小鎮裏這一戶那一家的欠了不少人的債,為了讓母親治病,沈爾放棄了學業,和同鎮一起長大的王晨宇一起進城打工。

不管是在任何遊戲裏,這個開局都能算的上hard模式了。

沈爾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沈爾:謝了,回頭還你]

「客氣什麽,我忙去了,你先好好休息。」

不過,在書裏經歷的那一段職業生涯,也將是他回到這個世界的一項利器。

穿成炮灰,焉知非福?

沈爾勾著唇,手機在指尖靈動地旋轉。

剛剛看的那場比賽是春季賽的常規賽,也就意味著這個賽季剛剛開始,只要他能夠在這個賽季打出成績,讓俱樂部的人註意到他,不說直接被LPL俱樂部的人看上,但起碼進個LDL(英雄聯盟次級聯賽)的隊伍是綽綽有余的。

這是他的底氣,也是他的本事。

但在此之前——

先賺點錢吧,小窮鬼沈爾。

沈爾唯一的本事就是英雄聯盟了,而想要透過這個遊戲賺錢的話,也不是沒有路子。

一個是代打上分,一個是直播,還有一個是陪玩。

代打不行。

沈爾輕皺著眉,在這個念頭一亮起來的瞬間就將他摁滅了。

按照書裏的規則,代打屬於遊走於灰色地帶的產業鏈,對日後的道路必定會有很大的阻攔,相比在生活中也是如此。

可以選擇的就只有陪玩和直播了。

沈爾在腦子裏構思了一圈後,做下了第一個決定——

先找個網吧。

他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決策一定,他翻身下床,拿著手機和賬單還有放在床頭櫃旁的一袋子藥,下樓去了繳費處。

繳費處排隊的人不少,沈爾站在隊尾,不急不徐地一步一步往前。

「我靠,BTF居然輸了?」

「splendor都c成這樣了也帶不動這個中單啊,樂芙蘭從頭到尾就拿了一個頭,後面開始花式給卡薩丁送,移動的三百塊和經驗寶寶麽不是,這隊伍怎麽還不換中單?」

「聽說是去年夏季賽的時候splendor買的一個墊底俱樂部改的名,中單原本的合約沒到期來著,不過splendor是真有錢啊,想打比賽了就買個俱樂部,羨慕死誰了。」

身後兩個排隊繳費的男生拿著手機看比賽,交談的聲音傳入了沈爾的耳中。

splendor?

是剛剛他在病房裏看的那個囂張的伊芙琳吧?

沈爾微微偏了偏頭,想著。

他回憶著自己看的那一小段,splendor的操作很好,意識也十分到位,前期下中野一人一個人頭加上一條小龍的優勢,居然輸了?

不過那個樂芙蘭……

起碼那個樂芙蘭如果是他在打,沈爾不會選擇和他一樣的打法。

樂芙蘭這種刺客英雄前期碰上卡薩丁這種發育英雄,沒有辦法創造擊殺的話就不該賴線,而是選擇去其他路支援,加速隊友發育的同時撿上幾個人頭。

還是意識不到位。

·

「他這意識真的讓我沈默又破防啊,我知道這支隊伍在我買下來之前是墊底的,只打包一個中單我尋思著沒什麽大問題,結果從去年夏季賽到今年春季賽,他的每一場比賽我看復盤我都覺得是黃金白銀局,我都懷疑他到底是怎麽打上LPL的了。」晏晟坐在會議室,手中拿著一支水性筆在指尖靈巧地轉動,說出來的話雖然尖銳,但表情還算得上平靜。

會議室裏只坐了兩個人,大門緊閉,百葉窗外月光灑進一片柔和。

「買這個隊的時候你不就已經料到了嗎,今年他的合約就到期了,到時候聯系聯系其他隊伍中單吧。」晏晟的好友兼BTF俱樂部經理松銘雙手枕在腦後,兩只腳交叉架在桌子上,一副紈絝的模樣,「咱們晏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不是?」

「去你的吧。」晏晟輕笑了一聲,擡腿輕踹了一腳松銘的椅子,「要真能買到都還好說,現在那些強勢的中單哪個隊伍不是簽的優先續約合約,想買還沒路子呢,要再買個水平不行的中單回來,我直接別玩回家得了。」

「不打職業就要回家繼承億萬財產,嘖嘖,晏少的生活誰的夢啊?」松銘還在插科打諢,「不過晟兒,除了俱樂部現有的中單,還有其他可以考慮的吧?LDL啊,主播啊什麽的。」

「嗯啊,也只能慢慢物色了,LDL能看的選手基本都是LPL二隊的隊伍後備役,真有打得好的人也是給自己隊伍培養的,輪不到我們。」晏晟說,「主播的話只能慢慢看慢慢接觸,有太內送流量備援容錯機制播就是那種直播的時候嘎嘎亂殺,上台比賽兩眼一瞪的,心理素質不行也沒用啊。」

松銘是知道自己好友吹毛求疵的性子的,這會兒只點點頭,頑劣地笑道:「沒事晟兒,實在物色不到的話明年把這支隊伍也拋了,咱直接把夏季賽冠軍的隊伍買了,你帶資進組打打野,我帶資進組給你做經理,咱們主打的就是一個有錢沒地兒花。」

晏晟放下手中的水性筆,筆尖敲在實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只是笑,沒說話,看起來好似真在考慮這麽做的可能性。

「下個月過年咱倆一起回?我這些年在國外也有兩三年沒見著阿姨了,我三十兒在家過完年,初二初三挑個日子去你那給叔叔阿姨拜個年。」

「行。」晏晟點頭,走出會議室,拉開訓練室的門走了進去。

周圍的都是英雄聯盟遊戲中或者等待選英雄的界面,而正中央那個螢幕上的麻將刺眼的不行。

晏晟斂眸,勾著唇走到祖金明的身後,曲起指節敲在了他的耳機上。

叩叩兩聲,十分清脆。

祖金明摘下耳機不爽的回頭,在看到晏晟那張帶著笑的臉時,那份不爽瞬間轉變為了驚慌:「晏、晏晟……」

「繼續玩,沒關系。」晏晟沖著他的螢幕揚了揚下巴,「等你合約到期我自費給你報名讓你參加雀魂比賽,絕對不耽誤你在其他地方發光發熱。」

祖金明怎麽可能聽不出晏晟語氣裏的嘲諷。

他原本看到晏晟的時候還有一絲歉疚,在聽到晏晟這句話的時候,那份歉疚瞬間煙消雲散了。

晏晟不會和他續約這件事就差沒擺在台面上說了,而且他如今年紀也上來了,靈光一閃的操作一局裏能打出一個算很了不起了,更多的是失誤和跟不上主流的意識,等到BTF跟他解約,他也差不多該退役了。

既然如此,不如開擺。

但這種話終歸不能開口說出來。

「不是,不是,我就是剛吃完晚飯放松一下,我現在就開始訓練。」祖金明低下頭,一副知錯就改的模樣。

晏晟沒回話,拉開身旁的椅子,摁下了開機鍵。

·

沈爾付了三個小時三元區的網費後,走到配置最差的角落區域,摁下了開機鍵。

這網吧上機便宜,便宜的網吧通病就是衛生做的不到位,配置也跟不上。

他這塊兒鍵盤上少了個ctrl按鍵就算了,鍵盤表面上還沾了一層煙灰,就差把臟字寫在表面上了。

沈爾看著鍵盤上的煙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去前台買了一包紙巾回來。

細細擦幹凈鍵盤上的煙灰後,沈爾抽出最後兩張紙,攤開,一張包裹著滑鼠,一張墊在鍵盤上。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他開啟了英雄聯盟,輸入自己的Q//Q號,選擇了艾歐尼亞大區登入。

[歡迎]

[你將在遊戲中用哪個名字]

沈爾在穿書之前從未接觸過電子遊戲,這會兒沒有角色也是理所應當。

Owl的命運在他的心裏始終是一根刺,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的話。

他想帶著Owl這個名字重新開始。

指尖落在遮住鍵盤的白色紙巾上,沈爾在那個框框裏輸入了自己用了很長很長時間的ID。

[Owl]

頁面跳轉——

[歡迎來到英雄聯盟]

反穿後我成了電競冠軍

作者:檐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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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從頭練起一個號並不是一個快速的事情,光是將等級升到允許排位的30級都要耗上不少的時間。

沈爾看著自己剛過完新手教程的,3級的號,無奈地笑了笑。

而後,點進匹配,開始排隊。

讓沈爾打這種不滿30級的匹配就想讓一個成年人去幼稚園跟小朋友打架一樣,沒有任何的難度。

他操控著新手教程送的英雄九尾妖狐在峽谷裏大殺四方。

在電腦螢幕上瘋狂跳動「余額不足」的時候,沈爾操控著狐貍沖進高地防禦塔,準確無誤地魅惑住對面唯一在守家的ADC,一套技能帶走後,大招出防禦塔,跟著緩緩而來的己方兵線一同推塔。

推掉水晶,「勝利」二字出現的那一刻,網費用盡,自動關機。

沈爾最大化利用了這九塊錢的網費——

三個小時打了將近十局,把把打到對面15分鐘投降。

揣上手機和那一袋從醫院帶出來的藥,沈爾把改在滑鼠鍵盤上的紙巾攥成團帶了出去,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一陣風刮過,帶來冷意。

沈爾戴上帽子,將外套的拉鏈拉到了最頂端,遮住了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沈思。

我住哪兒啊?

腦子裏隱隱約約有個街道的名字,似乎是他的住址,但……

他迷茫地站在街偏張望。

十分陌生。

王晨宇把他轉過去的錢退了回來,但即使這樣,微信裏的錢依然不過四位數。

打不起車,他好窮。

就在這個時候,王晨宇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怎麽不在醫院裏,自己回去了?」

沈爾下意識地搖頭:「沒有,我不記得回家的路。」

「那你在哪兒呢,不會跑丟了吧?」王晨宇的聲音驟然變大,「不記得回家的路還敢亂跑,真有你的啊。」

「沒丟。」沈爾很輕地笑了笑,「我在醫院斜對面的一個網吧門口。」

「網吧?」王晨宇詫異了一瞬,「喔,行,你走到醫院門口等我吧,接你回家。」

沈爾應了聲好,將雙手塞進外套口袋裏,不急不徐地朝著醫院門口的方向走。

等了沒一會兒,王晨宇從醫院樓下來,看到站得挺直的沈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爾下意識地回頭。

「怎麽跑網吧去了,跟你認識這麽多年都沒聽說過你愛玩電腦啊。」王晨宇穿的有些單薄,在冷風中直哈氣,「哎先不管這麽多,先回去,我去拿車。」

說完後,王晨宇轉過了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沈爾跟在他的身後,而後,兩個人一同站在了停了一排電動車的地方。

王晨宇走到一輛有些舊的電瓶車前,踢起腳蹬,跨坐了上去,戴上頭盔一點一點慢慢地將車往外騎。

而後,他往前挪了挪,又撈了個頭盔遞給了沈爾:「上車。」

沈爾感覺上次戴頭盔坐電瓶車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這會兒接過頭盔戴上,跨坐上去,還覺得有些新奇。

「欸沈爾,你頭怎麽樣了,還疼嗎?」王晨宇將車駛入非機動車道,微微偏頭問道。

「還有點感覺,但沒特別疼。」沈爾說。

「店長今天問我說你明天能不能上班,我想著你那個樣子,沒敢跟他打包票說行還是不行,你要是明天能上班的話晚上給店長發給微信說一聲。」

沈爾點頭:「好。」

電瓶車駛出大路,鉆進了一條羊腸小道,七拐八拐後,停在了一個老舊的筒子樓下。

正值飯點,家家戶戶亮著燈,各式各樣的飯菜香氣從樓道傳出,鉆進鼻腔。

沈爾跟在王晨宇身後,上了五樓,走進了最裏面一間屋子。

一室一廳一衛,房子很小,屋子裏的東西不算少,顯得格外擁擠。

「沈爾啊,你記得自己是住這裏的了嗎?」王晨宇換過拖鞋走進去,拿過熱水壺接了半壺水,插上電,回頭問道。

面前的東西一件一件變得眼熟了起來,沈爾彎下腰解開鞋帶:「想起來了。」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很長的夢,夢裏自己是個富二代啥的?」王晨宇搓了搓手,從冰箱裏拿出了前一天剩下的菜,倒進鍋裏翻炒,回頭看著他打趣,「都住上什麽俱樂部了,這一覺醒來是不是有很大的落差感啊?」

沈爾笑了笑,沒急著回話。

他在書中打職業聯賽的那幾年,說是一場夢其實也不為過。但落差感……

從市中心燈火通明的俱樂部別墅回到這樣一室一廳的老破小筒子樓,說沒有落差感是假的,但……

他會回到那個巔峰的位置,他不會在這裏蝸居一輩子。

他不需要有這樣的落差感。

而且與其說落差,不如說欣喜,畢竟外界的任何都是可以靠後期扭轉的,但他的這雙手,是實打實的有著幾年職業生涯卻沒有任何傷病痕跡的手,是可以創造奇跡的手。

「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沈爾說,「不過也沒多落差吧,這本來就是我的生活。」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心態好這點。」王晨宇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我媽當時知道你考上大學沒去上都覺得可惜,但你就這麽接受了,你說你要是咬咬牙讀了個大學出來,怎麽著不比現在好啊?」

沈爾沒有回話,他不可能在母親生病並且已經有巨大的經濟壓力下選擇背上助學貸款繼續讀書的。

「不說這了,先洗個手等會吃飯。」王晨宇說,「欸對了,你說你今天去網吧了,你去網吧幹什麽,你不是一向不去那種地方的嗎?」

「打遊戲。」沈爾說,「英雄聯盟。」

王晨宇驚詫地轉過身看他:「哦?你還會玩遊戲的嗎?」

沈爾看著他,自信地偏了偏頭:「會,而且我很厲害。」

「看來是真傷著腦子了,我看你明天還是別上班了。」王晨宇端過熱好的菜,站在沈爾的身邊,胳膊肘推了他一下,擡了擡下巴,「把桌子架起來,那兒。」

沈爾順著他的動作看了過去,搬過了那個靠著墻的折疊桌,將它展開。

王晨宇將手上的菜放在桌上,燙紅的指尖搓了搓耳朵,抽過塑膠椅子坐了下來:「欸,你說你英雄聯盟很厲害,你什麽段位了啊?」

沈爾沈默了片刻:「暫時還沒有。」

「那你遊戲多少級了?」王晨宇又問。

沈爾抿了抿唇:「九級。」

王晨宇:……

「我居然真的信了你的邪來問你這個。」

沈爾放下筷子,滿臉正色地看著王晨宇:「我真的很厲害,你別不信我。」

看上去就像如果王晨宇說了個「不」字,沈爾就要找他決鬥一整晚一樣。

秉承著不跟傷患較長短的心態,王晨宇敷衍地點頭:「嗯嗯嗯,你很厲害很厲害,日後發達了千萬別忘了我。」

沈爾鄭重地點頭:「那是肯定的。」

飯是王晨宇做的,那自然,碗就歸沈爾來洗。

就算沈爾是傷患也得洗這個碗,畢竟他又不是用頭洗碗。

等到他洗完碗之後,王晨宇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家裏好像快沒煤氣了,趁著現在水還是熱的趕緊洗。」

沈爾將碗筷擺好,甩了甩手上的水,走進臥室拿了衣服鉆進了浴室。

臥室裏是兩張並排的單人床,等到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王晨宇已經躺了下去,玩著手遊。

沈爾關了燈,走到另一張床上,拿著手機躺了下去。

他這個能一天之內當機兩次的手機沈爾用起來實在是有些不得心應手,他小心翼翼地開啟搜尋引擎,搜尋著有關陪玩的事項。

手機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映下了纖長的睫毛影子。

前前後後看了大半個小時,沈爾大概理解了「陪玩」的幾種模式。

無論是貼吧還是陪玩app,段位和戰績都是必不可少的。

也就是說,首先,沈爾要打到30級並在排位賽上打出一個不菲的段位。

不是什麽困難事兒,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沈爾彎著唇,將手機熄屏放在床頭櫃上,轉過頭閉上眼,陷入了夢鄉。

·

晏晟的手機在桌面上響了整整一局遊戲的時間,推掉對面水晶的那一刻,他實在是忍無可忍地拿著手機走到陽台接通了電話:「媽,我在訓練啊,你這麽狂轟濫炸的會讓我以為爸出軌被你發現了。」

「你這張破嘴要是說不出什麽好話就給我閉上!」晏晟母親戈姿言的聲音穿透聽筒,響徹在耳邊。

晏晟擰著眉將手機拉遠了一些:「那是什麽事兒,說吧。」

「曼曼不是放假回家了嗎,我看她這幾天一直都在跟別人玩遊戲,擱家裏笑得花枝亂顫的,說她兩句她還跟我頂嘴,你說她不會是學壞了吧?天天正事兒不幹就玩遊戲的人能是什麽好人啊?」

晏晟感覺自己親愛的母親在暗諷自己:「媽,你指桑罵我嗎?」

「本來沒那意思,但現在你一提醒好像也可以有。」戈姿言說,「你閑著的時候就陪陪你妹妹玩遊戲啊,別讓他去跟不三不四的人玩。」

「我天天訓練打比賽忙著呢,哪有空帶她玩啊她個小菜雞。」晏晟無奈道,「她都跟誰玩兒啊,同學還是朋友?」

「都不是啊,她說是什麽陪玩,你說這陪玩能是什麽正經東西嗎?聽這名字就不太正經啊!」戈姿言急得直拍大腿,「曼曼才多大,這個年紀又正好叛逆,我是真怕她學壞了,萬一她突然腦子一抽說要跟什麽陪玩談戀愛我不是兩眼一黑嗎我。」

「陪玩倒也沒那麽不正經。」晏晟簡單地向戈姿言解釋了一下這個職業,「就是花錢請人陪自己打遊戲,你別想太多。」

「那曼曼天天玩個遊戲笑成那樣應該只是玩得開心了,陪玩跟老板不能談戀愛吧?」

晏晟沈默了片刻:「也不是不能,其實還挺多的。」他冷笑了一聲,「但是晏曼要是敢跟陪玩談戀愛,我直接開車回家揍到她媽都不認識她。」

戈姿言:「……倒也不必,不過你怎麽知道?你也找過陪玩?你跟陪玩談戀愛了?」

「我都這麽無敵了我還找什麽陪玩,我花錢帶別人玩嗎我,是松銘找過。」晏晟說,「你放一萬個心吧媽。」

電話掛斷後,松銘拉開陽台門走到晏晟身邊,遞了根煙給他:「什麽陪玩不陪玩,你跟誰打電話呢?」

「跟我媽,我媽說晏曼最近找陪玩玩遊戲,玩挺開心的,擔心她談戀愛了。」晏晟接過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曼曼啊?」松銘垂下頭無奈地笑了笑,「說起來陪玩裏漂亮姑娘挺多的,又都會打遊戲,你怎麽不考慮找一個談個戀愛?」

「需要我跟你細講你被陪玩騙錢騙感情的故事嗎?」晏晟白了他一眼,「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找陪玩談戀愛。」

「談了我是狗。」

反穿後我成了電競冠軍

作者:檐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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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臘月二十五的淩晨,高速路上川流不息。

晏晟跟著車載音樂搖頭晃腦,白皙的指尖搭在很有質感的實木方向盤上。

「等會先把我送回家,然後你再繞一圈自己回去,辛苦你了晟兒。」松銘胳膊搭在車窗旁,手腕托著下巴,懶散道。

晏晟很輕地「嘖」了一聲:「讓你自己開車回你不開,非要我繞這個遠路,我不喜歡開車這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這不在慢慢給你克服這個怪毛病呢嗎?」松銘說,「不過說起來,昨天說今天最後一場打完就放春節假,那個祖金明是真樣子都不裝了,比賽打完俱樂部都不回,直接一個人去機場了。」

「不回家難道要回俱樂部玩他的雀魂麻將嗎?」車內開著暖風,有點兒犯困,晏晟將車窗開了一條縫,冰涼的晚風從這一條縫隙內鉆進來,吹亂的晏晟的頭發,也吹散了他的困意,「懶得管他。」

把松銘送回家再開車回自己家,到家的時候已經夜裏兩點多了。

將車停進車庫,晏晟拿著車鑰匙在手上打轉,繞過花園,走進了門。

客廳一片昏黑,他擡手拍開燈,圈在指尖的車鑰匙被投擲,呈一個弧線,穩當地落在了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汪!!」一只黑白相間的大狗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飛奔過來,甩著尾巴圍著晏晟瘋狂轉圈圈。

「富貴兒,別折騰我,去找你姐玩。」晏晟往後撤了兩步,換下鞋,一邊脫外套一邊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富貴充耳不聞,屁顛顛兒地跟著晏晟上樓,鉆進了他的房間裏,晏晟拍開燈,同時,一股很淡的女士香水味傳入了鼻腔中。

他皺了皺鼻子,走到窗戶旁將窗戶大開,走到桌邊準備開啟電腦。

然而……

「不是,我主機呢??」晏晟看著桌上被拔下來的一堆線,不敢置通道。

富貴十分給面子地在他的腳邊趴下「汪」了一聲。

晏晟沈默了片刻,思索著那個女士香水的味道。

他的母親偏愛用更有質感一些的木質香,而飄散在房間裏的卻是花果香。

晏晟冷哼了一聲,出了自己的房間徑直往另一個緊閉的房間門口走。

房門下沿鉆出來的光示意著房間裏的人還沒有入睡。

晏晟擡手將房門拍得砰砰作響。

「來了來了,別敲了!!」房間裏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沒一會兒,房門被拉開,穿著毛茸茸家居服的晏曼只匆匆瞥了一眼晏晟就回到了自己的電競椅上,將耳機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喲?你怎麽回來了?」

「我回家還得經過你批準簽字蓋章?」晏晟沒好氣地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她的房間,視線落在了她擺在桌子上的那個金字塔形狀的機箱上,「你什麽毛病,自己沒電腦嗎,搬我機箱幹什麽?」

「你以為我樂意用你的,我機箱昨天被富貴一腳踹地上,顯卡摔壞了,迫不得已才去搬了你的好不好。」晏曼一個眼神都沒給晏晟,手下的鍵盤依然按得飛起,「說得我多稀罕你這破機箱似的。」

富貴邀功般的在她的腳邊晃了晃尾巴。

「不稀罕最好,機箱還我。」晏晟說著就要去拔插在機箱上的線。

「欸欸欸,你別動,我打團呢!!」晏曼的視線被手臂遮擋,想也沒想,一巴掌拍開了晏晟的胳膊,「起開!」

「打團是吧。」晏晟收回手,冷哼了一聲,站在電競椅後面看著晏曼操作。

當晏曼操控中手中的英雄站在後方小心翼翼地給自家隊友套盾的時候……

晏晟從後方伸出一根手指頭,摁下了鍵盤上的D鍵,晏曼的英雄「蹭」得一下,閃現進了對面的懷裏。

一時間,對面打出來的技能接踵而至。

螢幕灰了下去。

「你幹什麽!!」晏曼摘下耳機摔在桌面上,發出不小的動靜,氣勢洶洶地看著晏晟。

晏晟抱臂倚在她的電競椅靠背上:「嗯哼。」

「你完蛋了,我明天一早就跟媽媽告狀。」晏曼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氣鼓鼓地偏過了頭,等著螢幕裏的遊戲角色復活。

「哦哦。」晏晟敷衍地點頭,說話的語氣十分欠揍,「那我跟媽說我半夜回家呢,聽到家裏二樓傳來擋不住的笑聲,我循著聲音呢,就到了我親愛的妹妹的房間裏,然後呢,我發現我的妹妹在和一個陪玩玩遊戲,我親愛的妹妹呢,還喊他寶貝——」

晏曼蹭地一下站起了身,擡腳踹在了晏晟的小腿上。

「說不過就動手?你家教呢?」晏晟半蹲下去,擡頭皺著眉看著晏曼。

晏曼伸出食指扯了下眼皮,朝著他做了個鬼臉:「被你吃了。」

晏晟還沒來得及開口,半蹲下去剛好貼在耳邊的耳機裏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老板沒事兒吧?」

「你點了陪玩啊?」他楞了楞,看向了晏曼的螢幕,「之前媽跟我說的那個?難道我真說對了?」

「說對什麽啊說對?」晏曼無語道,她在聊天框發了個「沒事」之後,關閉了自己的麥克風,「之前固定的那個打的是挺開心的,但他自以為跟我很熟之後就飄了,收費高就算了還總玩些花的,什麽中單小醜AD螳螂,自己的拿手英雄不拿出來就算了還瞎玩,連輸好幾場之後我把他刪了。」

「分奴是吧?現在點的哪個是陪玩,能不能帶動你這個小菜雞啊?」晏晟站起身,撐著桌沿看向螢幕。

「我打匹配呢,這四個,全都是。」晏曼揚著唇道,「貼吧搖來的,五元戰神。」

五元戰神,顧名思義,陪玩一局遊戲只收五塊錢。

晏晟看了一眼晏曼,又看了一眼螢幕。

「晏曼啊,你經濟上有什麽困難跟哥說,求我兩句我會給你發二百塊錢的。」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懶得搭理你。」晏曼白了他一眼,「不過說起來,我搖的這個中單真強啊,感覺都比你們隊裏那個中單強。」

「我喊的結贏(對局贏了才算錢),MVP雙倍,打了整整一個晚上,MVP一直在中單手上。」

晏晟不以為然:「你這個號?小小黃金,可笑可笑。」

「不信你來試試嘛。」晏曼說,「要是你拿了MVP我把主機還給你,大不了我兩天不玩遊戲,但要是你沒拿到,明天你給我配一台新主機。」

「怎麽著你都不虧是吧?不過……行啊,我也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的自信。」晏晟曲起直接敲了兩下桌子,「我可是打職業的。」

「年前常規賽只贏了一場的那種職業嗎?我都不好意思跟我朋友說splendor是我哥,嫌丟人。」

晏曼一邊說著,一邊在遊戲裏的聊天框內打字。

晏晟沈默地咬後槽牙。

[檸檬樹下檸檬果(仙靈女巫):下局我哥玩我號,打野位]

[檸檬樹下檸檬果(仙靈女巫):誰能從我哥手上搶到MVP給誰結500]

[檸檬樹下檸檬果(仙靈女巫):事關我的面子,努努力兄弟們]

「五百?!」王晨宇瞪大了眼睛,「這個妹子這麽財大氣粗啊?!」

「小姑娘,跟家人打賭吧應該。」沈爾聳了聳肩膀,「聽起來她哥哥很厲害的樣子。」

「那可是五百塊!夠把春運的車票從硬座提成軟臥了!!」王晨宇摩拳擦掌,「我不打擾你了,務必拿下這五百塊錢!」

沈爾無奈地笑了笑,沒說話。

遊戲裏正在進行的對局已經到了最後一刻,沈爾一波靈活的操作擊殺了對方四個人,沒兩分鐘,對方選擇了投降。

對局結算,重新排隊。

隊裏老板的那個號毫不猶豫地選下了靈活又傷害爆炸的法刺打野伊芙琳。

沈爾這號剛打上30級,號上的藍色精粹沒有多少,除開一開始新手教程送的狐貍,只有一個詭術妖姬樂芙蘭。

看著這個伊芙琳,沈爾沒做他想,選下了樂芙蘭。

倒不是因為有什麽奇妙的羈絆,純粹是因為樂芙蘭的瞬間傷害比狐貍高,更容易在內建斬殺線的伊芙琳手上搶到人頭罷了。

也不是為了這五百塊錢,而是因為,他剛開始接陪玩,在他心裏,作為陪玩第一守則就是讓老板開心。

而他的老板是那個輔助玩得不錯的,和哥哥打賭的小姑娘。

讓給他付錢的小姑娘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pick英雄結束,遊戲載入中——

[歡迎來到召喚師峽谷]

沈爾在嘈雜的網吧所以沒有開麥,而那個「哥哥」上線後,麥也被閉了。

老板不講話,中單沒動靜,上單自己玩,只有下路兩個人偶爾交談兩句,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但很快,這份尷尬就被打破了。

伊芙琳三級的時候鉆進了河道草裏,沈爾眼尖,看到他的那一刻就開始賣破綻,順便往伊芙琳潛伏的草叢邊靠,在被對面抓住失誤的一瞬間,沈爾扭過身子,扔出鎖鏈鏈住了對面的中單發條。

伊芙琳叢草裏突刺打在發條身上,一套技能下來,發條只剩個血皮。

很快,伊芙琳三發尖刺的技能CD剛轉好,技能命中後,發條只剩下了不到20滴血,一發平A就能收下人頭。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一個近戰的平A還沒A出來,從樂芙蘭的權杖裏冒出一個圓點,「啪嗒」一下,準確無誤地收下了這個人頭。

「First blood!」

「人頭沒拿到,可惜咯。」晏曼靠著電競椅,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一個人頭罷了,運氣好讓他A走了。」晏晟沒太在意,他本能地認為依照裝備算技能傷害並不是一個黃金玩家能有的操作,「你急什麽。」

不過說起來,這個樂芙蘭的操作比起祖金明,確實是要厲害不少。

很快,這局遊戲莫名變成了中野兩個人的show time。

伊芙琳去下路gank一殺二時,樂芙蘭在中路擊殺對面的發條和前來gank的打野。

樂芙蘭支援上單順便拿下峽谷先鋒時,伊芙琳在對方打野手下搶下小龍。

打起團來兩個刺客不約而同地繞後,秒殺對方C位。

二人沒有絲毫配合,但在資源控制方面又仿佛有著天生的靈犀。

晏晟的表情由最初的漫不經心染上了一絲凝重,黃金局雖然沒什麽含金量,但這個中單的操作和意識……絕對不止黃金。

「他只要五塊錢?」在有斬殺的情況下再一次被樂芙蘭從側邊截胡搶到人頭時,晏晟的表情產生了一絲裂縫,「真的假的?」

「我都跟你說了我點的這個中單很強啊,我只有輔助玩得好不代表我看不懂別的位置吧,我又不傻。」晏曼聳了聳肩膀,擡手摁了下鍵盤上檢視戰績的按鍵,「樂芙蘭16/0,你11/0,不出意外的話……」晏曼親昵地靠在了晏晟的肩膀上,「哥哥,新主機哦,我要全粉的。」

晏晟看著戰績,沒急著關。

他不像晏曼一樣只會看人頭數量,然而,讓他驚奇的是,這個樂芙蘭在到處跑的同時,補刀也在跟著時間走。

低段位局註重人頭不註重補刀的通病,在他身上絲毫沒有體現。

「明天跟我出門,帶你配新機子。」晏晟舔了舔唇,驀地勾起了個笑容,「不過有個要求。」

「……你打賭輸了你還跟我提要求??」晏曼無語了,「你先說,我再看我能不能答應。」

「把這個陪玩的微信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