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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聲聲黃梅天,能否四水歸堂?

2024-06-30三農

還記得夏至那天,揚州下了雨。根據自然規律統計與專家研究、民間俗語等等,都說明一個期望:夏至雨,貴如油。今年會有好的收成。

夏至是道分水嶺。從這天起,每天的白晝會逐漸減少,直至冬至翻轉,白晝開始「一天長一蔥」!

夏至的雨,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了。在入梅之前,看到很多專家預測,今年會是「空梅」,即沒有雨的黃梅季。實際卻是「滿梅」!滿得不能再滿的黃梅天。黃梅天的雨,幾乎天天下個不停,悶濕悶熱。穿梭在雨的間隙,是熱熱的太陽。典型正宗的黃梅天啊。

今年北方的幹旱與南方持續不斷的雨,形成鮮明的對照。幹旱一大片,水災一條線。有線有片的災情,今年想要有好收成,有點難度。二十七號晚上,一場大雨一點沒有預兆地開始,兩三個小時後又沒有預兆地結束。恰巧這段時間在外邊人,十有八九被淋成落湯雞,逃不掉。

二十八號中午,雨又一次沒有預兆地開始了。這一次,雨神想要挑戰一次記錄,看一次不間斷的雨,能下多長時間。總以為半夜會有所將息,沒想到根本沒有。這雨啊,緊一陣松一陣,大一會小一會,將一個安靜的夜,直攪得風生水起。

暴雨打在窗戶上的唰唰聲,讓睡眠變得易醒。一次次醒來,一次次卻不易入睡。索性聽雨吧。沒有雨打芭蕉的清雅,打在玻璃上的叮咚聲,其實也很好聽。白居寺詩中「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凝神靜聽時,也有一二。

迷糊一會醒來一會。風一陣雨一陣。這一夜,在風雨交加的謔謔中,結束了。好在沒有雷聲參乎,否則便不會產生這樣的好感覺。閃電刺眼,雷聲轟鳴的夜晚,會有更多的膽戰心驚。那時候,被想起來的,大概是對「彩雲追月」的腦補了。

天亮了。雨沒有停。起來到陽台看看。沒有完全關閉的窗戶,打進了雨水。每年夏天,總有一兩次這樣的錯誤。下大雨的晚上,沒有徹底關好窗戶。拿過拖把準備幹活。又放下了。大雨在繼續,幹嘛那麽勤快?

以前看過一個古人笑話。一個書生在路上悠閑地踱步。忽然下雨了。行人紛紛奔跑起來。這個書生依舊不緊不慢。有人催促他快點跑。書生卻悠悠回答:前面也在下雨,跑了有什麽用?現在想想,覺得好有道理。於是,放下拖把,到廚房整早飯。

吃飽喝足,又一次回到陽台。站在窗前往外看,雨依舊。樓下的小河,被雨點滴落,打了萬千個點點萬千個小坑。暑假將至,考試已基本結束。樓下看不到一個孩子,也少有行人。一排汽車安安靜靜地停著。周末大雨,能不出門決不出門。這樣的想法,是大多數打工人的想法吧。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窩在家中,啥都不用幹了。

倒掉陽台上兩個花盆裏滿滿的水。這兩盆綠植,喜水。所以這兩天放了出去。滿滿的水淹沒了整盆根系,不會被淹死吧。看它們滋潤的樣子,肯定不會。

看雨不如聽雨。聽雨更有感慨。比如宋代詞人蔣捷的【虞美人·聽雨】,短短文字跨越了時空。聽的是雨,聽的又何曾是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這個雨天,忽然在情感上與這首詞的文字與情感,有了莫名的契合。「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多現實的描寫。除了「一任」,能做些什麽?

風伯和雨師的合作,還在進行。「雨送黃昏花易落」,是唐婉的悲哀,也不僅是悲哀。當陸遊重回沈園時,早已經兒孫滿堂。回憶過往的人生與心愛的表妹,不過是「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而那位本來已經開始新生活的唐婉,卻因為他的一首【釵頭鳳】,郁郁送掉了性命。

今人常說,「活在當下」。當下的這場場大雨,有多少人很艱難地忍受?有人躲上山頂的寺廟,卻沒能躲過命運的安排。水能生財,過多的雨水,有沒有財富暴漲?股票在跌!

一整天,昏暗如晚上。想起了「共工觸山」。今年的雨水,可不就是如【淮南子·天文訓】所雲:「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還有女媧,出來補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