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的古董收藏

2024-10-16收藏

【魔暴美學】第一卷【藝術之批判】

連載 55 第三章

關於明清家具、瓷器收藏

瓷器、家具原本收藏價值不高，早先，民間「收藏」的目的主要是實用，尤其是家具。

那時候，王公貴胄、富商大賈的收藏首先是字畫，名人字畫，其價值在「墨香」與文人氣息。名人字畫可以激發收藏者對作者無限的想象，某種狀態下，欣賞、觸摸字畫，能下意識地產生與作者接觸的感覺，可以激發情緒，有如今日之粉絲對偶像的崇拜。其次是圖書典籍，其價值在於裏面的「顏如玉」、「黃金屋」，也表達著收藏者對書籍的珍愛以及內心對現實的淡漠，對詩意人生的向往。字畫典籍收藏才體現收藏者的品味，文化修養。再其次才是民間富人（主要是暴發戶）對皇家用品的收集，收藏者的潛意識裏是對自己社會地位或卑微身世的厭惡和抗拒，對貴族生活的向往。於是，他們會收一些皇家家具、官窯瓷器等物件擺在家裏，尤其是帝王將相用過的東西，有討彩頭沾貴氣之意，另一目的，則是為了炫耀。

囯人對民窯瓷器，民間舊家具以及鍋碗瓢盆等破銅爛鐵之收藏熱，始自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美國紐約人安思遠與中國北京的王世襄先後出版的相關中式家具瓷器的書籍，伴隨著改革開放的大潮，始將這類的收藏推上了台面。二人各自有不少明清家具收藏······

本世紀初，馬未都等藏家又一次將之推向了風口浪尖，由於中國經濟那幾年快速的發展，故，引發了全民收藏熱。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在這場聲勢浩大的中國明清器具收藏熱中也功不可沒，在幾個中國古董「專家」的蠱惑之下，也開始收藏了一些明清家具。

本來，那些民間用品藝術價值和收藏意義並不大。瓷器、家具通常出自文盲或半文盲工匠之手，無文人墨客的氣息，且缺皇家氣派，乏貴胄用具工藝之精細，有悖於國人的收藏習慣。因為民間用品除了年齡老一點之外，其余就是匠氣，土氣，俗氣與粗糙。

另外，普通墓葬出土的器物，除極少數有學術研究價值外，基本上沒有太多收藏價值。墓葬中的陪葬品，就傳統習俗而言，是不能擺在家裏的，它充滿喪氣．晦氣，衰氣，對家人的健康是不利的。陪葬品難免殘留病毒、細菌和汙垢，需經專家特殊處理，某些物件的價值僅在於歷史研究，博物館收藏才是真正的歸宿。然而，在一幫商人的炒作之下，鍋碗瓢盆、便溺器、夜壺，木、石陰莖，破石頭等都被當成了傳家寶，擺在了家裏。破碎的瓷片、殘損的陶俑木俑和被詛咒的小人偶，也被貢為「收藏品」，一時價值連城。

全民收藏只是一場割韭菜運動，並不是文化復興，此等宣傳別有用心，更與全民審美意識覺醒無關，大部份人僅為了倒賣發財。有如太平天國頭目禁止纏足，與婦女解放思想沒有本質的關系，他們至上而下的思想認識還遠未達到婦女解放的現代意識層面。

明清瓷器、家具收藏所帶動的全民「古董」收藏熱是反智現象。沈迷於古董收藏，會拉低民族的審美水平，擾亂民族的心誌，使人們把精力和金錢浪費在「破磚爛瓦」上，從而消解積極進取精神和創新意識，潛移默化地推動了抗拒現代文明的群體性失智行為。

幾個古董收藏「專家」的忽悠，能帶動全民收藏熱與民族性息息相關。這個民族窮怕了，跪久了，整體而言，三千多年來基本上一直處於半饑餓半戰亂狀態，而能吃飽肚子的途徑只有兩條，一是做買賣，二是當官。經商大概率能吃上飯，但沒有社會地位，要做人上人，就得當官，而底層社會入士的唯一途徑是讀書參加科舉。歷史上，有不少人七、八十歲才考中進士，鯉魚躍龍門做上官的案例，所以，民間崇尚讀書，不敢輕易得罪讀書人。正因如此，字畫、典籍收藏蘊涵著對讀書人和官員的頂禮，對做人上人的期盼，同時也有後學對前背的崇拜。

至於對民間舊貨和墳墓陪葬品的收藏，投機者居多，他們聽了太多撿漏和倒賣古董而發財的故事。這類收藏者的出發點多出自發財，發財是為了吃飽，吃得更好，住得更大，多睡幾個女人，向熟人展現自己闊了。如此這般可籍此消解內心貧窮、卑賤的記憶，從而滿足虛榮心並補償、療愈受傷的心靈，這是想一夜暴富者的普遍心理，他們對文物的藝術價值沒有興趣，也不懂。當然，不排除極少數人隨著發財夢的淡化或破碎，不知不覺中被「古董」綁架愛上收藏的，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地也掌握了一些「古董」和收藏知識，逐漸冷靜下來認認真真從事收藏的，不過這類人基本上不收藏古董，只收藏古玩，因為各方面的實力有限。再者，真正有價值的，價值很高的東西也輪不到他們頭上，圈子使然，除非天上掉餡餅。

經驗豐富的藏家都知道，古代書畫尤其是文人畫才具備真正的收藏意義，墓葬出土的珍貴器物其價值在於考古研究。瓷器，家具作為工藝品、實用品，官窖和皇家貴胄的遺存相較於民間要精致許多，工藝水平更高，更具收藏價值。

如果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又有古玩雅好和良好的心態，無論官家還是民間的老物件，收來玩玩無防，只是，且莫把匠器當作雅器。

不過，人的精力有限，玩古董古玩很耗精力金錢，其它事情可能會被拖垮，所以，中低層的「玩家」極少有事業成功者，經濟陷於困頓或傾家蕩產者倒不少。

收藏界水很深很黑，做發財夢的古玩愛好者，十之八九會被高手割韭菜。

友情提示：瓷器等物件上的書畫通常都很俗，惡俗！圖案也多是重復套路，即便是文人親手繪制的「文人畫」，也非常匠氣，呆板且充滿油膩，它們失去了紙質書畫上所釋放出的筆墨氣韻，更無作者遺存之余溫與指痕。

免費建議：富商大賈多收藏古代字畫，宋、元、明初文人畫為優選，少碰器具，尤其是墳墓裏出土的物件。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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