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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第一鳳」,本該是它!史前玉鳳探秘

2024-04-30收藏

正在武漢盤龍城遺址博物院【玉神——石家河玉文化特展】展出的石家河玉鳳,這也是這件玉鳳自被調到國博以來,第一次「回家探親」。

玉鳳的背面

【玉神】中的玉鳳,直徑4.7cm,厚0.6cm

布展走心了

玉鳳呈環形,片狀,首尾相銜,圓形眼,冠羽後卷,長尾羽,尾翎分開,其形象顯然非一般鳥類,與後世的鳳鳥形象很接近。這樣的玉鳳,在史前,甚至是整個先秦時代都是非常罕見的,因而,這件玉鳳被稱為「中華第一鳳」。

此前@阿鬥在國博【玉楚東方】展覽中拍到的這件玉鳳

這件玉鳳,屬於石家河晚期,確切地說是屬於後石家河文化。考古學家在發掘羅家柏嶺遺址時,發現了一個土台,這個土台的四周有水溝,這裏很可能是制作玉器的場所。在水溝的一端發現了這只玉鳳。史無前例的發現、超前的玉鳳形象,讓發掘者誤以為是西周遺物。

鳳首玉璜

一同出土的玉器有40多件,包括玉人頭像、玉龍、玉蟬等,還有一件鳳首玉璜。

這件玉鳳確實造型很美,不過,婦好墓出土的玉鳳似乎更勝一籌。

婦好墓玉鳳,長13.8cm,寬3.2cm,厚0.8cm

攝於國博

婦好墓的玉鳳,片狀,整體作側身回首狀,線條較國博的團鳳更簡潔,頭上的羽冠是亮點,整只鳳鳥因之看起來有高貴之感,也更加神秘。

時間上,石家河玉鳳年代在距今4200-3800年之間,而婦好墓玉鳳為商晚期,這樣說來,即便婦好墓玉鳳更美一些,「中華第一鳳」的美譽也只能給石家河玉鳳了。

不過,不知大家有沒有發現, 這兩只玉鳳極其相像,簡直就像是一對「姐妹花」。

對比圖

婦好墓出土玉鳳的身世之爭

婦好墓各類玉鳥

殷墟玉鳥(鳳)

後代玉器與前代玉器相像,倒是無可厚非的。可是,婦好墓出土玉器700多件,有玉人、玉龍、玉虎、玉鳳及眾多的玉鳥、帶冠玉鳥,偏偏這件玉鳳是獨一無二的,且與同墓所出的殷商玉器的雕琢風格有很大的反差,簡直是「另類」,但它的雕刻風格卻與羅家柏嶺的玉鳳如出一轍,皆以凸出陽線的手法來表現鳳鳥的羽翼,玉的質地也是與羅家柏嶺的玉鳳基本相同。據此推斷,婦好墓的這件玉鳳,很可能是後石家河文化的遺玉。

石家河遺址延續了2000多年,在距今4500-4200年期間的石家河文化階段,石家河的古城成為長江中遊最大的城址和聚落,但石家河玉器文明的巔峰集中在石家河文化之後的後石家河文化這一階段,肖家屋脊、羅家柏嶺、譚家嶺出土了一大批精美的玉器,其中,就包括數件玉鳳。

玉鳳·後石家河文化

長16cm

片狀,圓眼,額後有披羽,頭戴復雜的冠飾,這件也很美。湖南澧縣孫家崗遺址14號墓出土。

2023年,考古工作者又在湖南華容七星墩遺址的一個甕棺裏發現了一件玉鳳,這件玉鳳繁復的羽冠、整體造型與婦好墓玉鳳都高度相似。婦好墓玉鳳幾乎是華容七星墩玉鳳與國博的團鳳的結合體。

後石家河文化,看起來也是玉鳳的形象,首都博物館藏

鳳攫人首玉佩,石家河文化,上海博物館藏

傳世玉器中也有數件玉鳳,很可能也是石家河文化的遺存。這類玉鳳無疑是後石家河文化最具代表性的玉器類別之一,原始鳳的形象也誕生於後石家河文化。他們的這種鳳崇拜,對後世或有深遠的影響。

「撻彼殷武,奮伐荊楚。罙入其阻,裒荊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詩經·殷武】

「殷武」、「湯孫」指的是武丁。武丁時期曾伐楚,並大獲全勝。

至於一件石家河的玉器是怎麽成為婦好的收藏的,猜測可能是戰利品,直接或間接。又或者由方國進貢,甚至是禮聘往來,都是有可能的。

據文獻記載,東夷族太少昊以鳳鳥為圖騰,東夷文化大致對應考古學中的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而後石家河文化的玉器在很多方面與山東龍山文化的玉器有相似之處。二者之間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後石家河文化時期的文化突變,有學者認為可能與「禹征三苗」有關,因而,後石家河文化的玉器才會與山東龍山文化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這樣說來玉鳳的文化歸屬問題,就還有進一步的討論空間。

不管怎麽說,後石家河文化這類玉鳳是目前所見最早的玉鳳形象之一,且形象比較成熟。

鳳,與龍一樣,同被看作是一種自然界並不存在的神物,她是原始社會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的產物,但原始鳳的形象應該有一定的原型,猜測可能是雉的一種。

今本【竹書紀年】記載:「黃帝五十年,鳳鳥至」,又【山海經】中有:「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凰。」

甲骨蔔辭:「甲寅蔔,戶鳴網,獲鳳。丙辰,獲五。」

早期金文【中鼎】銘文:「歸生鳳於王。」郭沫若斷定「生鳳」即為活的鳳。

紅山文化中也有「玉鳳」,其造型很像是一只天鵝,或鷹。由於它的非同尋常,有學者認為其刻畫的是原始的鳳。還有一件鳥獸合體造型玉佩,被看作是「龍鳳佩」。雖然個人感覺有點牽強,這裏姑且一寫,權作了解!

相比史前豐富的龍文化遺存,鳳文化的遺存很少,甚至可以說玉鳳文化是後石家河文化所獨有的,石家河的玉鳳也最接近後世鳳的形象,而這裏後來又孕育了崇尚鳳鳥的楚文化。不知二者之間是否有較深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