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 是幾十代 幾百代 甚至幾萬代鳥的家
或許 它本是一只鳥 為了果腹
隨便采摘一枚甜果 然後 種子從鳥喙滑落
這只鳥 是鳥的祖先
也或許 它是一位尋找土地的人
從不遠處 從紮根自己的故鄉帶來的
那是一個叫作冬青溝的地方
屋前 有幾棵沙棗樹
樹 永遠不會老態龍鐘
在心裏 它保留頑皮孩子的童真 它裁剪月和太陽
送給發芽的種子 它依戀醬紅的皮膚
它將深情向過路的鳥傾訴 樹得到了安慰
當它會講故事時 講的很生動
故事的情節 除了戈壁灘的月亮和星星
還有院子裏奔跑 愛幾棵沙棗樹 和餵牛羊的孩子
過路的風和鳥兒 都聽得入了迷
一群鳥兒 為了聽樹將故事 將家搬到了樹上
於是 所有的鳥兒都來串親戚
鳥兒的故事也很精彩 大多是幾座山 一股從崖縫間滲出的水 一個大澇壩 和被風推著跑的幾朵雲
一棵樹 在清明後 麥黃前 打花苞
它一直守望著一條蜿蜒的路
一棵樹 結的果實 被所有鳥兒品嘗過
也包括那個曾在院子裏奔跑 和餵牛羊的孩子
他說 這裏也是故鄉
將來 我會像一粒種子紮根泥土
